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賣主僞開口,即便朱婉淼同意也沒用。拍賣會肯定是要以賣家的想法爲主的。
幾人等了片刻,《牡丹湖石圖》的賣主沒來,反倒是付老正慢悠悠的從三樓走了下來,左右付巡林與付坤跟在一變。
朱婉淼現在一看見付老爺子就覺得頭痛,馬上就像逃跑。生怕付老爺子再看上什麼古玩。
只是她這念頭剛起,便聽得身後的喊聲傳來:“朱經理,朱經理!我在這呢!”
來人是個斯斯文文,帶着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他見到朱婉淼之後,臉上露出喜色,快步走了過來。
“劉先生,你好。”朱婉淼只得將逃離的念頭拋開,轉身打招呼。
“這位就是想要購買《牡丹湖石圖》的李先生。”
正說話時,付老已經走了過來,見到陳友好,直接笑罵道:“好小子,是不是怪我昨天搶走了你的碧玉龍鳳配。知道老頭我在上面,居然連招呼都不過來打一下!”
陳友好和甄老、唐老打過交道。知道這類老頭,其實大多都有一個特性。你要是將他們當長輩對待,他們就把你當晚輩看。
你要是不卑不亢,以平輩之禮相交,反倒能得到他們的尊重——當然,前提是自己真有本事,能讓人看的起。
陳友好被付老笑罵一句,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自己拉不下臉來要,就推天昊過來,我能有什麼辦法?”
付老嘿嘿一笑,也不生氣,說道:“其實都一樣,放誰手裏不是收藏啊?你要是想看那龍鳳配,改天到盛海去我那收藏室去。我那好東西可不少,保管你大開眼界!”
前半段話,陳友好還覺得這老頭是真沒皮沒臉。但後半句話,可是真讓陳友好有點動心。
以付老的身家,他那收藏室裏的東西,珍奇古玩,絕對是不少!如果能去他的收藏室裏逛一逛,那絕對是相當長見識的一件事。
旁側的付巡林與付坤聞言面色皆是一變。
付老那收藏室,可以說是付家的禁臠,平日裏除開付老的幾個老友,以及付家那位小公主以外,尋常人別說去逛一逛了。便是走進去,都要被付老嚴厲斥責!
這個“尋常人”裏,自然包括了付巡林和付坤二人。
付巡林沒想到,付老居然做下承諾,讓陳友好去參觀他的私人收藏館,可見其對陳友好的看重。
付巡林倒也罷了,畢竟城府深厚,可付坤聽見之後,當真是紅了眼!
他猶記得當初自己還年幼的時候,去付老家中玩的時候,因爲頑皮闖入了付老的收藏室。
付老得知之後雷霆大怒,付巡林當衆將他揪過來狠狠的揍了一頓!這事之後,付坤在牀上足足躺了三天!
“我進去一次,被打的躺了三天!現在你居然邀請一個外人去你的收藏室?在你的心裏,我還不如一個外人嗎?”
濃濃妒火,燃燒在付坤心尖。尤其嫉妒的對象還是早有仇怨的陳友好!付坤氣的幾乎發狂。
只是當着付老的面,他也只能強自忍着。
“你們這一羣人圍在這裏,是準備做什麼啊?”付老笑問道。
倒是那個賣主劉先生笑呵呵道:“這位李先生準備買我手裏的一幅畫,我們正在商議價格呢!”
“買畫?什麼畫?”付老眼睛一亮。
“是惲壽平老先生的《牡丹湖石圖》。”
“嘖嘖,原來是那副畫呀!”付老砸了砸嘴,忽然想到什麼,扭頭看向陳友好,道:“友好,這幅畫你看過了?”
“看過了。”
“感覺怎麼樣?”付老忙問道。
李天昊頓覺要遭,但也不好阻攔。
陳友好摸了摸鼻子,道:“感覺嘛……畫得不錯。”
惲壽平乃常山畫派的開山祖師,又是清朝六大家之一,其繪畫水準何止是不錯二字可以形容。
付老問的,當然也不是這個!他是問真假來着!名畫名帖造價頗多,若非不能判斷真假。剛纔參觀二樓的時候,付老就就把那《牡丹湖石圖》收了,哪裏還輪得到李天昊。
“哈哈哈哈!”
付老聽出了陳友好話外弦音,鬨然大笑,道:“臭小子,你什麼意思?在你看來,我就是那種喜歡橫刀奪愛的人嗎?”
陳友好翻了個白眼道:“你好意思對我說這話?”
“誒呀,那龍鳳配我當時確實是喜歡呀!”付老無奈搖了搖頭,道:“這事當我欠你一個人情行不行?就別沒事給我翻出來計較了!以後到了盛海,我做東,好好請你喫一頓,再算賠罪怎麼樣?”
付老的一個人情,那可不小。
但令人爲之側目的,卻是付老對陳友好的態度。這嬉笑怒罵的樣子,可不像是對尋常晚輩的態度。
一時間,無論是朱婉淼還是付巡林,心裏都升起了一個疑問。區區一個鑑寶師,怎值得付老如此對待?莫非這陳友好還有其餘身份?
唯獨李天昊是知道事情完整始末的。瞭解付老對陳友好的態度,根本不是因爲什麼背景後臺,僅僅是因爲陳友好的爲人。
他此前也曾跟陳友好提過付老的背景。但即便知道了付老的背景,陳友好依舊能做到在陳老面前悠然自在的對話,這真是讓李天昊對陳友好佩服的五體投地。
換做李天昊自己,那是打死也做不到的。
眼見付老離開,李天昊又開始和那劉先生談價錢。那劉先生看着文質彬彬,但喊價可絲毫不含糊,開口就是二百萬!
“二百萬,你怎麼不去搶?”李天昊嚇了一跳。
劉先生笑道:“李先生這話說嚴重了,這交易你情我願的,怎麼能叫搶呢?”
李天昊皺了皺眉,道:“太貴了,這畫我找專家估價過得。就是八十萬的底價。考慮到惲壽平先生的畫在市場上漲幅不錯。也頂多開到九十萬左右。”
劉先生含笑道:“李先生這話可就外行了。書畫類古玩,講究的就是一個看對眼。放在拍賣行裏,萬一有收藏家就喜歡這幅畫,別說拍到兩百萬!三百萬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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