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詩軒此時剛剛出了月子,而且以她的年齡,在這個時代,如何也算高齡產婦,此時不宜行遠路,不過林詩軒此時也顧不得許多,陛下剛剛駕崩,若是新君再出了事情,那可如何是好。
而且以她和武媚孃的私交,李弘也算她的半個後輩,而且其中還有駙馬一些關係,這一趟,林詩軒必然要親自前往。
馬車中,林詩軒詳盡問了新君昏厥經過,陳方自然一一細細回了,林詩軒的神色有些不好。
本來想問最近新君的日常,但想到駙馬也是剛回長安,就沒有詢問。
馬車到了唐工坊,陳方扶着林詩軒進了新君寢室。
林詩軒的手剛剛搭了李弘的腕脈,手就不自覺顫抖了一下。
房中此時就三人,陳方,李弘,林詩軒。李弘還在昏睡,其實就林詩軒和陳方兩人。
“林閣主,新君如何?”
“果然是中毒,而且中的是我臨清安閣的靈音犀香。只是這種香我臨清安閣並未售賣,怎麼會有人用在新君身上。”
“這種香臨清安閣從未售賣?”
“除了我,只有一個人有這種香,可是她絕不可能用在新君身上。”
“誰?”
“皇后娘娘!”
陳方的手劇烈顫抖了一下,皇后,靈音犀香,清。
那一晚,唐工坊的工坊區湖畔,清背對着他,說她要回北漢了,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置完了。
清,怡兒,靖南公主。
如果靈音犀香只有林詩軒和武媚娘有,那麼只有曾經的清可以將它從武媚娘身邊取走。至於林詩軒,斷然沒有任何害李弘的可能,完全沒有任何動機。
而且林詩軒若是害李弘,絕不可能使用靈音犀香,那麼李弘中了靈音犀香之毒,只可能是武媚孃的靈音犀香被清取了。
怡兒,沒想到對李弘用毒的是你。罷了,怡兒是北漢公主,對李弘用毒,太正常了。
此時陳方心裏也只能嘆口氣,這事牽扯到劉怡,陳方也是無奈。
“林閣主,那這種毒有解沒有?”
陳方此時只能趕緊詢問林詩軒,劉怡陳方肯定說沒辦法追究了,此時只能護着李弘,讓李弘無事。
“幸虧發現的及時,若是晚了,就徹底無解了。”
陳方終於敢長出一口氣,此時看着林詩軒,心中一塊石頭算是落了地。
“林閣主,關於新君中毒之事,此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我聽駙馬的,不過駙馬之前不是說太醫署的太醫爲新君診治過。”
“太醫署的人是不會亂說話的,而且他之前也只是猜測,不能確定。這件事就這般過去,讓娘娘知道,對誰都不好,我現在只求新君無礙就好,我想娘娘也希望自己皇兒無礙。”
“駙馬,詩軒知道了。只是這種香無論怎麼被人用在新君身上,必然是和新君長期相處之人,不然不會中毒。這種香用作男女之事,是燃情之物,其實毒性極小。”
“此事我會處理,林閣主只要保新君無事就好。”
“此事源頭還在臨清安閣,詩軒自會盡力,請駙馬放心。”
“詩軒明白!駙馬放心,新君不會有事。至於所需東西,臨清安閣都有準備。”
聽到林詩軒的話,陳方纔有些無力的坐下,看了看牀榻上的年輕男子,李弘不能出事,絕不能。無論於公於私,陳方都不願意李弘出任何事情。
這事牽扯的人太多,武媚娘,劉怡,甚至包括林詩軒,陳方只想這件事就這麼悄然過去,李弘只要身體重新恢復,任何的事陳方都不想再追究。
林詩軒要回臨清安閣準備一些東西,陳方讓唐工坊的馬車送林詩軒前往。
林詩軒走了,陳方叫了義陽來身邊。
“殿下,皇后娘娘南下這段時間,誰一直陪着新君?”
“是東宮皇弟的貼身侍女,襲人!”
“鼎玉,帶襲人到這裏來!殿下,我要處理一些事情,殿下還是避避爲好。”
“哦,正好,我要去喂思思了。”
“嗯!”
對自己愛妻點點頭,陳方目送義陽離開。
“師父,是請來還是?”
“抓來就好。”
“是,師父!”
過了一會,鼎玉已經抓着襲人來到了陳方面前,襲人見了陳方,此時還有些傲慢。
她知道老皇帝死了,太子就會繼位,而只要太子繼位,以太子對她的寵幸,她就算做不成皇后,至少也能做一位妃子。
此時被鼎玉抓來,襲人其實還有一些面色不快,她內心之中,已經當了自己是新皇的妃子。李弘繼位,她的身份就水漲船高。陳方雖是駙馬,難道駙馬還有陪着皇上的妃子更受皇上寵信。
襲人此時盯着陳方,然後那年輕漂亮的臉蛋被一個巴掌狠狠扇了一下,扇的襲人摔倒在地,臉上瞬間出現一個掌形血印。
陳方上前一步,直接伸手捏住襲人的下巴,將她提了起來,湊近自己。
“你可知道我爲何打你?”
“襲人不知道,不過襲人會記下這一巴掌。”
“哦!”
陳方輕輕一個哦字,盯着襲人,到底是年輕了。真以爲陪李弘睡了幾次,就能在這裏和自己這般說話。
此時陳方也不多話,拉着襲人,直接拉到襲人在這裏住的屋子,陳方在屋子裏尋找,很快就找到一小塊香,陳方聞了一下,這香的味道陳方很熟悉。
曾經武媚娘和他一起時,也點過這種香。不過只點過一兩次,此後再也沒點過。這香就是靈音犀香,毒性不大,不長期使用,對人其實沒什麼大礙。
“襲人,你可知罪?”
“襲人不知。”
“不知道也好!”
陳方的手此時掐在襲人脖頸上,手掌慢慢收緊,襲人掙扎,用手去掰陳方的手,只是她註定是個弱女子,如何也不可能掰開陳方的手。
感覺不到襲人的氣息,陳方鬆了手。
“鼎玉,將她拉出去埋了。”
鼎玉帶了襲人屍體出去,陳方將那小塊靈音犀香用手指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