筆趣閣 > 太子妃升職記2:公主上嫁記(上) >第22章 眼瞎?那就瞎吧(1)
    竟是不知道這人是什麼時候走掉的!

    我深吸了口氣,把到了嘴邊的粗話強行壓回去,換成了脣邊一個大大的微笑,讚道:“不錯,真是有個性!”

    也就在當天下午,久別的紅袖突然出現在崖底。

    我當時正站在河邊全神貫注地盯着那地精如何破冰捉魚,紅袖尖叫着從洞口直衝下來,一下子撲到我的身上,扳過我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仔細打量,然後冒出一句話來:“哎呀,公主娘娘!您可是胖了不少!”

    久別重逢的喜悅就被她一句話砸了個粉碎,我默默地看着紅袖,心裏盤算着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將她一腳踢進地精鑿出的冰窟窿裏去!

    不料紅袖卻一眼瞧見了冰面上的地精,面容先是一怔,隨即便是大喜,驚呼道:“媽呀!地精!”嘴裏這般喊着,推開我就往冰面上衝。得虧我手疾眼快,從後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領,問道:“你做什麼?”

    那地精也已看到紅袖,愣了一愣之後也是面色驟變,趕緊跳起來想要遁地而逃,待一頭撞到冰面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河上,忙就又撒開了小短腿往對面岸上跑。

    “地精啊!那是地精啊!是活生生的地精啊!”紅袖見地精要跑,急得詞不達意,狐狸尾巴都顯露出來了,連連跺腳,“公主你快鬆手!千萬莫要它跑了!”

    我就是死死揪着她不肯鬆手,道:“我知道那是地精,我問你捉它做什麼?”

    “當然是喫啊!”紅袖大叫,使勁地往河面上掙,“那東西大補!”

    就這麼一會兒的耽擱,地精已是跑到了河對岸,鑽入地下不見。

    “啊啊啊!跑掉了!跑掉了!”紅袖急得捶胸頓足,愣愣地看了片刻這纔不得不死心,回過身來欲哭無淚地看我,控訴道:“公主娘娘,你把地精放跑了!那是地精啊,吃了可以長百年功力,是可遇不可求的大機緣啊!”

    我笑笑,伸出手去摸了摸紅袖頭頂,安撫道:“既是機緣,那等下次有緣再遇好了。”

    “不可能!”紅袖蹲坐在了地上,滿臉的沮喪,嘟囔道:“那東西滑頭得很,偏又膽小如鼠,又天生對妖氣敏感,輕易不會在咱們這些人近前露面,怎麼可能再遇到!”

    聽她這樣一說,貌似我還真有點對不起她。

    可若是對得起她了,那就又有點太對不起地精了。

    我也是左右爲難,站在那裏默默看得紅袖片刻,便也在她身邊蹲下了,換了個話題問她道:“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紅袖聞言,卻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從地上竄了起來,叫道:“哎呀!關顧着吃了,差點把要緊事忘記了,大王派奴家來接公主娘娘回谷呢!”

    “回谷?谷中安全了?”我問。

    “安全了,安全了。”紅袖伸手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扶着我往回走,又細細說道:“那日夜裏,咱們大王就把那老妖殺掉了,只剩下了些鹿妖那幫子蝦兵蟹將在咱們谷裏,趁着大王不在逞一逞威風。等到大王歸來,鹿妖他們連打都不敢打,就嚇得四散逃跑了。現如今,谷中已是清掃完畢,大王特命奴家來接您回去呢!”

    我一直安靜聽着,直等紅袖把話講完,這才突然問她道:“你們大王是哪一天回谷裏的?”

    紅袖鬆開了我,掰着手指頭開始數數,數了半天,面上卻是露出了羞赧之色,吭吭哧哧地與我商量道:“奴家不怎麼記日子,大王回去總有那麼十來天了吧,要不,您自己算算是哪一天?”

    這回答叫我頗爲無語。

    不過,這般算來黃袍怪應是從這裏離開後就直接回了谷中,那李雄倒是沒有說謊。可他今日又爲何不告而別?難道是提前知道了黃袍怪今日要接我回谷,這才一早悄悄走掉,特意避開紅袖?

    這黃袍怪與李雄到底又是個什麼關係?

    我心中許多疑惑尋不到答案,暗暗思量了片刻,又問紅袖道:“你可知道你家大王朋友裏有沒有一個叫李雄的人?”

    “人?”紅袖驚奇地瞪大了眼睛。

    “嗯,人。”我點頭,待話說出來,自己又沒信心,便就又改口道:“應該是人。”

    “男人?”紅袖又問。

    “應該是男人。”我答。

    紅袖瞪大了眼,“長得好看嗎?”

    我覺得人不能昧着良心

    說話,便就點了點頭,答她道:“很好看。”

    紅袖一時不言,只斜着眼睛睃我,過得片刻,忽然向我甩了下帕子,一臉誇張地叫道:“哎呀,公主,您現在可是有婦之夫,怎能還打聽別的男人呢?這若傳揚出去,您的名聲可就毀了啊!名聲啊!女人的名聲比命還重要啊!”

    我驚住了,愣愣看着紅袖,一時竟不知能說些什麼。我到底做什麼了,我名聲就全毀了?

    再說了,你一個狐狸精,你還講究什麼名聲?

    紅袖那裏又甩了甩帕子,十分好心地安慰我道:“不過您放心,奴家不會和人說的。”說着,還特意湊近了我,神祕兮兮地說道:“誰也不告訴,就是大王那裏,也不告訴!”

    “先等等!”我忙叫道,先深吸了口氣,這才又繼續說道:“我只問你,你知道李雄這個人嗎?”

    紅袖滿臉的懵懂,搖了搖頭,“不認識。”

    媽的,你都不認識,你還和我說這麼多!

    我盯了紅袖半晌,這才把那口到了嗓子眼的心頭血又咽了下去,只心平氣和地與她說道:“算了,當我沒問。”

    說罷再不理會紅袖,獨自進了山洞。

    紅袖似是也察覺到我有點惱了她,忙從後追了進來,小心翼翼地說道:“您要是實在想找那李雄,奴家就幫您打聽打聽……”

    “快打住吧!”我忙道,“好意心領了,實在勞煩不起您。”

    紅袖不說話,只眨着那雙水靈靈的大眼,可憐兮兮地看我。瞧她這般模樣,我又不覺心軟,再想起那夜她變作我的模樣去引開追兵,心裏那點火氣不知不覺也就散了,反而問她道:“還沒問你,那夜你如何逃脫的?”

    說到這個,紅袖精神一振,忙就給我講起那天夜裏的事來。

    原來,那日她高聲喊了一句“公主在這邊”之後撒腿就跑,足跑了十來裏地出去,才發現自己身後只兩個追兵,竟還是兔子精和野雉精。紅袖先是有點發愣,緊接着就又感到深深的侮辱。

    兔子和雞啊,那都是狐狸日常捕食的獵物啊,她堂堂一狐狸精,竟然被這兩小妖追了這老遠……

    紅袖頓時惱羞了,想也不想地轉過身,向着那兔子精和野雉精撲了過去。

    那兩個小妖本來追紅袖追得熱血沸騰激情澎湃,瞧見此情形也先是一愣,然後突然明白過來,轉身就跑!

    就這樣,“追”與“逃”的雙方換了角色,開始了新一輪的逃亡與追擊。

    我聽得無語,又忍不住問紅袖道:“最後呢?”

    紅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脣瓣,眼中流露出懷念之色,答道:“最後兔子跑贏了。”

    我愣了一愣,這才明白了過來,不由替那倒黴的野雉精默了一默。

    兩人這般閒談着,一起爬那似是總也爬不到頭暗道石階。我體力算好,也在中間歇了好幾次,累得要死要活,最後簡直就是紅袖拖着我在爬。最後一次歇腳的時候,我問身邊同樣氣喘吁吁的紅袖:“你好歹也是個修煉了幾百年的,身上又沒傷,怎就不能施個法術,叫咱倆直接從崖底飛上去?”

    紅袖正用帕子抹着額頭上的汗,聞言有氣無力地揮了揮帕子,道:“唉,公主您不知道,這山澗甚是古怪,像是被人設了結界,若非天界的神君仙人,縱你修得萬年道行,摔下去也是個死,更別說飛上來了。想也甭想!”

    她嘆一口氣,重又過來扶我,“我一小妖,您一凡人,咱們兩個還是老老實實地爬這石階吧,白珂和柳少君兩個,還在崖上等着咱們呢!”

    我也沒得辦法,只能認命地站起身來,咬着牙繼續往上爬。

    白珂與柳少君兩個果真就在崖邊等着,許是因爲冬天還沒過去,兩人瞧着都有些懶洋洋的,先用繩索將我從山洞口提了上去,又請我上了一頂轎子。也不知他兩個施了什麼法術,我坐在轎內,只覺得轎子飄飄搖搖,如同順風而行一般,直往前飛去。再落地時,人已是到了谷中。

    紅袖先扶我回了住所,指揮着一衆小妖精給我洗了個痛痛快快的熱水澡,這便就架着我往外走,道:“公主快些,大王還在慶功宴上等着您呢!”

    估計妖精們也講究個雅興,這一次慶功宴沒設在室內,而是在半山腰的那塊露天平臺上,四下裏梅林環繞,暗香浮動,甚是雅緻。我人離着還老遠,便瞧着那邊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待走到近處一瞧,好麼,真真見識到了什麼叫羣妖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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