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周顯御卻並不認識他是何人,但是眼見對方的身手內功可謂極高,必是江湖人士無疑。
而說起來周顯御這一身武功,自然不可能是大內高手所教,他其實師從於一位江湖道人,才練就了這一身本事。
因此瞧出丁一針絕非朝廷中人,而很可能是江湖中的前輩高人。
當即拿蕭瑾萱也是無計可施的周顯御,因此到沒出手阻攔。
丁一針別看才趕到此處,但他醫術高超,當今世上無人能及。
所以望聞問切四樣之中,他只是打眼一瞧蕭瑾萱的面色和如今的狀態。
在睿王府就親眼見到過一回,對方失去常態的丁一針,當即就知道蕭瑾萱這是血氣逆襲入腦,導致意識發生了混亂,所以纔會出現眼下這般情景。
因此在沒有周顯御相加阻攔的干涉下,丁老頭這會已經從揹着的破布口袋裏,取出一根三寸長的銀針,當即竟然直接從蕭瑾萱的腦後枕處直接刺了進去。
望着一針下去,蕭瑾萱當即倒吸了一口氣,接着更是眼皮一閉,軟綿綿的就倒在了周顯御的懷裏。
可丁老頭卻立刻從懷裏掏出一瓶藥水,接着丟給周顯御後,就焦急無比的說道:
“想辦法把藥給這丫頭灌下去,這藥水可護住她意識清醒,疏導她腦中逆行的氣血。否則的話瑾萱就算再醒過來,估計不是變成傻子,就要成爲瘋子嘍。”
眼瞧着丁老頭一針下去,蕭瑾萱雖然陷入昏迷,可是呼吸卻極爲的平和,顯然適才那激動的情緒是被撫平住了。
當即也無更好辦法的周顯御,也顧不得那麼許多,打開藥水就趕緊往蕭瑾萱的嘴裏灌服下去。
可這昏迷的人本就沒有任何意識,因此哪怕周顯御忍着心疼,將蕭瑾萱的嘴強行捏開,可是怎奈一小瓶藥水,還是大多都沒有喝進去。
而眼見得手裏的小藥瓶變的空空如也了,當即周顯御打橫直接把蕭瑾萱抱了起來,接着就望着丁老頭,極爲焦急的說道:
“前輩你那靈藥可還有了,能否在給晚輩一些。瞧得出來你與瑾萱必然熟識,既然你願意出手相救,那便好人做到底,可不能半途丟下不管的。”
聞聽得這話,丁一針的臉上就閃過肉疼的表情,當即就見他一指周顯御,接着咬牙切齒的說道:
“小子我可認識你,周顯御你簡直和你那神棍師傅一樣的厚臉皮。這凝神水丁老頭我煉製一瓶都要兩年多的功夫,而且耗盡無數珍貴草藥。你到好自己着急浪費了藥水,這會又伸手來討。也就是瑾萱這丫頭我想收她爲徒,否則別說是你討要,就是你那混蛋師傅清虛老道舍臉求藥,老夫也絕不給他這個面子。”
若說適才周顯御還不知道丁一針的身份,可眼見對方不但提起他那位,在江湖裏也算頗爲德高望重的師傅時,是如此的毫無顧忌。
加上對方又姓丁,而且擅長醫術,當即周顯御不禁就欣喜異常的說道:
“前輩想必定是我師傅幾十年的至交好友,人稱鬼醫的丁一針吧。既然都不是外人,您老還想收瑾萱爲徒,一瓶藥水就別藏着掖着的了。您若是在不拿出來,別說顯御可要自己動手上你兜裏去拿了。”
而在看原本還想擺擺前輩架子的丁老頭,一看周顯御果真一副要搜他身的模樣。
當即老頭嘴裏雖然嘟嘟囔囔,可還是立刻又掏出了一瓶凝神水,向着周顯御就拋了過去。
“來時匆忙就帶了這麼兩瓶以備不時之需,御小子你要在浪費了,害得我寶貝徒弟變得癡傻神志混亂,別說老頭子我可不饒你。”
這會已經將蕭瑾萱從新抱進營帳內,並將對方安然的放回軟塌上的周顯御。
耳聽得跟在身後也進來的丁老頭,這頗爲不放心的話後,就見他衝着對方邪氣的笑了一下,接着將藥瓶塞子就給取了下來。
然後周顯御這次並沒有立刻把藥遞到蕭瑾萱的嘴邊,反而是一仰頭就把這一小瓶泛着酸澀味道的藥水,給喝進了自己的嘴裏。
就在一旁丁老頭沒反應過來他究竟要幹嘛的時候,下一刻周顯御直接俯身而下,嘴對嘴的覆蓋在蕭瑾萱蒼白的脣瓣之上。
接着並用舌尖撬開對方的貝齒,將自己嘴裏的藥一口口的送服進蕭瑾萱的口中。
周顯御這親自喂藥的一幕,徹底叫丁老頭眼睛都看直了。
畢竟丁一針心裏可和明鏡似的清楚,蕭瑾萱可是周顯睿名義上的側妃,所以對方如今那可是周顯御的兄嫂。
哪怕當
日周顯睿與蕭瑾萱進宮面見明帝,講明大婚不過是權宜之計的時候,那還丁老頭也在場,並且也聽見了。
而且從衆人的言語間,他也清楚蕭瑾萱與周顯御纔是一對彼此相愛的璧人,但是畢竟如今婚都結了,一切都無法回到當初了。
周顯御這番舉動,真可謂叫丁老頭看得是心驚膽戰,更是暗暗佩服他那清虛老友,還真是收了個了不得,一點也不給人省心的好徒弟。
而在說那邊親自給蕭瑾萱以嘴喂藥的周顯御,在確定對方將他口中的藥,一滴不落的都盡數吞嚥下去之後。
當即周顯御這才坐起身,並且立刻神情不算太好的看了丁老頭一眼,眉頭輕挑的問道:
“我說丁師叔,我藥都已然喂完了,您還要站在那裏看上多久。瑾萱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適才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聞聽得周顯御這話,看傻眼的丁一針,這才尷尬的咳嗽兩聲,緩解了下氣氛後,就頗爲無奈的嘆了口氣。
“雖然和瑾萱丫頭接觸的次數不多,但老夫若沒說錯,她以前定然時刻都處於情緒緊張之中,哪怕是休息時估計腦海深處也甚少放鬆過。在我認識她的時候,這丫頭就有了頭疼的病根,估計是曾受過什麼強烈的刺激,導致她壓抑成疾,便留下了隱患。”
默默的思索良久,周顯御不得不佩服丁一針確實醫術了得,因爲只是從蕭瑾萱現在的病症,對方竟然就能推斷出這麼多東西出來。
而周顯御如今回想了一下之後,在他的記憶裏,蕭瑾萱確實無論是在揚州,還是來了京師帥府。
所處的環境和庶出的身份,卻都迫使她在一次次的自保裏。彷彿永遠都活在籌謀算計之中,確實甚少有放鬆下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