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庶女本色 >第429章:探訪地牢
    八月中旬的天氣,早晚雖然有些發涼,可是中午時分還是十分炎熱,使人覺得煩悶不已的。

    可是當睿王府被影衛,十二個時辰不停歇把控着的地牢鐵門被打開的瞬間,一股子的陰寒之氣,就夾雜着發黴的氣味,向着蕭瑾萱撲鼻的迎了過來。

    眼瞧着蕭瑾萱這會微微皺眉,更是用錦帕將口鼻掩住了,站在一側身穿黑色緊身裝的男子,眼中就閃過了一絲輕蔑還有厭惡。

    “蕭側妃,屬下已經說了,這地牢之處您養尊處優定然是受不了的。還是叫這位內侍陪你回去吧,省的您在出了什麼差錯,屬下和王爺也不好交代。”

    聞聽得這話,蕭瑾萱不禁就擡頭向這名二十歲上下,臉色慘白渾身黑衣的男子那瞧了一眼。

    這人她知道叫做黎刀,是如今周顯睿麾下影衛隊的隊長。

    說起來對方和蘇啓還算是同門師兄弟,因爲這黎刀是赤靈赤影一手調教訓練出來的。

    爲的就是有一日他們二人若是離開影衛,那對方就將成爲接替他們的人選。

    而這黎刀適才冷言冷語,還直接指着文昕稱呼對方爲內侍。那不算恭敬的態度,蕭瑾萱到也理解對方爲何這般不待見她。

    畢竟在初進睿王府時,周顯睿就將府內的一切事情,大概和她說了個清楚。

    這個黎刀因爲是個孤兒,在被惡霸欺凌的時候,被恰巧經過的赤影給救下,這纔跟在對方身邊拜師學藝的,所以彼此間的感情極爲的深厚。

    可如今他的兩位師傅,可以說死去的間接原因都是因爲蕭瑾萱,所以這個黎刀會態度疏遠甚至是厭煩對方,也便不足爲奇了。

    知道對方是赤靈的徒弟,蕭瑾萱其實哪怕嘴裏不說,心裏對於這對夫妻的死也是一直愧疚在心的,因此這會也不會計較什麼。

    反倒是在微微一笑之後,蕭瑾萱便將周顯睿交給她的令牌遞到黎刀的面前,然後從容的說道:

    “王爺說憑藉此令牌,我可以任意調動隱衛。這地牢我今日是一定要進去一趟的,另外有勞黎衛隊派人監控下進府來的那位白側妃。對方若是有任何異動,並且和薛玉雁說了什麼,都第一時間稟告給我。”

    望着蕭瑾萱手裏的令牌,黎刀心裏卻不禁冷笑,覺得自家那位王爺主子真是被迷了心智,怎能將調動影衛的大權,交到一個女子的手裏。

    但是黎刀自來受到赤影的訓練,那便是服從爲第一位,所以無聲的點了下頭,不想在和蕭瑾萱有任何接觸的黎刀,當即便領命準備退下。

    而望着黎刀這沉默寡言,卻辦事利索的樣子,簡直和赤影如出一轍。

    一時間望着對方離開的背影,蕭瑾萱不禁感慨良多,不自覺的出言便叫住了對方。

    而眼見得黎刀神情閃過一絲不願的轉過頭來,蕭瑾萱當即就淺笑一下說道:

    “黎衛隊,你若是空暇之時,可以到我的院子裏去看看周逸那孩子。畢竟他的身世瞞着旁人,那日在寒潭下救起我們時你也在場,他是你兩位師傅骨血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在怎麼說你也算這孩子在世上的親人,若你過去想必周逸也定然會高興的。”

    對於周逸的出身,身爲周顯睿心腹影衛,本就向來任何機密都清楚的黎刀,自然知道周逸是他兩位師傅的孩子。

    而一聽到這孩子被蕭瑾萱提起,黎刀冰寒的眼中不禁也溫和了不少,並在沉默了一下後,聲音低啞的說道:

    “蕭側妃,我黎刀要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師傅的這個孩子,盡心盡責的照顧,這些我都十分清楚。但是畢竟我兩位師傅,都是間接因你而死的,所以恕我實在對您生不起什麼好感。”

    這黎刀的一身本事不但盡得赤影真傳,就是這直來直去,言簡意賅的性格,也和他那位師傅一模一樣。

    這做下屬的,竟然直接說出對主子側妃沒有好感的這類話,恐怕像黎刀這麼直接的人,也是沒有幾個了。

    但是對方的這份直接,遠比心機過重要好應付的多。

    而且就憑黎刀是赤影赤靈的徒弟,蕭瑾萱本就不是個小氣的人,因此自然也不會和對方計較什麼。

    “逸兒這孩子,我會一直視如親子般的對待他。對於赤影赤靈的事情,我除了和你說聲抱歉外,也不想給自己找任何開脫的理由。至於黎衛隊你對我有無好感都沒關係,一心爲王爺盡忠就夠了。”

    原本以爲蕭瑾萱聽完自己的話,必然會發火不悅,但是沒想到對方卻說出了這麼一番話,當即黎刀不禁愣了一下。

    心裏那絲對蕭瑾萱的芥蒂雖然沒有解開,可是黎刀忽然也不覺得那麼厭煩對方了,恭敬的鞠了一躬,他

    這才漠然的退了下去。

    而在說這會的蕭瑾萱,在文昕掌着燈籠在前引路的攙扶下,她也一步步的走進了昏暗壓抑的地牢。

    其實這地牢佔地雖然不小,可因爲並未關押着多少人,因此很快他們便在蕭瑾瑜的牢門前停下了腳步。

    因爲地牢實在過於陰暗,所以這麼站在牢門外,蕭瑾萱依稀能瞧出牢房內,那蜷縮在一角的女子是蕭瑾瑜,但想看清楚對方如今的模樣卻是做不到的。

    因此當即她就示意文昕,將手中的燈籠,透過牢門的縫隙在往裏遞送些的時候。

    已經在昏暗的地牢裏,生活快兩個月的蕭瑾瑜,似乎因爲突然出現的光線而被驚動了,當即就見得她蜷縮的身子不禁動了一下。

    而等瞧清楚在牢門處晃盪的燈籠後,蕭瑾瑜明顯頗爲激動,不但立刻四肢着地的爬了過來,嘴裏更是焦急慌張的說道:

    “人,終於瞧見人了,別走和我說說話好不好。你們誰去告訴蕭瑾萱,就說我再也不敢和她爭了,再也不會擺什麼嫡姐的架子了。求求你們把我從這裏放出去吧,只要能叫我在看一眼外面的陽光,叫我做什麼都行。”

    蕭瑾萱皺起雙眉,望着爬到近前,就伸出手臂撫摸着燈籠的蕭瑾瑜一眼,她不禁輕聲疑惑的問道:

    “文昕這是怎麼回事,人我可是交代你好好看着的。可是如今這蕭瑾瑜怎麼彷彿癡傻一般,如此以後可怎麼排上用場。”

    可是一聽得這話,文昕卻立刻笑了,並一指在燈籠的映襯下,臉色蒼白如鬼的蕭瑾瑜一下,並解釋的說道:

    “瑾萱你交代的事情,我何時沒給你盡信辦好過。只是這蕭瑾瑜自打你來到京師之後,明裏暗裏可沒少給你使絆子。遠的咱們就都不說了,單講那次若非她主動挑釁,又在老夫人面前搬弄是非,你又怎會被趕去家廟。若非如此赤靈,二夫人她們就不會死,所以我自然不可能好喫好喝的養着蕭瑾瑜這個賤人,雖然不會要了她的小命,但總要叫她喫些苦頭纔行。”

    充滿恨意的看了蕭瑾瑜一眼,接着文昕就立刻又說道:

    “向她這種容貌傾城,卻心如蛇蠍的女子,就該和這牢房內的蛇蟲鼠蟻作伴。因此我不過是叫人多往她牢房內放了些老鼠和臭蟲,另外叫她這個不念親情的畜生,喫着豬食喝着污水,叫她爲以往所做過是一切贖罪罷了。”

    其實文昕會這般仇視蕭瑾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對方不但與蕭瑾萱爲敵,過是害死了沈初雲等人。

    而且昕如今會落得個不能人道,白朮也無法迎娶,並被他狠心逼走的結局,說到底也是因爲蕭瑾瑜使壞,趕蕭瑾萱去了家廟這才造成的。

    哪怕文昕平日裏似乎將自身的隱疾看開了,可實則這般大的變故,無數個夜晚都叫他輾轉反側,痛苦的無法入睡。

    都說內侍被淨身後,無論是思想還是行爲,都或多或少會與正常的男子出現差異。

    至少旁的不說,文昕如今對待旁人的手段,確實要比以往更加不留餘地,心裏那麼良善也無法被觸及到了。

    而這會的功夫,神情明顯有些恍惚,天天忍飢挨餓身體也極度虛弱的蕭瑾瑜,這會可算是接着燈籠,看清楚文昕和蕭瑾萱竟然就站在牢門外。

    原本在不見天日的地牢裏,看見零星燭光便歡喜雀躍的蕭瑾瑜,在與蕭瑾萱四目相對的瞬間,她立刻就連滾帶爬的向後退去。

    “蕭瑾萱,你是來殺我的對不對,你折磨夠我了,現在不打算叫我在活着了是吧。我畢竟是你的姐姐啊,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已經是睿王妃了,我以後害不到你的,而且我也在不敢動什麼壞心思了。”

    望着牢房內,跌坐在地上,雙手合十不住像自己作揖哀求的蕭瑾瑜。

    面對這個兩世都和她勢如水火的勁敵,蕭瑾萱這會卻沒有任何勝利者的喜悅,反倒心裏不禁產生了陣陣蒼涼的感覺。

    前生她因爲被誣陷與人通姦苟合,因此被蕭瑾瑜奪了凌王妃的位置不算,還被關進了王府地牢,受盡欺凌和折磨。

    那會她喝着被吐了口水的飯菜,指甲被盡數拔去,親生兒子不能相見,蕭瑾萱也曾在牢房之內,跪地苦苦哀求着蕭瑾瑜,可換來的卻是對方無盡的戲謔和歡愉的笑聲。

    挖心而亡,她用一世的情愛換一回重生的機會,爲的就是和昔日這些踐踏過她的人尋仇,把欠她的血債和侮辱,盡數一一償還給她。

    而如今她確實做到了,前生她一步步悽慘的境遇,蕭瑾瑜今生便在重複上演着。

    如今蕭瑾瑜的生死全部掌控在她的手裏,可是蕭瑾萱確實沒有什麼大仇得報的喜悅感,只是忽然有些釋然,更是感嘆天理循環,冥冥之中皆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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