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他做了許多檢查之後,一個有些脫髮的醫生告訴陳友好。
“他的腦袋受到創傷,腦部的神經有所損傷,才導致他現在的狀況。
這種症狀我們醫學上稱爲慢性獲得性進行性智能障礙綜合徵,也就俗話所說的癡呆。”
“那還有辦法治療嗎?”
陳友好問。
醫生有些猶豫,他說。
“他的創傷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那部分損傷已經老化,修復的可能並不大。
不過,進行一些康復性治療,也許會有康復的機會。”
陳友好自然知道這個機會可能微乎其微,但還是謝過了醫生。
他看着坐在醫院走廊長椅上的沈光海,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到底是誰把他傷害成這個樣子。
現在的陳友好只想知道這些。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下午時分,陳友好想了想,帶着沈光海又再次來到了那個找到他的麻將館。
麻將館前還是紛擾,繞過那些店鋪,來到麻將館門口,今天就沒有看到坐在那裏寫作業的孩子,門口擺放的麻將桌上有幾人在打着麻將。
陳友好來到門口,幾個打麻將的人就看向了他。
昨天那個男子也坐在了桌子上,他看到陳友好便問道。
“你怎麼又來了?
二傻子不是已經被你帶走了嗎?”
“我不是來找他的。”
陳友好沒有讓沈光海和他一起,把他丟在了車上,所以那人沒有看到沈光海。
“那你又來做什麼?”
和陳友好說着,他扔出了一張麻將牌。
“八筒。”
“我想要找你問些事情。”
“找我?
我現在正忙着,你也看到了。”
陳友好走到裏面的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他說。
“我可以等一會兒。”
可他的話看上去惱怒了對方,那人語氣不滿的說道。
“你這人怎麼回事,我都說的這麼明白了,你還要賴在這裏,我就告訴你,我不會回答你的問題,你從那裏來的,就滾回那去。”
陳友好也不生氣,只是輕聲說道。
“我可不這麼想,我知道你會回答我的問題的。”
其中一個坐在麻將桌上的人也看不慣陳友好,他說道。
“他都說了,你還賴在這裏的,要不我們就打電話報警了。
到時人來了,你可就不好過了。”
陳友好卻沒有一絲懼怕的神情,他站起身來,說道。
“這扇門後面可是有着些好東西,要不我們報警,請他們過來看看。
也許到時候,就知道到底是誰不好過了。”
此話一出,那人面色大變,手中的麻將也不顧及,擡起手來,指着陳友好,質問道。
“你想要做什麼?”
陳友好卻笑了,他語氣平淡的說道。
“我一早就說過,我只是來問幾個問題。”
聽到陳友好的話,那人臉上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
“好!”
像是無奈的答應了下來。
麻將被直接停了,其他三人都有些不樂意,可那個男子說了兩句,最後他們還是離開了這裏。
“說吧,到底什麼事情?”
陳友好還是站着,他說。
“沈光海,也就是你叫的那個二傻子,你知道他吧!”
“那個傢伙,我知道,他怎麼了。
總不至於他惹了你吧,就那個傻子,要是真的惹了你,你也沒有辦法,他腦子不正常。”
“你知道他是什麼變成這樣的嗎?”
陳友好又問。
可對方卻有些遲疑,接着說道。
“我不知道,就好像突然有一天,他就成這個樣子了,大概有三四年了。
而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真的一點都不清楚。”
陳友好一直在注視着對方,隨即他說道。
“我們之間是不是還不夠真誠。
你不斷的強調你不知道,這種情況只是在一個人心虛時纔會如此,他想通過重複來緩解內心的焦慮,我不知道你又是爲了什麼。”
“你什麼意思?”
他說。
“很簡單的意思,你沒有告訴我實話。”
陳友好輕笑。
“你要是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我確實不知道他是如何瘋掉的,其他人也同樣不知道,他就是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他不斷的強調着沈光海是自己的原因,可眼神卻不敢直視着陳友好,像是在逃避什麼。
還真的有隱情呢?
陳友好想到。
“你在害怕着什麼,即使我知道這扇門背後藏着什麼的前提下,你還是選擇了隱瞞,那隻能說你在害怕着什麼,而且是比你去坐牢這種還要恐怖的事情。
如此來說,我是不是可以推定讓你害怕的東西或者人就是造成沈光海如此的兇手。”
陳友好話說完,對方頓時有些怔住,似乎陳友好說中了他心裏的想法。
看着對方的臉,陳友好說。
“我知道了,我大概也知道到底是誰了。”
說完,陳友好朝着門口走去。
身後的那人呆滯了兩秒後,朝着陳友好說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你自己瞎想的,不關我的事情。”
可陳友好知道的事情又怎麼可能和他無關,如果背後的那些東西知道他見過陳友好,自然也更願意相信,是他將祕密告訴了陳友好。
回到車旁,沈光海在車裏正玩着擺放在車前的小玩具,他看起來很開心。
簡單的人是很容易滿足的。
陳友好想着,他打開了車門。
沈光海害怕的縮回了自己的手,驚懼一般的看着陳友好。
雖然兩人已經相處兩天了,可他還是無法信任陳友好,每一次看到陳友好都感到害怕,像是個孩子遇到害怕的大人一樣。
倒是陳友好每一次都溫和的和他說着話,幫助他做些基本的生活技巧。
心中有了想法,陳友好也大概能夠猜出到底是誰將沈光海弄成了這個樣子。
心中的憤懣讓他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坐在駕駛位上,眼神充滿了怒火,如此可怕的陳友好,連一旁的沈光海都可以看的出來,害怕的縮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