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婚不可欺 >第二百五十章 悲傷逆流成河
    怎麼會這樣?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我們離婚吧。”他的聲音我熟悉到骨子裏,這一句話等於用刀刺進我的骨血。

    我擰眉,眼淚從眼眶裏掉落,我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我忍住哭意,“裴莊,你說真的?”

    他嗯了一聲,依舊那麼稀鬆平常。

    我緩緩把手機從耳邊拿開,對前面的伽軒說了句:“調頭回去。”

    他還沒反應過來,不過看到我的樣子之後,他什麼都沒說,在下一個路口調了頭。

    手機亮了一下,我知道電話被掐斷了,心也在這一瞬間空了,我嘴角泛起一絲苦澀,不知該作何反應。

    車子開到一半,我很難受,想下去吹吹風,伽軒把車停在一邊,讓我自己走,我也不知道我走了多久,只記得風很冷,一直往我衣服裏面鑽,最後我走着走着就吐了。

    “顏小姐。”伽軒拍着我的背。

    “我沒事,你別管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我把推開他的手,吐得很厲害。

    吐完了之後胃有種火燒火燎的感覺,我扶着道路兩旁綠化的大樹幹,一陣暈眩襲來,差點沒站穩,伽軒沒走,他遞給我一張紙巾讓我擦嘴,又把我扶到一邊坐着。

    現在已經很晚了,這條路又基本上沒什麼車,我倆坐在公路上像什麼?反正我像乞丐,他像是跟乞丐聊天的路人。

    “好點了嗎?”他問我。

    我搖搖頭,“估計好不了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裴莊要跟我離婚,幾個意思啊,我怎麼一點不明白呢?別人不理解我,甚至姍姍姨不理解我,我都可以忍了,可是他裴莊怎麼能這樣對我。

    我衝着空曠的大馬路吼了一聲,還不解氣,我又吼了幾聲,直到嗓子發乾,變痛,我才消停點。

    伽軒遞給我一支點燃的煙,“試試?”

    我毫不猶豫地接過來猛吸了一口,差點沒把自己給嗆死,我賭氣似的把煙一扔,嚶嚶地哭了起來。

    我是真的難過,我說不出來那種委屈,大概就是在我的潛意識裏認爲,全世界都能拋棄我,只有他裴莊不能,可是沒想到……

    “連你都不懂我?你不懂我!”我哭得很傷心,鼻涕眼淚混爲一談,粘粘的,很不舒服。

    伽軒給我擦臉,我紅着眼睛看他,他皺着眉似有心疼,我越哭越兇。

    “好了,煙都給你抽了,還哭。”

    “我心裏難受,我不哭還能怎麼樣。”

    “……”他拿我沒有辦法,一邊鼓勵我哭,一邊給我遞紙巾。

    後來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販賣紙巾的,怎麼那麼多?等我哭得沒力氣了,想說開車回去,一扭頭,車呢?

    “車呢?”我鼻音很重。

    他用手指了指身後,“你剛纔在哪下的車還有印象嗎?”

    我大概回憶了一下,然後道:“你打個電話把車叫過來,我走不動了。”

    “我揹你。”

    伽軒彎下身子,直接把我背在他背上,然後一步步往回走,我摟着他的脖子,像個死狗一樣趴在他背上。

    後來我意識漸漸模糊了,叫着伽軒伽軒,就變成了淼子淼子……

    第二天我纔想起來要問裴莊爲什麼要跟我離婚,可是這種話都說出口了,再問原因也沒什麼意義。

    “醒了。”姍姍姨靠在我門口,狐疑地盯着我。

    我點點頭,“姨,幫我準備一套衣服,我去洗澡,待會要去趟醫院看顏四,她昨天被打的挺慘的。”

    “你爺爺打她了?小四那孩子怎麼會惹到老頭的,她不一向都是最聽話的那個嗎?”她嘴上說着,手上已經開始把我拾掇衣服了。

    “兔子急了也咬人,你待會跟我去看看吧。”我抓抓頭髮,趕緊去洗澡。

    洗白白換完衣服,又化了個妝,這才覺得自己稍微能看,吃了早餐,我又拿了個雞蛋,裝了個餅帶着去樓下,不出我所料,伽軒等在下面。

    把東西遞給他,他沒拒絕,接過去就喫。

    姍姍姨就在旁邊跟他說話,“伽軒,你一直照顧我們家小七,是不是覺得她很麻煩?也難怪,我都覺得她麻煩。”

    “不……不是。”他擺擺手,差點被雞蛋噎着。

    我從車上備用的水中拿了一瓶遞給他,他喝了兩口才緩過來。

    “姨,損我好歹避着點我,我聽了心裏多難過。”我

    翻了個白眼,表示很不滿。

    姍姍姨滿不在乎地輕哼一聲,“我這是在幫你,看我以後不在了,誰還能幫你說這些話。”

    我皺眉,“不許隨便說什麼在不在的。”

    她不語,伽軒已經把東西喫完了,我們一起去醫院,路上我說了不少話,故意把自己的思緒放在顏四的事上,好讓自己少想點裴莊。

    剛到醫院,我手機就收到一條短信,是裴莊發來的,約我十點鐘民政局門口見。

    我忍住心中的酸意,把手機收好,一個不留神我撞到了一個穿着病號服的病人。

    “你會不會走路啊,竟然撞到病人,現在年輕人眼睛都長在天上啊,連個路都走不好。”

    我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姍姍姨和伽軒也幫我道歉,對方卻還一直說着不太好聽的話,我瞬間覺得身體裏的力量都被抽掉了、

    “小七,你還好嗎?”姍姍姨見我臉色不好。

    我嗯了一聲,咬牙撐住,“走吧。”

    快到病房的時候,我打電話給高金飛,讓他過來一趟,他聽說我來了,馬上從婦產科跑來了普外科。

    因爲他是院長的緣故,我這個院長的朋友跟着沾光,普外科大主任親自過來跟我講解患者的傷勢,我沒想到顏四竟然被打到肝臟破裂出血,還動了手術。

    顏陣真下得了狠手。

    “七妹,我現在好後悔,早知道我就帶着姐姐一走了之,再也不回這個破家了。”顏五一個大男人,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現在必須要振作,不然受苦的只會是你姐姐。”

    “可是我什麼都不能幹,直到姐姐受傷我才發現我有多窩囊,我連七妹你百分之一都比不上。”他的十指陷入頭髮裏。

    我沒說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該喫得苦,我喫的那份苦,只是我不願意拿出來說罷了,這不代表我不自怨自艾。

    顏四躺在牀上很虛弱,她朝我伸手,我坐在她牀邊,把耳朵湊到她的脣邊。

    她輕聲道:“七妹,快逃……”

    逃?我心裏一驚,這話什麼意思?

    “四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我皺着眉。

    她搖搖頭,似有難言之隱,“你快逃,帶着九姑姑……”

    她不說,我就不便多問,可我不明白她爲什麼讓我逃走,我看向坐在那邊說話的顏五和姍姍姨,心裏沉重萬分。

    “小七,你先出來。”高金飛朝我招手。

    我把顏四的被子掖好,走到外面,“怎麼了?”

    “你姨是不是有段時間沒做檢查了?”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的。”

    “你要不要趁這兩天我在醫院,讓你姨做個檢查。”

    “好,我這兩天總有些不祥的預感,還是給她做個檢查吧,我好放心點。”我揉揉太陽穴,又是擔憂。

    高金飛是個很細心的男人,他能幫我想到家庭,這讓我很欣慰。

    他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有什麼不能問的,我們兩個百無禁忌,你問吧。”我擺擺手,不喜歡拐彎抹角。

    “今早我看到新聞,SG發佈了一條消息,說是裴總要和你離婚。”

    什麼?我腦袋轟的一聲炸裂開來,“新聞?他竟然發了新聞?”

    高金飛扶着我的肩膀,“你冷靜一點,裏面還有病人,跟我來。”

    他把我帶到醫生休息室,我還是處於各種情緒交織到天崩地裂的狀態,憤怒、傷心、不解,種種情緒全都迸發出來,我很想衝到他面前把什麼都問清楚。

    “你們……”他問了半截,沒再問下去。

    我撓撓頭,有些躁狂,“現在幾點了?”

    “九點半。”

    “我有事出去一趟,說服姍姍姨做檢查的事交給你了。”

    “……”我快出去的時候,他叫住我,“大不了我娶你啊。”

    從一個頭腦睿智冷靜到讓人抓狂的醫生嘴裏,說出那麼衝動的話,無端會讓人感動,但我不會。

    我朝他笑了笑,然後踏上了去民政局的路上,伽軒被我留在醫院陪姍姍姨,從他那裏拿了鑰匙,我一個人去了民政局。

    不是要離婚嗎?我就是不讓你離,我還就不信了,沒我的證件,他今天能把婚給離了,可我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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