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沒有你信嗎？”
“信，纔怪。”
“下年SG有三個案子都要分顏氏一杯羹。”
“獅子大開口啊他們，這也……”我剛想數落他們，可是想想裴莊是爲了我才答應這個條件的，我又蔫了，“我以後一定好好工作。”
裴莊瞥了我一眼，一碗麪被他吃了個底朝天，我下去送碗，他站在陽臺抽菸，背影孤獨地讓人心疼。
自打我逃跑被他抓回來之後，我漸漸地發現他的內心其實很孤獨，他時常一個人想事情，也不像以前對我經常發脾氣，是我變聰明瞭，還是他更孤獨了？
我走到他旁邊，從他指間抽掉那根菸放在嘴邊吸了一口，頓時嗆得我眼淚都流出來了，“咳咳……”
裴莊拿過那隻煙，一吸一吐，活脫脫一個魔法師。
他靠着陽臺，臉朝房間，我正好是跟他反方向的，我退後一步，往他身邊挪動，抱住他的腰。
“我能喜歡你嗎？”我把頭埋在他的胸膛，有股掩耳盜鈴的感覺。
裴莊沒說話，我昂着頭，他的吻就落下來了，煙被他隨手捻滅，我被他抱進了房間，燈一關，剩下的我掌控不了了……
第二天一早，我老早起牀去樓上跑步，跑完步喫早餐準備上班，裴莊幾乎跟我同步，讓我有種夫、妻生活的錯覺。
方俊給我打電話，我本想不接，但是他一直打了好幾個我只好接了，“有事嗎？”
“今天什麼時候去下班？我順路接你去看看你姍姍姨。”他道。
我就鬱悶了，“你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下班，怎麼個順路法？”
“小七，別揭穿我了，我有事情要找她，除非你不過去，不然城南城北一樣順路。”他在那頭語氣有點無奈。
“你跟姍姍姨很熟嗎？”
他道：“嗯，我認識她的時候，她不叫姍姍，叫顏老九。”
我沒長大之前，大家都這麼稱呼姍姍姨，我也不奇怪，但是後來我叫慣了這個名字之後，顏老九就很少人叫了，都管她叫顏姍姍。
“下午六點，公司門口見。”我掐了電話，繼續忙。
鄧竹給我送咖啡的時候提醒了我一句，說我已經喝了三杯了，不能再喝了。
我點點頭，“你對之前客戶部經理鄒遠瞭解多少？”
“挺多的，大家以前都是爲夫人工作的，這個人很貪，做事也馬虎，但他尤其擅長拍馬屁，欺上瞞下的本領異常高，有些事我就算知道也不敢告訴夫人，他報復起來就是條瘋狗。”
“很貪？怎麼個貪法？”我蹙眉。
鄧竹往外看了一眼道：“顏經理你沒來之前，這個部門散的像一盤沙子，只能勉強應付各種事情，因爲大家做事的積極性都不高，對於職場人員來說，拼搏的動力是什麼？當然是獎金和薪水，這個部門的發展空間全被鄒遠給貪了，他手下的人別說漲薪水了，連年終獎都不知道長什麼樣。”
我若有所思，怪不得之前我稍微給點甜頭，他們都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有弱點是好事，總比不知道從哪下手好。
我看了看眼前的案子，對她道：“把部門的人都叫上，十分鐘之後開會，再打電話叫樓底下的蛋糕店送點喫的上來，會不知道開到幾點，肯定會餓的。”
“是，顏經理。”
我去了趟廁所，把略有些疲憊的情緒調整好，裴莊對我的好激起了我的鬥志，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顏如玉得償所願，她想從SG這裏吞走的，我一定要賺回來。
剛進會議室，大家都到了，我走到最前端的位置上，把電腦打開。
“上次籤的大單辛苦大家了，負責案子的同事該有的獎金我一定不會少，另外馬上到年底了，年終獎會多算一份，當做獎勵。”我首先道。
不少幾個同事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估計要不是還在開會，他們會激動地尖叫。
“都翻翻面前的文件，這是裴總交下來的新案子，很大，也很難，我們的對手是林氏，我們的合作伙伴是顏氏，大家應該都有所耳聞，她們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我掃過他們每個人的臉。
“顏經理，你別這樣說，你是我們的頭，只要有你在前面，我們都很有幹勁的，大家說是不是？”一個年級稍微輕一點的帶頭道。
幾乎所有人都跟着點頭。
我不管他們是真是假，我只看真本事，“那就好，我還是那句話，做好了不會虧待大家，做不好……沒有做不好的可能，這個案子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現在我們來分配一下任務。”
我早就擬好了這次要參與的人選，負責之前案子的幾個人我沒打算用，我要用的人，直接讓他們把手頭上的工作收一
會開到一半的時候，蛋糕送了上來，我招呼大家休息一下，鄧竹給每人都衝了杯咖啡，不知不覺，一場會就開到了快下班。
“顏經理，你休息一下吧。”鄧竹提醒道。
我揉了揉眉心，“幾點了？”
“已經六點半了。”
什麼？我忙去拿手機，果然有個方俊的未接電話，還是十分鐘之前打來的，我立馬打回去，沒接通的時候就掛斷了。
他應該走了吧，我拿起包包，將要看的東西收好，跟同事們打個招呼就下班了。
剛出公司的門就看到方俊靠在車邊等我，一身黑色的大衣，戴了一副墨鏡，不少人走過去都會多看兩眼，不知道是看他的車，還是人。
“我以爲你走了。”我走過去。
“沒看到你，我怎麼可能走，我想你應該很忙，所以就在這等着了，上車吧，外面太冷了。”方俊很紳士地打開車門，我坐了進去。
路上我拿出平板做功課，林氏每天的變化我都必須牢牢掌握，早上上班看一遍，晚上下班看一遍，以防它出現大的轉機而我沒有準備。
“這場是硬仗，沒有幾個月估計打不完。”方俊在旁邊道。
我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你也會做生意嗎？”
“你以爲我是做什麼的？打打殺殺？”他笑了，很自然肆意的那種笑。
我嘴角抽了抽，難道不是嗎？
“我手底下的公司沒有四大家族的那麼顯眼，但是也一直都在運營着，我平時是很少打理，基本都交給手下人。”方俊解釋道。
我哦了一聲，不相信，大家都管他叫方老大，他肯定是站在白的對立面，就算是公司，也應該是一些高利貸啊什麼的公司吧。
到了公寓樓下，我帶着他一起上去，姍姍姨正好做好飯在等我。
“這麼多菜，你不辛苦啊。”我想怪她都怪不起來。
她摸了摸我的臉，“你看你瘦的，多喫點，女人胖點纔好看。”
“姨，還有別人在。”我小聲道，“方先生說他找你有點事，順路我就給帶過來了，我去盛飯，你們聊。”
姍姍姨朝方俊笑了一下，兩人坐在客廳裏說話，他們的話題應該是陳年舊事比較多，我不聽爲好。
盛好飯，把筷子都擺好了才叫他們過來喫飯。
“阿俊，你難得來一趟，多喫點。”姍姍姨對我們每一個小輩都像媽媽一樣好。
我撇撇嘴，“我也難得來，都不讓我多喫點。”
她給我夾了個雞腿，板起臉道：“你必須給我多喫點。”
很久沒喫過姍姍姨做的飯菜了，又加上我白天太累了，一不小心就吃了兩碗飯，喝了一碗湯，撐的我癱在椅子上不想動彈。
“要是每頓都這樣喫，我非撐成殘廢不可。”我玩笑道。
方俊幫着她一起收桌子，我怎麼看，怎麼覺得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他收拾完之後，走到客廳拿手機，看到手邊的果盤就問我：“想喫水果嗎？”
“再喫我真的會撐死給你看。”我一點都喫不下了。
方俊笑道：“不好喫的就不喫，有好喫的就往死裏撐，你怎麼跟小莊一個德行。”
他也是這樣嗎？“他以前都這樣？”
“嗯，又加上喝酒喝得太多了，所以才落下了胃病。”他點點頭，神色再度變得厚重，看不清情緒。
“爲什麼喝酒？因爲要應酬嗎？”
“這是一方面，還有子素去世的那段日子，他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不，應該說他是清醒的，想醉的人一般都醉不了。”
我聽完了，心裏憋得很難受，想起昨晚我問他我能不能喜歡他，他不回答我，是因爲還忘不了那個人嗎？
真是奇怪，我早知道他對許子素念念不忘，我有什麼好難過的呢。
方俊看着我，“小七，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啊，他就是活該，拿自己身體折騰自己，要是我我就不會。”我挑了挑眉，“那你呢？你不是也很喜歡許子素嗎？”
他低了低頭，臉上晦暗不明，“每個人喜歡的都不同，這是不能拿來比較的。”
是嗎？我不能理解，就算是以前跟嚴格在一起幾年，我也不懂什麼叫愛得深入骨血，要讓我爲了一個男人而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不願意。
我寧可把親情放在第一位。
“那你怎麼認識姍姍姨的，你才二十幾歲，姍姍姨都四十歲了。”這個我才比較驚訝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