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莊很霸道,一如既往的霸道,每次他的吻狠的像在懷念一個人,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鬆開了我。
我眨了眨眼睛,殘餘的淚從眼角滑落,我就那樣看着他,有些傻,也有些天真,我記得姍姍姨在我出顏家的時候告訴過我,永遠不要試圖用這張臉去迷惑男人,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直到看到裴莊眼中的火,我明白了。
“剛縫好的傷口,醫生說再裂開就不管我了。”我眼巴巴地抵住他的胸膛。
裴莊掀開被子躺在了我身邊,他閉上眼睛我這纔看出他的疲憊,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我纔敢放肆的打量他。
他睡着了,我試圖移開他搭在我腰上的手,太沉了,拿不起來,索性我也睡着了。
醒來之後特別餓,陳淼買了很多好喫的,結果我只能對着一碗粥唉聲嘆氣。
“裴總,方老大那邊……”
“先不要通知。”裴莊打斷了他的話。
我手一頓,想到心姐推我下水時候的場景,難道方俊就沒發現嗎?
喫完飯,陳淼走了,裴莊卻留了下來,他坐在沙發上敲電腦,我在旁邊無所事事,最多的運動就是翻身,他忙完了合上電腦,我見他走過來,忙呈大字型躺在牀上,“單人病牀,睡兩個人太擠了。”
裴莊壓根沒理我,直接坐在了旁邊,然後順勢躺下,我怕他壓到我只好往旁邊躲。
他關了燈,病房裏一片漆黑,外面微弱的光照進來,我勉強能看清他的臉,“我走了之後,你訂婚了嗎?”
“你還敢問?”裴莊用威脅的口吻道。
我往他胸膛縮了縮,“都說隨便處置了,問一下好讓我心裏有個底。”
“沒有。”他悶聲道,把我往那邊推了推。
可我冷啊,我又湊過去,他火了,“你想我現在就要了你?”
我頓住了,搖搖頭,然後自覺地往外面移了移,裴莊直接翻身趴在了我的上方,我驚住了,可他已經停不了了。
外面有人看守着,這裏的隔音也沒有很好,最後我手都酸了,硬是咬着牙沒敢出聲。
累了之後睡着變得很容易,他抱着我,就好像在別墅一樣。
這一覺是我這些天來睡過最安心的一覺,不用提心吊膽,也不用擔驚受怕,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裴莊的臉,我鼻子一酸無端生出莫名的感激。
我特麼一定是瘋了纔會感激他。
“哭什麼?”他出聲,懶懶地掀起眼皮。
我低着頭不看他,“傷口疼還不准我哭兩聲啊。”
“槍傷怎麼來的?”裴莊把我抱到他身上,因爲他想躺平,牀卻太小。
我半趴在他的胸膛上,怎麼說呢?要是說出事實不知道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可不說事實拿什麼來搪塞?
“跟在你身邊久了,別人把目標都轉移到我身上來了。”
裴莊捏了捏我的下巴,躺了一會他就起來了,我本來打算在這裏多住兩天,誰知道他下午就要給我辦出院。
走的時候,我坐在車上,看到了醫院門口站了兩個熟悉的人影,那不是紅梅和瘦人幹嗎?
“等一下。”我道,陳淼沒着急開車。
“你認識?”裴莊瞥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紅梅,說她好心救了我呢,還是想害我卻沒得逞?
“幫我查查那個女人,行嗎?”我抓住裴莊的手,他的視線從我們相連的手上移到我的臉上。
“淼子,開車。”他道,不知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看着紅梅離我越來越遠,我也不知道那一晚我的逃跑是對還是錯,我不跑就不會被裴莊帶走,可我要是不跑,又會是什麼樣的?
想了想,我突然慶幸自己落到裴莊的手裏。
車子在高速上飛馳了幾個小時,晚上的時候我們到了向北市,下車的時候我捂着傷口艱難地移動,裴莊估計是嫌我慢,直接抱着我進了家。
“小姐,先生,你們總算回來了。”洋姨的聲音讓我覺得很親切。
只是客廳中還坐了一個人讓我無法忽略。
“小七,出去溜達了一圈,怎麼回來變成了這副模樣?”方俊站起身來,走到我和裴莊的身邊。
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難道是想撇清我臨走時他見到我的事情?
“遇人不淑。”我應道,並沒看他。
“留下來喫飯吧。”裴莊把我放到椅子上,我皺了皺眉,這樣坐着也疼……
我看向沙發,然後又眼巴巴地瞅着他,他又把我抱起
茶几變成了餐桌,我靠着喫,他們坐着喫,從逃走那晚開始我就沒喫過肉,洋姨做的肉肥而不膩口感一級棒,我的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
正當我想說喫肉的時候,裴莊塞給我一碗粥,我撲過去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洋姨問道。
我幽怨地瞪着裴莊,心知方俊在場,我不好透露自己的傷勢,“我不小心被人暗算了,洋姨,下次熬粥可不可以多放點紅豆,我餓。”
“好,好。”她應下,心疼地看了我好幾眼。
我聞着肉香,喝粥小米清粥,這種感覺跟凌遲我的胃沒什麼本質區別。
“小七,你被什麼人暗算了?”方俊問道。
我的手頓了頓,對他有埋怨,如果不是因爲他,對我最好的心姐就不會朝我開槍,甚至把我推進冰冷的江水裏。
“你不是神通廣大,什麼都不會猜嗎?那你猜一下。”我偏着頭看他,有種固執。
他輕笑一聲,“我又不是孫悟空,更何況,我也沒有猜中什麼。”
看來他是真的不想讓我把他找到我的事情說出來,我搞不懂他是什麼意思,自然不敢亂說話。
“你給我一塊肉,我就告訴你。”我剛想扯開嘴角,就收到了裴莊的眼神警告。
他說過,不准我對別的男人笑。
方俊笑意加深,似乎很喜歡我和裴莊的互動,直覺告訴我他的笑容很假,從他的臉上我卻什麼都看不出來。
一頓飯結束,我等着裴莊抱我上樓來着,結果他跟方俊說了幾句話就自己走了,把我一個人孤零零地扔在了客廳。
我沒辦法,掙扎着起來,然後慢慢移動,看着樓梯我打了退堂鼓,乾脆在一樓隨便睡一間客房吧。
我慢吞吞地走啊走,就聽到裴莊命令道:“上來。”
我身子僵住了,“上樓梯,傷口疼。”
樓上樓下我竟然看到了他眼中的寒光,縮了縮脖子僵持了五秒鐘,他下來抱我,我得逞了。
我對自己的小把戲沒抱希望,可沒想到屢試不爽。
“裴莊,你剛纔跟方先生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你傷的又不是耳朵。”他橫眉一蹙,似有不悅。
我故意忽略他的諷刺,“他說爺爺很生氣,那你怎麼辦?要不明天我編個理由說我被綁架了?”
裴莊看傻瓜似的看了我一眼,我就閉嘴了。
“那林婉茹呢,你沒跟她訂婚,她怎麼辦了?”我換了個話題。
他臉色一沉,“還有膽子問?”
我又開始慫了,畢竟虛弱了好幾天,這膽子也變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對你肖想許久了,我只是爲你們創造……我是說那樣的女人也配得上你,要不是我一時糊塗,她哪有機會接近你?”
我的狗腿又升了一個等級,我卻一點都不欣慰。
“算你識相。”他好像很受用
回到房間,他把我放在牀上自己去洗澡,我想說我自從掉進江裏之後都沒有好好洗過澡,我自己都覺得難聞,他怎麼不嫌棄我?
他出來之後,又把我抱了進去,不是第一次讓他給我洗澡了,可我還是不習慣。
“自己捂住傷口。”他道,我照做。
裴莊很認真,仔細地幫我清洗每一個角落,直到腰間他的手停住了,“說實話,誰幹的?”
我頓了頓,“現在不能說,等我弄清楚了再告訴你。”
“你蠢成這樣,還妄想弄清楚?”裴莊眉梢微揚,擡頭的那一剎那我被撩到了。
我含糊其辭,就是不承認自己蠢。
洗完澡之後,我舒舒服服地躺在牀上睡着了,而全年無休的他則去補工作了,那樣一個工作狂竟然爲了我耽誤了兩天的時間,我很受寵若驚。
接下來的兩天,風平浪靜,然而我有預感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徵兆。
晚上,裴莊回來喫飯,陳淼跟在後面,他的身後還有幾個人,其中一個把紅梅推到了我的面前。
“妹子,我真的不是故意打你的主意的,我就是貪財,真的只是貪財,你看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饒了我吧。”紅梅顫抖着跪下來,聲淚俱下。
我蹙眉,趕忙伸手扶她,“紅梅姐,你這是幹什麼,沒有人會你怎樣的。”
她戰戰兢兢地看向裴莊,我明白了,看來他是查到了一些事情。
“你都知道了。”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站在他面前,等待着他的怒氣降臨。
裴莊陰鷙的眼神掃過我的臉,停在我的小腹上,在這一刻,我擔心的竟然是——心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