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末將提議我們分兵,將騎兵和本隊分開,讓騎兵追逐這支唐軍,從背後掩殺他們,定能殺的他們片甲不留。”
平南王看了看自己身邊這幾位將領和謀士。
“不許分兵!”
幾位將領和謀士聽了,表面答應,其實心中到底有些自己想法。
不許分兵,那以漢軍本隊的行進速度,根本追不上唐軍。不說別的,就這些火炮,全部是鐵鑄的,就算裝了輪子,也得幾個人合力推着,那能跑的快麼?
這攻城略地倒是舒服,奈何像樣的仗就沒打一次。
不轟的唐軍人仰馬翻,血流成河,到底是心裏不舒服。
“其餘幾位漢王的軍隊如何,到了哪裏?黑天鵝堡那裏現在怎麼樣了?”
“稟王爺的話,昨日蒼鷹剛剛傳信,黑天鵝堡我們現在已經完全控制。至於別的漢王軍隊,和我們還有一些距離。”
“真慢!”
“王爺,我們要不要在黃河沿岸等等?”
“等什麼,等冬季來了!”
平南王望了望天色,時間不等人,別的諸王軍隊行動緩慢,他卻等不起,和西秦那邊的約定,讓他也不敢在這裏長時間停留。更何況,此時正是收復大漢山河的好時機,等,等到那幾個漢王來了,他的功勞不是還要分給這幾個並沒有多少血親的兄弟。
此時正是收復漢家山河的最好時機,等拿下長安,他要登上漢皇的位子,誰還會反對。
關中北部,秦懷道望了望連綿的攏橋山脈,這裏是攏橋山脈南麓,從這裏繞山而行,到了攏山山脈,經山中峽谷地帶,就能到達蕭關。
攏山橋山構築着關中北部綿延的天然屏障,歷史上這裏也稱龍橋山脈,攏通龍。
這片山脈隔絕了黃土臺塬和關中地區,是關中的北部屏障,其中位於峽谷地帶咽喉之地的蕭關將是漢軍攻打的主要關隘。
駙馬爺說了,漢軍手中有火炮,必然選擇蕭關爲突破口,因爲在火炮射程之內,蕭關的關隘基本對漢軍沒有多少阻擋作用。
火炮秦懷道一直在接觸,他也深知,在火炮的轟炸下,再堅固的城牆關隘此時也是擺設。
蕭關是關中的北大門,駙馬爺打算在這裏和漢軍做最終的決戰,爲此,不惜放棄北方几百里的大好疆土。
蕭關之戰,也將是唐工坊的炮營第一次參戰,秦懷道想到這裏,總有一些心潮起伏。
他身爲胡國公之子,乃是唐初名將之後,奈何這麼多年,鬢角已經斑白,鬍子都染上了霜色,卻還真沒有上過戰場,爲國效忠。
對於炮營,這是第一戰,對於他,這也是第一戰。
暮色,炮營停止前進,秦懷道在臨時的帳篷中,藉着蠟燭燭光又一次打開駙馬爺送他的那副圖,這是一張蕭關附近的地形圖,將蕭關周圍的地形全部標註其上。
歷史上,蕭關的位置其實一直在變,秦時蕭關在甘肅,到了漢時就遷到了寧夏境內,此時大唐,蕭關位置又變了。
比如函谷關和潼關,其實就是一道峽谷的兩端。
歷史上每一次的關隘變動,也能看出當時朝代的野心和宏圖,這是駙馬爺說的,比如秦時關隘都比較前出一些,這就和秦的擴張相符合。
而到了漢代,關隘取守勢,自然向着關中內圍收縮。
此時秦懷道還深深記得駙馬爺的最後一句話,願天下再無雄關。此時咀嚼駙馬爺這句話,卻是意味深長。
秦懷道藉着燭光看了一陣地圖,其實這張圖他早已牢記心中,不敢有分毫馬虎大意。
炮營迎戰,火炮對射,地勢最爲關鍵,駙馬爺說,佔了地利,你基本也就贏了。因爲火炮的射程和地勢也有很大關係。
秦懷道看了一陣,收了那副圖。雄關漫道,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來到這裏,而且是爲戰而來。
沒有駙馬爺,他秦懷道也許一輩子都要在大唐一座縣城做一個武官。終老沒問題,但是總是缺少了一些東西,活着有些缺憾。
此時在唐工坊任武職,秦懷道沒想到自己還有真正上戰場的一天。
此時走出臨時營帳,外面已經星月滿天,看着遠處茫茫山影,不知爲何,秦懷道胸中燃起一些別樣情愫。
這或許就是父輩留在自己身體中的血液。
自己的父親曾經爲大唐征戰沙場,戎馬一生,官至左武衛大將軍。現在,自己也要爲大唐,爲駙馬爺,爲唐工坊在蕭關立下赫赫功勞,不辱沒先祖威名,不辜負駙馬爺厚愛。
長安的雨一直在下着,由於山川走勢,關中這片地方,地方不算太大,但是這裏的氣候卻是一地一氣候。
放眼關中南北,黃土臺塬是一種氣候,漢中之地又是一種氣候,而關中又和緊鄰的這兩地氣候完全不同。
唐工坊中,陳方看武媚娘靠在自己懷中,他輕輕用手撫着武媚孃的肩膀,此時看着她精緻而完美的側臉,不禁手指攏起一縷秀髮,將手指放在她臉上輕輕摩挲了幾下。
武媚娘擡起手,覆在陳方手上,讓他的手掌緊緊貼着自己的側臉,他的手溫暖厚實,讓武媚娘感覺到依靠和一種無言的安全感。
“陳方,我們能勝麼?”
輕啓朱脣,武媚娘側過臉看着陳方。
“能,媚娘,你和我認識多久了?”
“三年了,媚娘現在還清楚記得第一次讓人將你帶進宮中的情景,陳方,那時候其實媚娘也很怕的,怕被先帝知道了。”
“三年了,媚娘,你可曾見過我讓你失望過?”
“從未有過!”
陳方的手在武媚娘臉頰上捏了一下,然後手鬆了,此時雙手掰着武媚孃的肩膀,將她身體擺正,正對着自己。
“這次陳方也不會讓媚娘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