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婚不可欺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古怪的父女
    “爸爸?你知道這兩個字意味着什麼嗎?就憑你?”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配嗎?”

    書信被我說得低下了頭,姍姍姨上來拉我,我也知道我的話很傷人,可這跟我們這些年所受的苦來比,算個屁!

    “小七。”她把我拉到一邊,轉而對書信道,“孩子接受不了你,你還是別來了吧。”

    “我想照顧……”他剛開口。

    我一臉憤怒地打斷了他,“你夠了,這二十幾年也沒見你說要照顧我媽,現在跑來假惺惺的,你何必呢?她又聽不見。”

    他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結果被姍姍姨推到外面去了。

    裴莊把我拉進了洗手間,蒙上了我的眼睛,那一瞬間我的淚傾瀉而下,他知道我的堅持和固執,所以什麼都不說,也不會看我的眼淚。

    我流過了眼淚,情緒也像是被洗了一遍一樣的乾淨。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過分?”我抓了抓頭髮,對着鏡子揉着自己的表情肌。

    他看着鏡子裏的我,“不會。”

    我勾起嘴角,沒說話。

    他從背後抱住我,“我只是心疼你。”

    我用頭輕輕撞了他一下,“你不也一樣嗎?我是從小就習慣了自己兩個媽媽的家庭,你是跟媽媽感情很好,卻……算了,不說了,總會好的。”

    我轉過身抱着他,嘴裏一直呢喃着總會好的,我想安慰他,也想這樣安慰自己。

    我一直待在媽媽身邊,待到了晚上,裴莊說他要走,爺爺臨時找他有事讓他立馬回去,我們依依不捨地告別,彼此都不想分開。

    誰知道回去之後,我們又將站在什麼樣的立場,做出來什麼樣的事。

    “一路小心。”我環着他的腰不想放手。

    他嗯了一聲,親了親我的臉,沉思了片刻,又吻上我的脣,纏綿了一會,他才上車。

    送走了裴莊,我心裏空落落的,回到病房,媽媽還在牀上躺着,我和珍姐給她擦了遍身體,又換上了一身新衣裳,大紅色的,很美。

    “快要過年了,珍姐,你想回家嗎?”我問道。

    她搖搖頭,“我不注重過年過節的,我們家人都不注重,還是等到顏女士好了,我再回家吧。”

    真是個奇怪的家庭,我笑着,塞給她一張準備好的卡,她明白我什麼意思,也沒拒絕,說了聲謝謝就收下了。

    姍姍姨給我送飯來,我瞥了眼門外,那個男人走了嗎?

    “你把人家趕走了,還看什麼看。”她瞪了我一眼。

    我拿起勺子喫飯,“我就是怕他再來打擾我們,省的我拿掃帚趕走他。”

    “小七,你從來不是這麼沒有禮貌的人,怎麼對書信就這麼沒有風度?”她先給我盛了一碗湯,按照她的習慣,飯前喝湯對身體好。

    我喝了兩口湯再喫飯,“這不是風度的問題,姨,你能不能不提他,我們明晚就要走了,要不明天我帶你四處轉轉。”

    她擺擺手,把我喝過的湯拿去喝了口,“味道還不錯,手藝沒下降。”

    “有你那麼自戀的嗎?”我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

    “我?”她晃了晃食指,“這不是我煲的湯,是書信讓我拿給你喝的。”

    我有種想把剛纔喝的湯喫的飯摳出來的衝動,我把勺子一扔,頓時沒了食慾,剩下的飯菜也不受我待見了。

    “小七,你也太極端了,跟我做的飯還發脾氣?”姍姍姨叉着腰。

    我已經不想吃了,“我出去走走。”

    說完,我走出了病房,剛一轉彎就看到了一雙皮鞋在牆角,還有西裝褲和白大褂的邊邊角角,不用猜我都知道是誰。

    我假裝沒看見,繼續往前走,然後等電梯下樓……

    醫院的晚上很安靜,大部分的病人需要休息,醫護人員忙了一天也都累了,像我這種閒雜人等在醫院晃悠就顯得有些寂寥。

    來美國這一趟如此的不安穩,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明晚就要回去了,我不捨的只有媽媽一個。

    說好待七天的,卻要提前回去,顏氏的種種讓我心煩意亂。

    我把羽絨襖的帽子戴上,坐在有霧水的長椅上看天空,有時候我真的很懶,拿張紙就能擦乾淨的長椅,我就覺得不會弄溼屁股就不擦,怎麼省事怎麼來。

    電話忽然響了,我嘆了口氣,很不爽地從口袋裏把手掏出來,“張磊,你要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我回去非揍你。”

    “這麼大火氣幹嘛?給你拜年呢,你哪去了?”那頭不靠譜的聲音響起。

     

    ; 我努了努嘴,“在美國看我媽。”

    “你這兩天可火透了,小七,你太牛了,大半年時間你就在向北市混的風生水起,我真是佩服至極啊。”張磊又開始不着邊了。

    “我現在在零下的空氣裏,沒戴手套,拿着手機跟你說話,你就是說這些廢話的嗎?”我語氣中的威脅我自己察覺到了,不知道他有沒有。

    他嘿嘿笑了兩聲,“當然不是,我就是想問問你好不好,咱們的距離越來越遠,不到過年,我都找不到機會給你打這個電話,你看你忙的,累不累啊。”

    我擡頭看着天空,星星也看不見幾顆,“舒服是留給死人的,現在不拼一點,等將來錢不好賺了再拼,更累。”

    “說的倒是,聽說今年年底美國現在開始金融危機了,不知道波動到中國的時候,會不會還想當年那樣慘烈,是得要謹慎一些。”他一副老成的口氣。

    我真特麼想抽他,“張磊,你再給我東扯西扯,不等金融危機來,我就先把你丟到江裏餵魚,我的手都凍僵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過年什麼時候有空,咱們出來喫頓飯吧,我聽說林邊邊給放出來了。”

    我應了一聲,把手重新揣回口袋裏,管他說什麼呢,反正都說不到正題上,就聽到小七小七的在那叫,叫夠了他自己就掛電話了。

    冷冷的感覺也不是很爽,要是有杯熱奶茶就好了,正當我那麼響着,我媽的主治醫生就過來了,那個藍眼睛高鼻樑的歪果仁。

    “要來一杯嗎?”他遞給我一杯咖啡。

    我說了聲謝謝,喝了一小口就覺得渾身都暖和了,真爽。

    “書醫生對你媽媽的病情很上心,最近一直在研究新的治療方法,連我這個主治醫都沒他負責。”

    我手一頓,咖啡差點灑了出來,“我們可以換個話題嗎?”

    我搞不明白,爲什麼人人都想跟我說他。

    “那我們說說新的治療方法吧,書醫生說……”

    我開始翻白眼了,“醫生,要不然我們還是說說今晚的月亮吧。”

    “月亮?哪兒有月亮?”他真的擡頭在天上找,我有種懷疑我媽病情的衝動,交在他手裏真的ok嗎?

    我起身就要走,剛一擡頭就看見書信在旁邊站着。

    “書醫生,我盡力了。”歪果仁聳了聳肩膀。

    書信點點頭,他就走了,剩下我們兩個人,我索性坐回了長椅上,心裏莫名有些煩躁。

    他走過來,坐在我旁邊,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腿腳好像有點問題,見我的目光落到他的腿上,他解釋道:“這條腿不爭氣,每次上手術都成不了太久,大多數的時候,我都是坐在椅子上手術的。”

    我沒反應,也沒興趣。

    “小七啊,我知道你怪我,怪我丟下你和你媽,我也不想爲自己解釋什麼……”

    我打斷他,“那你在我面前說這些話是幹什麼的?難道你不是在解釋?”

    “我只是想跟你說說你媽媽的病。”他語氣中夾雜着嘆息。

    我的眼神冷冷地掃過他的臉,“書醫生,你說吧,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

    書醫生……這個稱呼陌生的,使我叫出來都覺得空洞。

    “當年我離開向北市,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終於考過了美國執業醫,獲得了在美國當醫生的資格,當時我不知道你媽媽的情況,但是我還是冥冥之中選擇了神經科,好像老天爲我們的重逢安排好了。”

    我呵呵了一聲,“書醫生,你想多了。”

    “還沒有十分鐘,你別打斷我,否則我有權利要求加時。”他看着我,眼神與我說話的樣子如出一轍。

    我故意忽略了這個細節,不語。

    書信繼續道:“你媽媽的身體我仔仔細細地做了方方面面的檢查,我認爲她還是有甦醒的可能,只要堅持我的方法治療。”

    “那我要是要求更換醫生呢?我媽的主治醫生好像不是你吧。”我雙手環肩,態度不是很好。

    他點點頭,“忘了告訴你,在這家醫院,我就是權威,你方纔看到的醫生是我的學生。”

    “……”這話沒法說下去了,我怎麼那麼後悔說十分鐘,應該說一分鐘纔對。

    書信笑道:“我們果然很像父女,老九這麼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

    “你永遠別指望我會承認你,收起你的笑容,我看着煩心。”我起身,把手中的咖啡扔進了垃圾桶,然後快速往病房走去。

    他就這麼被我拋在後面,我被憤怒和厭惡衝昏了頭腦,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小七。”他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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