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鄧竹,是誰說山頂有獎品的?”我看向鄧竹。
她忽然拍了下腦袋,“是領班。”
我站了起來,看到裴遠洋捧着的那個盒子裏的東西的時候,我嚇了一跳,“是槍?”
“下山。”裴莊先道,沒人反對。
我忽然想起來了一件近乎可怕的事情,“我姨呢?”
“姍姍姨說困,就開了間房去睡覺了。”方俊道,“也是那個領班安排的。”
我頓時覺得有種世界都崩塌了的感覺,我拍了拍腦袋,整個人亂成了一鍋粥,我不敢想象她會對姍姍姨怎麼樣,總之我現在……
“小七,冷靜點。”裴莊抓住我的手。
我忽然甩開他的手,“你讓我怎麼冷靜。”
我的一聲喊讓山頂的氣氛變得詭異,我抓了抓頭髮,看向裴莊,“對不起。”
“下山吧。”他把手伸給我。
我把手塞進他的掌心,他剛握緊我,忽然山谷中發出一聲槍響,我們這羣人像驚弓之鳥一樣,裴莊把我摟進懷裏,捂住我的頭。
“走。”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我們全往下山的路上跑,疲憊、擔心和恐懼,各種不同的情緒交織起來,在這種情況下說不上來的難受。
我咬緊牙關,腳底下的碎石子亂飛,我根本顧不上,只知道抓着裴莊的手不停下。
“摟住我。”裴莊跳下一處陡坡,又來抱我。
我扶着他的肩膀,在他的力量支撐下跳下去,他順勢靠着陡坡坐下來,我這才發現幾個人中只有我們兩個人還在一起,其餘的人都不見了。
“你帶槍了嗎?”裴莊從他的包裏拿出一把槍,還有一些子彈。
我嗯了一聲,也從包裏掏出槍,“可我裏面最多隻有五顆子彈。”
“夠了,你拿好,關鍵時刻再開。”他叮囑我道。
我重重的點頭,雖然他沒說別的,我已經感覺到了危險,我屏住呼吸,無比信任他,他帶着我繼續往山下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又是一聲槍響,我一驚,“是不是有人出事了?”
“別亂想。”裴莊神色冷峻,不受干擾。
鄧竹、方俊,還有高金飛和裴遠洋,他們都沒有槍,裴遠洋拿到的盒子裏有槍,可誰知道是真的假的,萬一遇到敵人正面衝突起來,我真的不敢想。
正當我出神之際,死神擦身而過,我整條胳膊跟斷了一樣的疼。
裴莊抱着我打了個滾,我的胳膊是被他扯的,就在剛纔,一枚飛速的子彈從我耳邊飛過,我的心都涼了。
“沒事吧。”他問道,卻沒看我,而是瞄準了對面一個端着槍的男人。
嘭,對方沒反應過來,裴莊就打中了他的胸口。
“我沒事。”我忍着劇痛,上前拿走了那杆大槍,“你會用嗎?”
“你拿着我的。”裴莊把他的槍遞給我,選擇了那把大的。
我們繼續走,這次我再也不敢掉以輕心了,剛走了沒多久,我看到了足以讓我尖叫的一幕。
裴莊適時地捂住了我的嘴,對我搖頭,我閉了閉眼睛,他鬆開我,端起槍瞄準了一個帶着頭盔的男人,嘭,我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不敢看是誰的槍比較快。
“小莊。”方俊看到我們。
我鬆了口氣,幸好是裴莊快。
“這個給你。”我把我手裏子彈多的那把槍給了方俊,“你見到其他的人了嗎?”
他道:“沒有,我們都跑的太急了,山上的路那麼多,我跟你們都走散了。”
說實話我有些擔心鄧竹,本來想帶她來放鬆放鬆的,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走吧。”裴莊抓着我的手加重了力道。
我們三個人在一起,莫名增添了安全感,但是誰都沒有鬆口氣,接二連三的槍聲響起,越多的槍響,我們心就越不安。
快到山腳的時候,我連呼吸都快停止了。
從在山頂發現這是一個局時,我就想到了一個布袋子行動,這一座山就是一個布袋子,山腳就是袋子口,如果我是策劃這次行動的人,一定不會讓活口才山腳逃跑。
裴莊和方俊的槍法很好,我站在他們兩個中間,根本就不用害怕所謂的敵人,但是離子彈那麼近的幾分鐘真的很煎熬。
連續幾個人被打倒後,我們找到了一個破口可以衝出去。
“阿俊。”裴莊看了他一眼。
他點點頭,拿出手機不知道按了什麼。
我忽然想到了姍姍姨,我趕緊掏出手機給姍姍姨打電話,一遍……兩遍……
我急
了,“怎麼不接電話呢。”
“可是……”我皺眉。
他眼神中閃爍着篤定的光芒,“相信我。”
我的手捏緊了手中的手機,我相信他,除了相信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站在離山腳有段距離的大路上,看着那座山上移動着的人影,太遠了,我們根本無能爲力,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天空中出現了幾架直升機,身邊也多了幾輛車。
車上有序的下來很多人,都是方俊的人。
他們在說什麼我沒聽清楚,我只想知道這次回去我們還能剩多少人?
“我已經讓他們去搜救了,小莊,你打算怎麼回去找姍姍姨?”方俊展現出了自己強大的調遣能力。
裴莊橫眉緊蹙,“莊園的老闆正在排查那個領班的身份,還有姍姍姨住的房間。”
我把頭髮抓了又放,整個人處於一種焦躁的狀態,如果被我抓到了幕後的人,我一定就會……
“方先生。”一個粗獷的男人出現了。
“說。”方俊道。
“發現了一具女屍,要帶下來嗎?”
女屍?我險些沒站穩,是鄧竹,她果然出事了,我一陣暈眩,眼睛不由自主地眨了眨,怎麼可能?
方俊瞥了我一眼,轉而對他的手下道:“帶下來。”
裴莊的手搭上了我的肩,我眼睛澀澀的,“爲什麼我要說爬山,還讓你們都來,都怪我……”
“不關你的事。”他把我抱進懷裏。
要不是我多事,要不是我突發奇想,要不是我……
我不吭聲,裴莊又道:“地點是我選的,要負責也是我來負。”
“對,就是你來負責。”一個興奮的男聲走近,我真想不到誰還能在這種環境下高興得起來。
裴莊放開我,我們同時看向來人,是裴遠洋這個奇葩,笑着扛着把槍回來了,懷裏還摟了個美女,那不是被嚇得臉色慘白的鄧竹,又是誰呢?
“剛纔不是說……”我不解,正好那個粗獷的男人抱着個女屍回來了。
是那個領班?她死了?
我皺着眉,“這是怎麼回事。”
“我可什麼都不知道,是吧,小美女。”裴遠洋挑着眉對身邊的鄧竹說道,而她已經嚇傻了,根本沒辦法迴應。
方俊做了個手勢,他的手下就把那具屍體放到了一邊。
還剩高金飛一個人,我手心滲出汗,焦急地等着消息,沒想到等來的不是他的消息,而是姍姍姨的。
“現在你可以放心了。”裴莊的嘴角微微揚起,我激動地抱緊了他。
天黑了,方俊的人還在山上搜,裴遠洋說回去等,鄧竹還是沒緩過來,我想再堅持一下,可是我又放心不下等在莊園裏的姍姍姨,也同意了。
回到莊園,看到姍姍姨我就衝了上去,“姨,你嚇死我了。”
“你才嚇死我了,你姨我是老江湖不會有事的,倒是你,我還擔心你呢。”她紅着眼睛拍了我兩下。
大家都坐了下來,有人送來了飯菜,可是沒人喫得下。
“不是還有高醫生嗎?他人呢?”姍姍姨問道。
我抿了抿脣,裴莊搶在我前面作了解釋,“還沒找到。”
她皺眉,“你們到底在山上發生了什麼?”
我把我們一起爬山的時候說了一遍,一直說到我們分散的那一刻。
裴遠洋把話接了過去,“我也是,等我發現跟你們失散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一個拿着槍的男人,我當時在山頂上拿到一把槍,我賭了一把,好消息是裏面真的有子彈,壞消息是子彈只有一顆。”
他再幽默,我也笑不出來。
“我打傷了對方,搶走了他的槍,問他什麼都不肯說,我就殺了他,後來我往山下走,看到有幾個人對一個女人圖謀不軌……”裴遠洋停住了。
不用想我也知道,那個女人就是鄧竹,怪不得她嚇成這樣。
我拿了杯熱飲給她,她用脣形描繪了謝謝,接過去喝了兩口。
“Lambert,謝謝你救了我的祕書。”我看向裴遠洋,看鄧竹的樣子,衣服也沒什麼破損,應該是沒事。
他挑了挑眉,“舉手之勞,更何況保護美女,我一向視爲己任。”
“姨,你呢?”我抓着姍姍姨的手,“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有事的?”
她神色繃緊了,“喫完飯我有點困,就讓那個帶我們進來的領班給我安排一個房間睡覺,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我聽見門口有腳步聲,女人的直覺告訴我有危險,於是我就從窗戶翻到了樓下,躲過了一劫。”
正當我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有人跑進來,“方先生,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