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不是覺得有些失望了?”
陳方問贏琳達,贏琳達注意力卻都在眼前的街道,青石地磚,悠悠國槐護在道路兩旁。
“啊!你剛問什麼?”
“沒什麼,殿下,我們走走如何?”
贏琳達點頭,陳方牽了義陽的手,義陽拽了一下,卻沒拽開,這裏可是大街上,你竟然牽我的手,義陽苦悶,卻無可奈何。
陳方的臉皮多厚,她是知曉的。
十二黑騎此時分出三名騎兵前面開道,左右兩騎護衛,硬是讓喧鬧的大街上開出一條寬闊大道。
皇室威儀,如何也不是平民可比。
此時三人卻都未亮明身份,若是亮明身份周圍得跪了一地。
此時陳方看了看道路兩旁的茶樓旅社,販夫走卒。當年,哦,不對,以後的王維到底在哪座茶樓送的元二使呢?
茶樓好多啊!
“殿下,要不要去茶樓上面坐坐?”
贏琳達點頭,三人上了一座叫做慶雲居的茶樓,那些護衛騎兵就守在樓下,將這茶樓護的面面俱到。
要了一壺新茶,此時從茶樓二樓遠望,不遠處渭水涓涓,楊柳新新。
倒是真看到有人折柳,柳同留,折柳相送,就是想留住親朋故友,然而終是留不住。
只能勸君更盡一杯酒了,西出了陽關,再難見到故人。這個時代,分離就是這般,交通的不便,讓很多分離其實都成了永別。
贏琳達看着周圍,那裏義陽取了一包瓜子在磕,用嘴磕了幾顆,見陳方向她張嘴,給他餵了幾顆。
“絲毫看不出父皇口中的咸陽樣子。”
那裏贏琳達忽然說着,陳方看她,從她眼中可以看出一些惆悵和嘆息。
“是啊!那十二金人已不在,咸陽宮也成了廢墟。現在的咸陽城是新建,早沒了秦時模樣。”
贏琳達喝了一杯茶,也抓着瓜子磕,陳方看她心情不好,也不多話,只讓義陽喂他。
義陽又餵了幾顆,在桌下踩陳方腳,陳方看她,她看贏琳達。
忽然看到二皇女眼角閃光,那是淚光。
終是睹物思人,而此時二皇女卻是在睹城思國。
不是身在其中,終不知其中滋味。陳方也不好去勸,也不知道如何去勸。
義陽一個勁踩陳方,陳方鬱悶,你是踩我踩的習慣了?
給她臀蛋兒一下,義陽又掐陳方,兩個人胡鬧,贏琳達看了看窗外,轉了目光。
“我們走吧!我不想在這裏待了。”
“好!”
簡簡單單一個字回答,下樓時,陳方又拍了義陽臀蛋兒,看她瞪自己。
不知不覺,這位長公主倒是越來越喜歡和自己打鬧,她的嫺靜性子卻在陳方這裏完全變了。
昨日捂自己眼睛,今日干脆和自己打鬧。
上了馬車,贏琳達心思很重,也沒讓陳方講什麼,倒是義陽看着陳方,那眼神顯然是你再講講的意思。
老婆都這個眼神了,陳方自然挑了些東西講,大部分是秦時趣事,漸漸贏琳達心思也回來了,陪着義陽咯咯笑着。
到了鄭國渠時,卻也已經正午,馬車沿着這條聞名天下的水利渠道行駛,贏琳達揭了簾子在看。
“殿下,當年就是這條鄭國渠沃了關中大片良田,爲秦吞六合打下了夯實基礎。”
“水有些渾濁!”
“對,不過正是這渾濁的泥水,才爲沿途的田地帶去了大量泥沙沉積,讓沿途很多鹽鹼地也能種了糧食。”
贏琳達點頭。
“我們出去看看吧?”
陳方問她,贏琳達再點頭,此時外面正熱,陳方取了早就準備的油紙傘,撐開時一枝桃花開的正豔。
“義陽殿下,你也站在傘下,莫讓日頭曬了!”
陳方撐傘,爲兩位殿下遮着太陽,三人看着眼前恢宏的水利工程,其實陳方心想,這哪裏有桃花好看。
在鄭國渠邊行了百步,贏琳達輕點頭,看了陳方。
“殿下怎麼了?”
“餓了!”
陳方好笑看着她,這兩日這位二皇女倒是沒用刺傷人,大概是心事太重了。
找了陰涼處,陳方看那十二騎分了四人去打獵,看他們背了弓弩,陳方就不看了。
原來卻是用弓弩,自己的鼎玉若是打獵,只拿了幾粒石子就好。
這差距就拉開了,倒是讓陳方覺得有這個徒弟特有面子。
坐在樹蔭下,義陽和贏琳達又在說衣服首飾,陳方苦悶,靠了一棵樹小歇,竟然聽着二女談論衣服睡着了。
直到義陽推了推他,卻纔醒。
兩隻兔子,一隻山雞,此時早已拔毛剝皮處理好了。旁邊堆了許多樹枝,只等陳方開火。
一頓野炊,喫的贏琳達和義陽都很滿足,陳方卻見那邊兵士開始扎帳篷,此時看了看日頭,再看看贏琳達。
“殿下,難道今晚要在這裏睡?”
“對,之前我問過,從這裏去秦直道卻近些,我們在這裏露宿一晚,明天早晨出發去秦直道。”
“呃!”
陳方看了看義陽,義陽覺察出他眼神不對,難道又在胡思亂想什麼?莫不是想爬山,或者乾脆晚上和自己一個帳篷?
漸漸暮色起,陳方見兵士在帳篷周圍灑了些東西粉末,一些蟲蟻紛紛逃避,難道這就是古代的驅蟲粉,陳方聽過,卻第一次見。
“帳篷不夠,晚上委屈你們住在一個帳篷裏了!”
贏琳達忽然跑來說了,陳方聽了,開心的不得了,二皇女,你這太給力了,哈哈,這野宿如此美妙,我喜歡。
陳方已經在思考晚上如何欺負,不對,是伺候義陽了。
好不容易一次野宿,如何也要伺候好長公主不是?
“我和二皇女住一起吧!今日談的甚歡,晚上我們再說些話!”
那裏義陽卻拉了贏琳達的手,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