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天唐錦繡房俊 >第五百五十一章 高陽護短
    “呼啦!”

    臥房裏傳出一聲驚呼,外頭歪在桌子上睡着的幾個侍女猛然驚醒,相互望了一眼之後齊齊色變,瞌睡蟲一瞬間便不翼而飛,紛紛跳起來衝進臥房。

    房俊從牀榻上跳下來,還沒來得及反應,身後的房門便被打開,幾個侍女擎着燭臺衝進來。

    燭光大盛,將臥房內照得一片通亮。

    牀榻上鋪着錦被,這會兒一個女子披散着頭髮擁被而坐,秀麗的臉上滿是驚容,緊緊抓着被子掩在身前,一雙眸子驚恐的瞪着房俊。

    居然是城陽公主……

    在她身後,高陽公主揉着眼睛坐起,絲毫不知發生什麼事,懵懂的看着牀邊站着的一圈兒人。

    她定了定神兒,強撐着眼皮,慵懶問道:“發生了何事,爲何都進來了?”

    “噗通!”

    幾個侍女齊齊跪在地上,嬌軀發顫,手中燭臺晃動,燭火一陣飄搖,其中一個顫聲道:“殿下恕罪,奴婢該死……”

    高陽公主依舊未明狀況,身邊的城陽公主卻忽然“嗚”的一聲,一頭扎進自己懷裏大哭起來。

    “嘶……”

    高陽公主嚇了一跳,神智這會兒纔算是歸位徹底清醒,瞅了瞅懷裏抽噎不止的城陽公主,又看了看只穿着中衣一臉尷尬站在牀邊手足無措的房俊,終於明白好像發生了什麼……

    她瞬間秀美豎起,先是拍了拍城陽公主的肩膀,又瞪着跪在地上的幾個侍女,嬌叱道:“好啊,本宮讓你們幾個守在門外,等着駙馬回來的時候告訴他城陽公主今晚與我同睡,你們定是偷懶貪睡!眼下出了這等事,將你們千刀萬剮都難贖其罪!”

    “嗚嗚……殿下饒命!”

    幾個侍女嚇得大哭,臉色蒼白魂不附體,只知道“砰砰砰”的一個勁兒磕頭,沒幾下就一個個額頭流血,悽慘不已。

    房俊無奈,喝了一聲:“若不想鬧得人盡皆知,就都給老子閉嘴!”

    侍女們嚇得哽咽着不敢出聲,連城陽公主也嚇得嬌軀一顫,伏在高陽公主懷裏不敢出聲。

    高陽公主怒氣沖天,瞪眼道:“你兇什麼兇?還敢兇城陽,你可真是……”

    房俊扶額,無奈道:“你小點聲行不行?某也只是剛剛進屋,這才發現城陽殿下在此,什麼都沒做,黑燈瞎火也什麼都沒看到,你大驚小怪的作甚?若是鬧大發了,沒事兒也變成有事兒!”

    高陽公主面色狐疑,瞅了瞅自家郎君,又看了看懷裏抽抽噎噎的城陽公主,遲疑道:“當真什麼也沒發生?”

    房俊斷然道:“肯定沒有!”

    低頭對幾個侍女說道:“若是不想死的,這件事就給老子爛在肚子裏,但凡吐出去一個字,就等着闔家遭殃吧!趕緊滾出去!”

    “喏!”

    幾個侍女得蒙大赦,不敢多留,趕緊狼狽退出去,臨走將燭臺放在桌上。

    這件事本就是她們的錯,今日傍晚高陽公主沐雨過後,城陽公主尋了過來,姊妹兩個在屋子裏說着話兒,等到睏意襲來,時辰已晚,高陽公主邀請城陽公主秉燭夜話,城陽公主也就同意下來,同榻而眠。

    臨睡只是高陽公主特意叮囑幾個侍女守在外間,等到房俊回來說明情況,讓他另外找地方歇息,結果她們幾個連日來舟車勞頓疲憊不堪,漸漸支撐不住,一不留神便睡了過去,結果根本沒發現房俊回來,方纔鑄成大錯。

    按理來說,她們論罪當誅。

    不過房俊不願意如此草菅人命,到底都是平素伺候高陽公主的貼身侍女,再將原本高陽公主的幾個侍女收入房中之後,便是這幾個侍女一直伺候着,如同家人一般,豈能忍心害其性命?

    這等事乃是極爲忌諱之事,一旦傳揚出去的後果想必她們也清楚得很,警告一番,諒她們也不敢亂說……

    待到侍女出去,屋內氣氛很是尷尬。

    看着城陽公主伏在高陽公主懷裏,烏黑的秀髮披散在刀削也似的香肩上,瘦弱的脊背隨着哽咽一下一下的輕輕抽搐,心中無奈,只得溫言道:“城陽殿下恕罪,微臣魯莽輕率,有所冒犯,實在非是不敬。”

    高陽公主便瞪了自家郎君一眼,輕輕擺手,給個眼色,示意他出去,嘴裏卻說道:“你這人哩,一向毛手毛腳的,簡直不知所謂!還杵在這裏幹嘛?難不成想要同牀共枕不成?快快出去!”

    房俊只得說道:“微臣遵命!”

    顧不得穿衣服,灰溜溜的逃了出去。

    到了外間,幾個侍女靠牆站了一溜,見到房俊出來,齊刷刷有都給跪下,眼淚噼哩叭啦。

    房俊嘆口氣,無奈道:“這件事你們也知道輕重,但凡有一個字傳揚出去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想必你們都心中有數,那個時候誰也饒不得你們,將嘴巴閉嚴實了,某也只能幫你們到這一步。”

    幾個侍女感激涕零,齊聲道:“國公恩德,吾等無以爲報,惟願銜草接環,至死相隨!”

    都是皇族豪門的家僕,平素耳濡目染,知道事情輕重,今日也就是心善的房俊在這裏,否則換了任何一個人,都只能是先將她們幾個打殺了再說,誰會肯饒了她們?

    因此感激之情發自肺腑,情真意切。

    房俊搖了搖頭,走到門口隨手拎起一把雨傘,走到門外撐開,頂着小雨深一腳淺一腳的向一側的廂房走去。

    ……

    臥房內,紅燭高燃,錦被翻浪。

    高陽公主攬着城陽公主的肩膀,伸手撥開她垂散的髮絲,瞧了瞧她哭得通紅的眼眸,神情狐疑道:“先前我睡得死,一點聲息都未聽到,那個啥……他該不會幹了什麼吧?”

    雖然對自家郎君的人品挺有信心,畢竟家中那麼多美婢卻從不亂來,可是瞧着城陽公主哭得這麼悽悽慘慘慼戚,心裏又有些沒低。

    若是什麼也沒做,何至於哭成這樣?

    想到這裏,心裏又突地一跳,自家郎君雖然素來對於美色這一塊拿捏得穩穩的,從不亂來,可是卻一直與長樂保持着曖昧的關係,若說他對長樂不動心,打死她都不信。

    如此看來,自家郎君或許對旁的的女人沒太大興趣,可是對於大姨子小姨子什麼的卻顯然心存不軌。

    尤其是再想到那位與郎君長時期保持着親密關係的武順娘……

    高陽公主不禁大爲懊惱,縱然郎君對長樂公主心存覬覦,她亦不曾過多管束,畢竟長樂如今已經和離,尚未婚配,就算有些風流韻事也不傷大雅,頂了天就是外頭多一些風言風語。

    可城陽公主那可是杜荷的老婆,堂堂房陵杜氏杜如晦的兒媳婦,這萬一做下什麼醜事,父皇一旦得知,那還了得?

    尤其是如今杜荷就在這出別苑之中,若是知道自己老婆被郎君給……那可不得拎着刀子拼命?

    再慫的男人也受不了這個啊!

    城陽公主卻急忙搖頭,疾聲道:“沒有沒有,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瞧着城陽公主欲言又止扭扭捏捏的模樣,高陽公主急道:“你倒是說呀,平素你可是自詡什麼巾幗不讓鬚眉,一向憧憬平陽昭公主的,這會兒卻好似那些小家碧玉一般羞臊扭捏,都什麼時候了?”

    城陽公主覺得自己委屈,原本是想要與高陽公主多多親近,拉近兩家的關係,誰能想到最後居然將房俊拉到自己被窩裏?

    眼窩裏頓時又淚水漣漣,氣得高陽公主抓狂。

    好半晌,城陽公主才抽抽噎噎說道:“就是……摸了一下……”

    其實何止摸了一下呢?那廝大抵是當真不知摸到了誰,居然還想着將手從中衣底下伸進去……

    高陽公主無語,埋怨道:“就只是摸一下,你便至於這般哭哭啼啼的?又不是故意的,還能掉塊肉不成?我還以爲他……他……你可真氣死我了!”

    城陽公主本就委屈得不行,聽了這話,頓時又羞又惱,抹了把眼淚瞪着高陽公主,氣道:“你還在這裏說風涼話,都這時候了你還護短,合着橫豎都是你家裏佔了便宜是吧?真真氣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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