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到最後怎麼又和自己有了牽扯。陛下可是親口說過,自己是唐工坊第一任坊主。
陛下金口玉言,斷然不可能改了,陳方可就等唐工坊開工,就離開這宮中是非之地。
可到時候自己剛走馬上任,工坊裏就看押着兩個公主,這算怎麼回事。
爲何陛下要將兩位公主看押在唐工坊,陳方實在有些煩惱。
“銀葉,你剛纔說是陛下降的旨意,不是娘娘?”
“對啊!今日淑妃被從大理寺放出就去了大明宮,之後就有了陛下降的旨意!”
“陛下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陳方此時有點凌亂,忽然陳方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銀葉,你知道兩位公主現在被看押在掖庭宮何處?”
“這個銀葉就不知道了!”
“趕緊找人去問!”
陳方隨手從旁邊抽了一張包冰糖葫蘆的黃紙,塞進銀葉手中。
“先把手擦了!”
等銀葉走了,已經有廚娘過來打掃地上散落的小魚乾,陳方此時也沒心情可惜這些小魚乾了。
“大人,您的衣服髒了,要不要換一下?”
廚娘好心問了一句,卻看到陳方似乎完全沒聽到,此時一步步踏出尚食局,站在尚食局外的冷風之中。
北風拂面,冰冷的風終於讓陳方的心緒寧靜下來。
不管如何,陛下的旨意是不會改了,兩位公主註定會在唐工坊看押。
可是陛下如此做,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湊巧麼?
冷靜下來的陳方將所有細節在心中過了一遍,每個細節能聯繫到的地方陳方都認真思考了一番。
淑妃既然能離開大理寺,說明太子那裏肯定查出什麼,至少能證明淑妃是無辜的。
淑妃去找了陛下,陛下然後降的旨意,這說明什麼?
太子肯定沒能找到真兇,若是真兇找到,不可能這麼平靜。而武媚娘卻沒有自己處理此事,而是讓陛下決斷。
等等,淑妃去了陛下那裏,然後陛下降的旨意,難道這聖旨其實還有淑妃的意思。
陳方此時完全冷靜下來,漸漸所有事情的條理在他心中越來越清,越來越順。
待到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陳方已經看到銀葉小跑着過來。
“大人,兩位公主現在看押在掖庭宮油坊!”
“果然如此!”
“大人,什麼果然如此?”
“我去換身衣服,這就去油坊!”
陳方說完,徑直走向自己住處,等換完衣物,所有事情此時都已經在陳方心中有了條理,完全捋順。
“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太子應該見過淑妃,而且對淑妃說了自己纔是幫她和兩位公主洗脫罪責之人。”
“而淑妃之後去見了陛下,主動要求將她貶出皇宮,經過這件事情,淑妃顯然不想在皇宮待了。”
“兩位公主被囚禁看押三年,怕是也是淑妃意思,是想保護兩位公主,三年以後,兩位公主肯定會遠嫁,離開長安這是非地。”
“淑妃你倒是想開了,想開了也好,至少不會落得慘死宮中的結局。”
“這一番操作,即保住了皇家的威望,不至於讓投毒案虎頭蛇尾,沒個結果。也讓淑妃這一脈離開了長安這渾水池。也同時告訴武媚娘,我蕭氏不會和你爭任何東西。”
果然,這宮裏沒一個簡單角色。能在這裏活下來的,哪個又會傻呢!淑妃倒也是夠放得下,這世間明白人不少,真正放的下的有幾個。
淑妃倒是不愧身上流的前朝皇室血脈。
只是淑妃,你哪裏來的對我的自信,認爲我會護住兩位公主殿下。我會護,我又能護?
收拾停當,陳方就要離開住處去往掖庭宮油坊,路上忽然止住腳步。
“現在還是不去見兩位殿下爲好!等移交到了唐工坊再見!”
當下折身,只吩咐銀葉告訴孟菲,好生安置兩位殿下,不要讓兩位殿下缺了什麼。
回到住處時,卻見太子的宮女襲人正等在那裏。
陳方看了一眼襲人,此時正生李弘的氣呢!你答應我不告訴別人是我教的,可你怎麼就告訴了淑妃。
太子你倒是好心,想讓淑妃承我這個情。可是你可知道,你給我扔過來兩個多大的燙手山芋。
這簡直已經不是燙手,是想將我手燒穿啊!
本來一個高安都夠陳方受的,此時還多了一個義陽。在宮裏久了,陳方倒也知道,義陽公主其實也沒外嫁。
這個陳方開始是絕對沒想到的,雖然原本的歷史確實兩位公主年歲很大才嫁人的,資治通鑑記載是三十歲還沒外嫁,有些史書更過分,說是四十歲還沒嫁人。
可問題這一世歷史不同,蕭淑妃未和武媚娘爭寵,所以兩位公主也沒有被一直看押在掖庭宮。
按照這個時代一般的結婚年齡,義陽早該嫁人才對。
當然,此時陳方也不可能去計較這個,這兩個燙手山芋怎麼處理纔是陳方要考慮的事。
這事都是因爲太子所起,此時自然看到太子的宮女沒有好氣。
要知道,這兩位公主的處置可是牽連甚廣,武媚娘,李治。其中有了差池,得罪的人可都是陳方惹不起的。
就不能讓人好好輕鬆的過活了。
“襲人,可是太子找我有事?”
“大人,太子想讓大人去一趟東宮!”
“去東宮,可是娘娘的晚膳還要準備!”
陳方此時哪裏想見李弘,恨不得永遠不見這個背信棄義的傢伙,離這傢伙是越遠越好。
“這事娘娘知道,娘娘意思也讓大人隨我去!”
臥槽!
陳方鬱悶。
有心不去,問題是一個太子他都不想得罪,更何況加上娘娘。
此時只能讓襲人帶着,太極宮本身就和東宮相連,不過要進東宮卻還需要繞道。。
出了安禮門,然後從東宮玄德門進。
這倒是陳方第一次出了太極宮,不過太極宮外其實此時沒什麼看的,真要看長安城那得從皇城出去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