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望着昏睡過去,氣息均勻的蕭瑾萱。
皇甫澈的眼中再次閃過愧疚,他握着的瓷瓶也因爲雙手忍不住的顫抖,而滑落在了地上。
至於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羽洛,他不禁跪在不住的向後退了好遠出去,和皇甫澈之間將距離拉開了。
因爲在他看來,如今的皇甫澈,可在不是他熟悉的那個溫潤如玉,國士無雙的西太子了。
對方這種近乎迫害蕭瑾萱的做法,叫他看的渾身都陣陣發寒。
而瞧出羽洛的害怕和震驚,同樣灌服完蕭瑾萱丹藥,卻又再次自責起來的皇甫澈,他也急需有個人讓他可以傾述下。
因此就見他邊解開捆綁住蕭瑾萱的麻繩,接着將對方輕柔的抱起走向牀榻,邊對一旁的羽洛說道:
“你跟了本太子許多年,羽洛難道連你也要疏遠畏懼我了不成。其實我只是不想失去憂兒罷了,而且我也不能確定,等到蕭瑾萱再次醒來時,究竟是不是失憶的狀態。因此這一切都交給老天決定吧,若對方忘記過往,又變成念無憂,這就說明是老天將對方留在我身邊的。可若蕭瑾萱仍舊記得一切,我也不在強求願意放手。”
就在皇甫澈這話才一說完的時候,就只見適才外面還豔陽高照的天氣,不但徹底陰了下來,更是傳來一陣陣悶雷聲。
走到窗邊望着烏雲壓頂的景象,他忽然覺得心裏身處,如今何嘗不是一片陰霾。
蕭瑾萱再此甦醒究竟能否變回念無憂,這都是未知之數。
而且皇甫澈還很擔心,就怕青穗那邊控制不住周顯御。
而這個堂弟若是想起剛剛和蕭瑾萱發生的一切,並且前來和他要人的話。
皇甫澈清楚的知道,憑對方的武功和影響力,他這個大梁落魄的西太子,未必能有守護得住蕭瑾萱的能力。
一時間皇甫澈的雙手不禁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因此他第一次發現,無權無勢,與世無爭竟然是如此的懦弱卑微。
甚至到了緊急關頭,連珍愛的女子都沒法保護。
一時間皇甫澈的心裏,暗暗期盼青穗能將周顯御那邊處理妥當的同時,更是對於權力第一次產生了無比渴望的執念。
而至於被皇甫澈心心念唸的玉麟院那邊,這會的青穗也算不負對方的期盼,的確賣力的將戲碼正在往下演着。
就見得如今的青穗,不但將周顯御寢殿內,有關蕭瑾萱遺留的東西,都給徹底丟了出去。
而她更是在魅姬的相幫下,把自己的羅裙撕扯出破痕,然後胡亂的散落在了地上。
至於這會她正與周顯御共用一方錦被,只穿個肚兜襲褲躺在牀榻上呢。
哪怕青穗明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在演戲,但她的嘴角還是情不自禁洋溢起笑容,並且臉蛋紅紅的,滿是女兒家的嬌羞感。
青穗雖然跟在周顯御身邊數月了,但因此對方總是有意疏遠彼此距離,平日除了給她極好的照顧外,甚至不會單獨和她相處。
因此青穗這也是頭一回,這麼近距離的凝視着周顯御。
可瞧得越久,她就發現對方哪怕一頭雪發看着詭異,但仍舊是邪魅裏透出一種英俊,叫她看的都癡了。
接着她便心滿意足的閉上雙眼,享受着這一刻,她與周顯御難得獨處,並且極爲親密的時光。
但並未過去多久,正單方面沉浸在羞澀歡喜裏的青穗。
就聽到周顯御嘴裏傳來一聲囈語,而他整個人也隨後慢慢睜開了雙眼。
知道周顯御即將徹底清醒,青穗這心裏沒來由就是一緊,並且趕緊按魅姬適才教她的話,默默的小聲哽咽抽泣了起來。
這女子嬌柔的哭聲入耳,正單手按着額頭的周顯御,他的嘴角就掛起一絲久違慵懶的笑意,並心情愉悅的說道:
“萱兒好端端怎麼還哭起來了,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未死還來到了大梁。適才可是我弄痛你了,叫我看看傷到哪了沒有。”
周顯御不是個失去理智,就飢不擇食,抱個女子便會歡愉的人。
他剛剛的確血煞侵體不假,但卻是因爲斷定與他產生肌膚之親的女子,必然是蕭瑾萱無疑,這才一番雲雨,彼此徹底融爲一體。
可就在周顯御心裏充滿對摯愛失而復得的喜悅,有些高興到笑意難掩的時候。
但當他扭頭間,瞧清楚躺在身邊,正淚眼婆娑,藕臂外露,楚楚可憐的望着他的人竟然是青穗。
瞬息間周顯御臉上的笑容不但僵硬住
了,身上慵懶的氣息斂去,整個人變得殺機凜凜,神情也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青穗,你怎麼會在本王的寢殿內,還爬上了我的牀。趕緊給我滾下去,萱兒哪去了,之前明明是她,爲何我再次睜眼後,會變成你在這裏。”
雖然青穗不明白,周顯御爲何會把那念無憂,在意識混淆時當成了蕭瑾萱的。
但眼看對方也沒能記住適才歡愉的女子是念無憂,青穗這心裏還是暗鬆了口氣,並且更加有自信能瞞過對方了。
畢竟在青穗看來,周顯御是用情太深,恰巧那個念無憂進去時,被對方誤當成了蕭瑾萱,這纔有了後來的一番雲雨。
可是若說與蕭瑾萱相像來講,青穗自信這世上,在神態語氣上,沒人能比她學的更像了。
所以取代念無憂,叫周顯御以爲剛剛歡愉的女子就是她,青穗對此還是有信心的。
因此就見青穗對於周顯御的質問,馬上露出嬌羞卻極爲迷茫的神情。
接着她按魅姬所教,有意半撐起身子,叫只穿肚兜的大片雪肌,故意半掩半露的呈現在周顯御面前。
“王兄你在說什麼啊,適才青穗擔憂您的身子,便進來探視一二。卻不想纔到了牀榻近側,你就一把將人家抓住並且扯到了懷裏。接着……接着你我二人就在牀榻間,在……”
按照魅姬所講,這男人就喜歡嬌嬌弱弱的女子,欲語含羞也最能撩人心絃。
因此青穗這番話,雖然還是在學蕭瑾萱溫婉的語氣。
可言談間的那絲媚態,和酥麻入骨的眼神卻極爲嬌羞。
但她這番舉動非但沒勾引到周顯御的憐愛,反倒叫他產生了深深的厭惡感。
畢竟在周顯御的心裏,他的萱兒就如同空谷幽蘭般清冷,冰山雪蓮似的不畏嚴寒,傲然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