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衆人失望的是,殷紅的血滴進琉璃碗中,除了很快融進去,再也沒有任何變化。
可,沒有變化,這就是不正常!
玉陽道長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一般的拿過琉璃碗晃了晃,可那碗裏的血水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不對呀!不應該這樣!
林氏明明做了準備,依照計劃,喬念惜的血滴進琉璃碗的時候就會變黑,到時候玉陽道長就可以藉此說喬念惜體內煞氣過重不能留在家裏!
這是提前說好的,怎麼不一樣了?
旁邊林氏也愣住,隨即心裏咯噔一下,似乎想到什麼,轉臉一個陰狠的目光就朝着春媽媽剮了過去。
春媽媽一個激靈嚇得連連往後退出幾步,在衆人看不到的時候緊忙衝着林氏搖頭,就快要哭出來了,她明明完成了林氏交代的任務,可爲什麼會這樣?
喬念惜瞄着幾個知情人一臉慌亂的樣子,轉臉朝着夜玄凌看過去,朝他眨了眨眼睛。
春媽媽的確是在喬念惜手上動了手腳,喬念惜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更不知道會出現什麼狀況,所以就在剛纔用針引血的時候用了一個障眼法。
衆人看起來是食指上的血,其實喬念惜扎破的是中指,兩個手指頭交疊在一起,沒有人看出來。
玉陽道長沒有看到預想的血水變黑,眼睛一直盯着碗裏的血水,心裏敲着鼓遲遲不動,衆人雖疑惑卻也不敢說什麼,可剛纔一直看熱鬧的夜玄凌似乎失去了耐心。
“玉陽道長還在等什麼呢?難不成在等惜惜的血起了變化,你好順着說她是天煞孤星?”
夜玄凌聲音依舊泛着一股慵懶的味道,明明沒有什麼情緒在裏面,可這話聽在林氏這幫人的耳朵裏,卻像是帶了鋼針,直接刺進他們的耳膜!
玉陽道長拿着拂塵的手一抖,臉色難堪的擡頭朝着林氏看一眼,見她瞪眼緊忙轉過臉:“凌王殿下說笑了,此番做法是祈福安宅,怎麼會說小姐的是天煞孤星呢!”
夜玄凌沒有搭話,卻是朝着喬念惜看一眼,見她一臉不以爲然的樣子故意翻着眼皮往天上看,心情瞬間就好了。
等了半天沒有收到迴應,玉陽道長心裏更是沒底了,下意識地朝着林氏看過去,兩人交換眼神,咬了咬牙硬着頭皮繼續。
喬家血脈相承的衆人都已經將血滴入了琉璃瓶中,玉陽道長將琉璃碗放回桌案上,伸手拿起桌上的桃木劍,劍上刺穿掛着一張黃色的條幅,直至中天。
隨後木劍傍於身側繞着桌案兜兜轉轉,口中唸唸有詞,氣勢如虹,引得外面圍觀的丫鬟小廝越發的伸長了脖子。
喬念惜看不懂這些,只知道玉陽道長後面必定還留了後手,不然昨夜春媽媽那塊犀角香就白放了。
正在想着,玉陽道那柄刺着黃符的桃木劍猛然往天空一挑,也不知怎麼的,好好的晴朗天氣忽然就陰了天!
衆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玉陽道長,剛纔看他不敢下油鍋,還以爲他沒多大本事,如今這奇觀出現,再也不敢懷疑了!
“是啊!是啊!竟然還能號令天地,果然是高人!”
喬家上下忍不住低頭議論,看看天再看看玉陽道長,臉上滿是震驚,還有如同看到神靈一般的尊敬。
夜玄凌在天色暗下來的瞬間眉頭皺了皺,撩起眼皮朝着天空看一眼,不屑的瞥了撇嘴,手裏的象骨扇收起來,雙手環抱在胸前。
什麼號令天地?不過就是從剛來的時候一直有一團烏雲慢慢往暢春園的方向飄,剛纔玉陽道長一頓舞劍作法,也是爲了拖着時間等這團烏雲過來。
與其驚歎他遮天蓋地神通廣大,倒不如說他觀察細緻,善於利用這天時地利罷了!
夜玄凌發現了的,喬念惜也發現了,擡起頭朝着對面的人看一眼,兩人心領神會的挑眉一笑,再次轉向了法陣之中的玉陽道長。
黑雲慢慢移動,就在偏移了位置停住的瞬間,玉陽道長手裏的桃木劍瞬間指向了團烏雲耳朵方向,只聽“嘭”的一聲,劍上穿着的那黃符突然就燃燒起來!
衆人嚇了一跳,瞪着眼睛看這難以執行的一幕,驚得下巴險些掉在地上!
黃符很快燒完,在桃木劍上留下了一團黑色的印記,玉陽道長看着那黑色印記皺了皺眉頭轉向喬宏遠:“侯爺,貧道已經將府中清查干淨,只是東南方向尚存陰穢,需要就近纔可動手。”
譁然!
衆人聽到玉陽道長這話的時候紛紛變了臉色,想了想,又將目光轉向了喬念惜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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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方向,那不就是喬念惜的清風院?果然三小姐還是身負陰煞之氣啊!
林氏轉臉朝着春媽媽看一眼,見她點頭,悄無聲息的勾起了脣角,喬念惜躲過了滴血,這一次不可能躲過去!
喬宏遠也是愣了一下,轉過臉朝着喬念惜瞪一眼,彷彿那就邪祟就是她一般
“好!道長請跟我來!”
喬宏遠想都不想就應了,說話之間還無比積極地將玉陽道長往後院引,也不想想喬念惜一個尚未出閣女子的閨院豈是讓人隨便闖的?
老夫人自然知道玉陽道長說的是喬念惜的院子,本來下意識的想要攔住的,可想了想,還沒有張嘴。
這一家子人什麼心思,這個時候全都顯出來了,若不是還有那麼一點點用處,這個不招人待見的庶女壓根什麼都算不上,但凡有點事情都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推出去。
衆人都不管喬念惜的死活,可這個家裏畢竟還是有心疼喬念惜的。
“不行!”看着衆人都不攔着,陸氏瞬間冷了臉,上前兩步往喬宏遠跟前一擋,瞪起了眼睛:“你們想要捉鬼我管不着,可那邊是念惜的閨房,你們這麼一幫人闖了她的閨房,讓她以後怎麼嫁人!”
一邊說着,陸氏幾步走到喬宏遠跟前,直接擋了他的路。
喬宏遠被指着鼻子質問,臉上一僵,稍帶尷尬道:“這,這是關係到全家的性命,疏忽不得啊!”
別說全家人了,隨便家裏任何一個人都比喬念惜的命重要!當然,這是喬宏遠心裏的想法,自然不會說出來的。
衆人點點頭,很贊同喬宏遠的說法,畢竟涉及到自己的性命,誰還管喬念惜的名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