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袋埋得不能再低了,下巴都快杵胸口上了,侷促地打開盒子,裏面是兩套嶄新的內衣,一套黑的,一套深紫的,很性/感的顏色,看了一眼款式,我差點噴鼻血。
“穿上我看看。”秦亦恆又在催促了。
我哪敢穿啊!真要是穿上,這內衣在我身上絕對停留不超過五分鐘,他非給我撕了不可!我已經很累了,根本喫不消再來一次。
我弱弱地點頭,低聲說:“合適的,不用試了。”
“那試試其他的衣服。”秦亦恆換了個提議。
我差一點就要答應了,話到嘴邊,猛然想起,換衣服就得先脫,萬一他再調侃我,那可怎麼辦?
“不用了,這一身合適,其他的肯定都合適。”我慢吞吞地把衣服拿出來,放在櫃子裏,該掛的掛,該疊的疊,然後拿起我的衣服,說:“我去煮喫的,先生,你……”
“叫我亦恆。”秦亦恆皺了皺眉,聲音有些沉了。
我心口一顫,沒想到下了牀,他居然還讓我叫他的名字!
前幾次的經驗告訴我,秦亦恆是一個屌沒拔就不認人的高冷總裁,可是沒想到,我只不過來上海工作了幾天,他對我的態度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果然,尊嚴是自己給的,女人最大的資本來源於獨立自強。
我略微感慨了一下,衝秦亦恆笑了笑:“亦恆,你想喫什麼?”
“只要不讓我喫雞蛋殼就行。”秦亦恆悶悶地說,撇了撇嘴,看樣子,昨晚的番茄炒蛋確實傷到他了。
“哦,知道了。”我好一陣子尷尬,懨懨地耷拉着腦袋,抱着衣服悶悶不樂地出門。
“方圓!你不把衣服穿好就出去,當心着涼啊!”
秦亦恆的聲音被我關在門裏,我都已經出了臥室門了,心還在撲通撲通地狂跳呢!在客廳裏換過衣服,我這才朝廚房走,一邊走一邊合計着弄點什麼喫。
其實我覺得我的廚藝真的還能過得去,也許昨晚是秦亦恆第一次開口要在這裏喫飯,我太過緊張了吧!
我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在冰箱裏頭翻騰,翻出一塊牛肉,一把小油菜,想了想,做紅燒牛肉麪好了,省事不說,絕對沒有蛋殼。
折騰了個把小時,我煮好面,端着碗去臥室,不料,秦亦恆居然已經睡着了,整個人縮在被子裏,就露出來半張臉,眼睛緊閉着,睫毛很長,小扇子似的蓋着下眼瞼,睡顏居然挺可愛。
我看着他沉靜酣甜的睡顏,心裏漸漸升起一種溫溫柔柔的感覺,就像一塊貼身帶着的玉,柔潤,滑膩,熨帖着肌/膚,每一絲觸感都是那麼美好、那麼令人沉溺其中,不願自拔。
我抖着手伸過去,小心翼翼地探到他面前,輕輕地晃了晃。秦亦恆睡得很熟,完全沒有反應,連眼皮子都沒顫一下。
我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把手指輕輕地落在他眉心,他仍舊沒有動彈。
我大着膽子,手指順着他的眉毛,輕輕地划過去,他仍舊沒醒。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抽了,居然把整隻手覆在了他的臉上。
他的臉很熱,觸感很細膩,摸上去就像一塊暖玉,很潤,很滑,完全不像一般的男人那樣,皮膚粗得跟柚子皮似的。
我不由自主地嘿嘿傻笑,鬼使神差地揪住秦亦恆的臉頰,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
“還沒玩夠?”意料之外的聲音驀地響起,秦亦恆倏地睜開眼,眼神清亮,完全沒有剛睡醒的慵懶。
“你裝的?!”我不可思議地大叫,“你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秦亦恆撇嘴,斜乜我一眼,“玩我的臉玩得很開心嘛!”
我頓時慫了,耷拉着腦袋,屁顛屁顛地捧起牀頭櫃上的麪碗,扯出一張狗腿子笑臉,“我那不是怕你睡過頭了,麪條坨了就不好吃了。”
秦亦恆瞥了一眼,皺了皺眉,眼裏極快地閃過一絲不悅。
我心肝一顫,沒敢吭聲,他坐起身子,接過碗,眉頭皺得越發厲害了。
“生氣啦?”我小心翼翼地問,弱弱地說,“對不起啦!我下次不敢了!”
秦亦恆沒說話,只是皺着眉頭寒着臉,拿筷子挑了幾根麪條進嘴裏,粗粗地嚼了幾下就嚥下去了。
“味道怎麼樣?”我緊張而又期待,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生怕他再說些什麼打擊我自尊心與自信心的話。
秦亦恆沒吱聲,快速喫着麪條,喫
得呼嚕呼嚕的,很香甜的樣子。
秦亦恆仍舊沒吭聲,吃了大半碗之後,把碗往牀頭櫃上一丟,皺着臉吐槽:“我發誓我活了二十七年,從來沒有喫過那麼多面!”
……
這話,不對頭啊!
“你……不吃麪?”我小心翼翼地問,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以前不喫。”秦亦恆抽了一張面紙擦嘴,一本正經地點頭,“以後也不喫!”
我心一涼,原來他不喜歡啊!喫那麼快,只是爲了儘快填飽肚子罷了!
“不喜歡喫,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去煮飯。”我悶悶地端起碗,失落地往外走。
秦亦恆將紙巾團成團,隨手一擲,紙團劃了個拋物線,穩穩當當地落入垃圾桶裏。他不以爲然地說:“你都煮好了,將就着喫點算了。”
我哇涼哇涼的心瞬間回溫,驚喜地看着他,哆嗦着嘴脣說不出話來。
他不吃麪,可我煮了,他卻吃了,雖然全程垮着臉一副受苦受難的樣子,但畢竟是毫無怨言地吃了。
其實他可以叫我重做,也可以點外賣,但他沒有。
我心裏好像有一汪溫水,在瘋狂恣肆地流淌,很快就將我整個人都淹沒了。頹喪的心情,一瞬間雀躍了起來。
我咧開一個大大的笑臉:“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煮麪給你吃了!”
“你再煮,我絕對不喫!”秦亦恆扁着嘴,翻着白眼吐槽,“你煮的面,簡直比外面賣的難喫一百倍!”
“啊?真有那麼難喫啊?”我頓時尷尬了,不好意思地念叨了一句,不過很快,我就歡喜起來了。
那麼難喫,他還一聲不吭地吃了,嘿嘿,我有資本高興啊!
也許,這不代表什麼,但也許,這真的有代表什麼啊!至於到底代表了什麼,我不敢去探究。
心裏突然有點慌,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秦亦恆不對我冷嘲熱諷,不對我簡單粗暴,這種感覺真好!
很有愛啊!雖然,不是愛。
我莫名的有些失落,但只是一剎那而已。我想得太多了,畢竟身份在這兒擺着,我只是一個情/婦,就算再怎麼自尊自愛,自立自強,我都只是一個情/婦,金主能夠對我和顏悅色已經很好了,我不該再奢求別的。
人之所以不快樂,就是因爲想要的太多。我應該做一個簡單淳樸、知足常樂的人。
我去廚房盛了一碗剩下的麪條,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耽擱,那些麪條都泡得軟乎乎爛糟糟的了,挺難喫,但我還是喫完了,並且喫得很開心。
我一邊哼着亂七八糟的歌,一邊洗刷刷,突然,腰被什麼東西環住了,頸間傳來溫熱的氣息:“廚房有什麼好的,你一直在這兒待着,是打算住在廚房嗎?”
我手一抖,差點把碗摔了,一扭臉,就見秦亦恆的臉在我肩膀上架着,側對着我。
我心口一緊,嚥了咽口水,這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洗碗,收拾衛生。”
“洗什麼碗呀!先洗我!”秦亦恆不容拒絕地給我做了決定,一手攬着我的腰往下一壓,將我的身子扳倒,一手在我腿彎一抄,秒秒鐘給我來了個公主抱。
失重感剛將我的尖叫逼出來一半,秦亦恆就一低頭,把另一半吞下去了。我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他用力吻了個夠,才氣喘吁吁地放開我,直接把我抱進衛生間,打開了浴霸和蓮蓬頭。
我心知進了這個地方,不做些極限運動是別想着出去了,心裏居然有一種很奇異的期待的感覺。
完蛋!我中了這個男人的毒了!
半個月前,我還是好傻好天真的黃花菜,不到半個月的功夫,他居然把我整個人的畫風都帶跑偏了,現在我居然隨時隨地都能想到那些不可描述的東西,動不動就臉紅心跳氣發喘。
秦亦恆三下五除二扒了我的衣服,急不可耐地吻了上來,那架勢,就跟八百年沒碰過女人似的。他的攻勢很兇猛,幾乎是沒給我準備的時間,就急吼吼地闖了進來。
“嘖!居然這麼溼了,你也很想要,對吧?”秦亦恆眯着眼睛,一邊輕喘着啃我的脖子,一邊忙裏偷閒地打趣我。
衛生間的大鏡子蒙着薄薄的水汽,我瞥了一眼,只見我的臉漲得通紅通紅的,簡直比陽澄湖大閘蟹還要鮮豔。
“小妖精!年紀不大,需求倒還不小!這要是換了別人,還不得被你榨得腎虧啊!”秦亦恆伸手指颳了刮我的臉頰,笑着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