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唐錦繡房俊 >第九百三十四章 變革由今而始【大章,求票】
    這幾乎就是在場所有人心中的疑問,現在被周伯顯問出來,不由齊齊點頭。薑還是老的辣,能夠執掌周家在偏向張亮而得罪房俊之後卻依舊能成爲市舶使開業的座上客,的確是不簡單。

    至於裴行儉言中的“都必須在華亭鎮註冊商鋪”反而無人提及……

    按理說,既然是市舶司下屬的商鋪,爲何要在華亭鎮註冊?市舶司的地址雖然就在華亭鎮,但是兩個衙門可井水不犯河水,華亭鎮是房俊的私人封地,市舶司那可是朝廷衙門!

    但是大家都知道,既然牽扯到後面的一個“保證金”,很明顯房俊是在其中假公濟私,定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貓膩。

    只不過這是屬於官場之上的一些隱性規則,只要不傷害到商家的利益,誰閒的去管?

    現在的問題是保證金到底爲何物,該不該交,至於交給誰一點都不重要……

    裴行儉依舊滿面春風,向周伯顯頷首道:“周世伯請坐,本官自會爲您分說。”

    等到周伯顯坐下,裴行儉目視滿場人等,朗聲說道:“所謂的保證金,全稱爲‘合法經營保證金’,保證金的收取規則,是按照每一家商鋪的全年營業額度的百分之五收取。這筆保證金會自動流入皇家錢莊,若是商鋪違規經營甚至參與走私,那麼在朝廷依法處置的同時,這筆保證金將會被沒收,商鋪的海貿資格永久取締。若是商鋪奉公守法合理經營,每一年的年末,會有百分之十的利息返還。如果商鋪打算取消海貿生意,只需上報申請,在取消海貿資格的同時,保證金全數返還。”

    在場的都是人精,裴行儉這麼一說,就全都明白了。

    搞了半天,就是想要大家先行交一筆抵押金,以此作爲牽制——不老老實實的合法經營,這筆數額巨大的保證金就沒了!

    誰家若是門路寬,能夠在被取締之後再次申請到一個商鋪名額,那也行,再交一筆保證金……

    可是僅僅如此麼?

    都是手裏流動的銀錢至少每年數萬甚至是數百萬貫的大人物,對於這麼龐大的一筆銀錢自然極爲敏感,幾乎在一瞬間就想到這筆保證金的另一個絕大用途。

    充實皇家錢莊的錢庫!

    雖然這麼做對於商家來說有一點不公平,可是房俊畢竟保證了每年有百分之十的利息返還,再者說這可是給皇帝陛下的錢莊背書,誰敢說一句不行?

    不想混了吧你……

    這是又有人站起來問道:“敢問裴市舶使,既然保證金的數額是一年的營業額度的百分之五,若是要求吾等現在就繳納這筆保證金,卻要如何計算?畢竟現在市舶司剛剛運營,吾等自己也不知銷售額會有多少。”

    “很簡單,各位可以自行估算,先行繳納,若是日後交易額度超過現在估算的數額,必須從超出之日起就依次補交,每一萬貫爲一個單位,若是隱瞞不報,嚴懲不貸!同樣,若是所繳納的保證金數量多於全年交易額度的比例,年底之時會返還。”

    見到再無問題,裴行儉開始往下說。

    接下來,就是重中之重的稅率問題!

    “經由政事堂諸位相公商議,市舶司的稅率爲逢十抽二……”

    “轟!”

    這下子不是議論紛紛了,而是全場譁然!

    逢十抽二?

    亡秦暴政也沒有這麼離譜!

    當即就有人憤然起身道:“荒謬!逢十抽二,千古未聞之重稅也!爾等高居廟堂,不諳商賈之事,不識民間疾苦,居然提出此等荒謬之稅率,簡直千古笑談!爾等莫不是要吸乾吾等的血肉乎?如此,不妨拿走某的項上人頭,就算是死,某也絕不向如此苛政低頭!”

    言辭之激烈,令大廳裏陡然安靜。

    所有人都看向此人,心裏已經忍不住破口大罵——你特麼腦子有病啊?

    市舶司的運營已然是不可阻擋,反抗是沒用的,朝中那麼多的大佬博弈都未曾令皇帝陛下更改心思,大家就都得咬着牙認了!

    覺得稅率高,你可以好好的表達出來,雖然房俊那棒槌肯定不會在意你說什麼……但是也不能這樣說話啊!

    房俊那是誰?

    天下第一號的大棒槌!

    你以爲你言辭激烈視死如歸了,那房俊就會害怕了?大錯特錯!你特麼信不信房俊不僅不會調低稅率,甚至敢將逢十抽二變成逢時抽四?

    那廝是順毛驢啊,你就得順毛捋,這麼嗆着來不是逼着他犯倔嗎!

    裴行儉大怒,剛想開口,卻被房俊制止。

    房俊面無表情,看着那位慷慨激昂的人士,淡淡問道:“上次鹽田拍賣股份的時候,閣下就曾到場吧?”

    所有人都一驚,包括說話那位,都沒想到房俊的記性居然這麼好,半年多前的這裏混居的人數也不比今天少多少,房俊還能記得住與會的每一個人?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想想房俊那堪稱“大唐文豪”的名聲,也就釋然了。若是沒有這份過目不忘的本事,怕是也不能達到如此之高的文學造詣吧?

    那人有些有些心虛,語氣恭敬不少:“侯爺好記性,在下確實在場。”

    房俊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你當知道本侯的規矩。”

    那人一愣:“什麼規矩?”

    房俊道:“所有人提問或者回答之前,都要先舉手,得到允許之後方纔能夠繼續,而且要自報家門。”

    有這個規矩麼?

    大家想了想,想不起來。

    那人卻是不忿:“剛剛陽羨周家的周世兄並未曾自報家門。”

    周伯顯怒視,尼瑪!

    有事說事兒,你特麼拖我下水乾什麼?

    無恥!

    孰料房俊不以爲然道:“那是因爲本侯與周世兄相熟,可誰認識你是誰啊?”

    衆人無語,你這不明擺着耍人玩麼?

    那人無奈,只好說道:“在下烏程虞氏家主……”

    房俊不耐煩的打斷:“誰有時間聽你自報家門?剛剛你不報,現在沒必要報,不按着我的規矩來,那就請你出去。當日顧家兩兄弟是如此,今日你也不能例外。來人,扔出去!”

    “諾!”

    兩個如狼似虎的兵卒快速上前,扯着那人的兩條胳膊就往外拖。那人想要說話,卻被一個兵卒死死的捂住嘴巴,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廳中諸人卻並不意外,這很“房俊”……

    這是廳外傳來一聲慘叫,那烏程虞氏的家主被兩個兵卒拎着手腳四肢,就從這市舶司衙門前面幾十階的臺階上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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