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這不是我熟悉的大唐 >第三百八十九章 借汝懷胎(上)
    看着四周竹海,此時鼎玉慢慢站起,向着竹海外走去。

    鼎玉走的極慢,每一步對於她似乎都有千斤重,那重量糾纏,卻讓她終究又站在竹下,挪不動步子。

    此時仰頭望着這頭頂竹影婆娑,細碎陽光穿過密集竹葉竹枝,打在鼎玉身上臉上,照進眼眸。

    忽然,鼎玉看着這茫茫竹海,在竹林中,打起了太極拳,太極拳舒緩,如涓涓流水,如絲絲煙雲,如超脫凡俗,不染片塵,又如這世間萬物生長,無聲無痕。

    源於自然,最終歸於自然。這拳術,最終卻講的一個道法自然。

    忽然鼎玉的一掌輕輕拍了旁邊翠竹,那翠竹堅韌的枝幹在鼎玉掌下微彎,鼎玉手藉着這翠竹回彈之力,又拍向旁邊翠竹,如此一陣,頭頂萬千竹葉飄落,翠綠竹葉如雨,那雨中,一道蹁躚身影,卻從野馬分鬃一直演化太極,直至收勢。

    演了一遍,周圍竹葉卻纔落完。

    待到玉人身影婷婷而立,指尖卻捻着一隻竹葉,那竹葉單薄,如同最翠綠的翠。

    鼎玉手指輕彈,看竹葉打在旁邊翠竹上,重新落回大地,混入萬千落葉之中。

    那萬千落葉,有的枯黃,有的依然青翠,那混在其中的一片,終究是不好找了。

    “和你處的時光,終究是我最輕鬆的時光!”

    想到之前種種,從相識到他一次次教自己廚藝,開始的不願意,最後卻也教的用心。

    從太極宮到大明宮,從大明宮到唐工坊,陪他去了子午嶺,又去驪山腳下,這一路走來,路不長,卻也難忘。

    平靜平凡的日子,終究是最容易讓人忘卻的日子。

    而對於自己,卻是最難得和最深記的日子。

    此時走出竹林,卻看見那輛坊中馬車,鼎玉走過去,那拉車的駿馬輕輕低了馬頭,鼎玉撫着那馬極好看的鬢毛,那鬢毛不柔軟,卻也不扎手。

    被鼎玉撫着鬢毛,馬兒輕輕踏着馬蹄,鼎玉的手沿着鬢毛撫到馬背馬腹,最後雙手抱住馬頭,卻輕輕靠在那長長馬臉一陣。

    走過馬車,步子卻又緩了。

    最終,那女子一聲輕嘆,坐上了馬車。

    本想不回頭,本想一走了之,可是那一步步,卻越來越重。

    人總有一些事是放不下的,恩怨情仇,或者別的。

    “管它別的什麼,過的輕鬆就好,過的快樂就行,是不是,馬兒?”

    “馬兒,你說我一直陪着師父,好不好?”

    “快告訴我!不告訴我我晚上就喫馬肉。”

    那馬打了一個噴嚏,鼎玉靠在車內柔軟的鴨絨墊子上,卻閉了眼睛。

    這鴨絨好軟,此時再回想和他的種種,終究都是輕鬆和平凡的時光。

    此時什麼對於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時光和時光中的他。在時光中能陪着他就好。

    做飯騎馬,砍柴燒火,看春日花開,夏日結了果實,落葉如紛舞的蝶,然後抱在一起看雪,不是挺好。

    有些事又何必執着?

    老樓中,陳方道明來意,林詩軒輕輕笑了笑。陳方看她笑,卻如何也看不出這是林清雪的母親,只當姐姐了。

    哎,這女人保養的好,卻一直是妖精。此時陳某人還堅決認爲,有了六個娃的武媚娘還是這天下第一絕色。

    此前還將她與自己老婆比了幾次,哎,自己老婆年芳二十,卻真皮膚不如她,身材不如她,那氣質也差了極多。

    奈何陳某人喜歡大的,晚上抱着柔軟。而且武媚娘那性子,陳方受不得。和她一起,終究得聽她的,上次讓跪着伺候,陳某人磕破了膝蓋,不還得乖乖跪着。

    “駙馬爺既然喜歡,我這裏的養竹人自然能借於駙馬爺!”

    “那陳方多謝林閣主!”

    “一些小事,駙馬爺不必在意,今日駙馬爺來的卻正好,我這裏一壺仙人醉,駙馬爺品品,這可是一般得不來的。”

    林詩軒玉手拈玉壺,那玉壺半透明,可以看到裏面似有液體浮動。

    此時陳方卻特意看了那手,後世有一句俗話,女人要老先老手,此時看了幾番,卻也沒覺察出這手哪裏老了,只是覺得好看。

    看她提着玉壺,本想拒絕,他這一沾酒就醉的能耐,別說仙人醉,即使普通米酒都能輕易放倒他。

    不過此時剛剛求了別人,馬上就擋酒,總歸不好。

    而且,林詩軒說這酒一般得不來,陳方卻有一點饞嘴,他這人,就是有一些明知山有虎,卻向虎山行的性子。作死這種事,陳方卻真沒少幹。

    加之剛剛鼎玉卻忽然闖進竹海,陳方心中若說無事,卻真是假的。

    心想要放開,就像放飛一隻鳥兒,可終究放不開。

    而且鼎玉不是鳥兒,是自己貼身女衛。還指望一直做自己護身符,護着自己平安的。

    此時有心事,一心求一醉的陳大坊主自然沒推辭。

    大不了就是一醉,在臨清安閣醉了,又有什麼可怕,還能失身不成?

    此時兩隻小玉杯,林詩軒取了,揭開那玉壺蓋子,一道帶着粘稠清亮的酒液傾倒進玉杯中。

    半杯仙人醉,林詩軒輕輕敬了駙馬,她碰杯,先飲。

    一道清涼酒液入喉,漸漸變的溫熱,陳方趴了桌子,果真沾酒就醉的性子。更何況這是仙人醉,一個凡人如何不醉?當然,這凡人指的就是陳方這種酒量小的。

    陳方趴了桌子,林詩軒收了玉壺玉杯,一隻溫柔手掌輕輕撫着陳方面頰。

    “清雪這丫頭,我卻哪裏不知道她性子,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一頭小倔驢,如何也不聽母親的話。”

    “可我不想臨清安閣錯過你這般完美的男子,就算清雪最終願意,卻也不一定是懷了女兒,萬一是男孩,卻還是一場空。”

    林詩軒輕撫着陳方,那手卻漸漸大膽了許多,從面頰一直撫到胸口。

    漸漸退了陳方衣衫,卻親吻了那還沾着酒香的脣。此時美婦人淺淺一笑,指尖輕劃了那脣線。

    此時起身,一小節黃木握在掌中,林詩軒取了一把鋒銳小刀,一點點在那黃木上颳着。

    一些細小木屑,攢了小堆,此時投了香爐中,那嫋嫋煙雲緩緩升起,在屋中漸漸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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