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記得我純過 >080 不怕我傳染艾滋病給你啊?
    秦亦恆倒是沒在這個問題上跟我多做爭執,我要求直接把安安送回小樓,他立刻吩咐人下去安排了,然後冷着臉對我說:“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跟我走。”

    我繃不住笑了,收拾東西?我有什麼東西可收拾的?就連內褲都是護士見我可憐,送給我的一次性內褲!

    不得不說,男人狠起來,真的可以翻臉不認人,女人再怎麼狠,都比不上。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抽了兩張紙巾隨便擦了擦,探手攏了攏亂糟糟的頭髮,漠然道:“我沒什麼好收拾的,走吧!”

    秦亦恆皺着眉頭看着我,我走出衛生間,錯身而過的時候,他側了側身子,讓開了路,像是怕我碰到他,會讓他中病毒似的,那一臉嫌惡,滿得快要流出來了。

    我低頭看了看寬大的病號服,苦笑道:“這衣服應該不能穿走吧?秦老闆,能不能麻煩你借我一套衣服,或者派人去拿我的衣服?”

    秦亦恆沒答話,轉臉就走,我呆立着,看着他開門,出門,沒跟上去。

    “還不過來?!”秦亦恆煩躁的聲音傳來,經過牆壁和半開的門的轉折,聽起來特別刺耳。

    我嘆口氣,無奈地跟了上去。一直到地下停車場,秦亦恆都沒再吭聲,他在前面大步走着,根本不管我是不是身體虛弱,能不能跟上他的步伐。

    大概是身體受了傷,太過虛弱,我自從保胎以來,孕吐挺嚴重的,本來就沒什麼胃口,醫院的飯菜又不精細,我根本喫不下,每天進食少得可憐,整個人不但沒胖,反而瘦得脫了形。

    我一溜小跑,氣喘吁吁地跟着秦亦恆,勉強跟着他的步子,上了車,車門還沒關上,我就開始乾嘔。肚子裏空着,什麼都吐不出來,嘔了一陣子,開始吐酸水。

    秦亦恆板着臉,冷然斥責:“下去吐去!”他像是怕我不夠難受似的,咬着牙罵了一句,“噁心死了!”

    我心口一悶,雖然已經見識過他的狠毒與殘忍,但還是被這句話傷着了。

    曾經,我來月事,大姨媽糊了他一肚子,他都沒顧得清洗,而是先煮了紅糖水給我,才一臉無奈地去洗澡,那個時候,他怎麼沒嫌我噁心?

    到底是仇恨改變了他?還是一直以來,他都是恨我的,對我完全沒有一絲絲真心實意?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有時候也會琢磨,秦亦恆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哪怕一點點。

    如果真的一點點感情都沒有,他不會爲我做那麼多,高富帥想要虜獲一個普通女孩子的心簡直太容易了,他只需要玩玩浪漫,砸砸錢,就足夠了,根本沒必要爲我下廚,因爲我一聲哭泣,就連夜乘飛機趕來看我。

    可如果真的有愛,哪怕只有一點點,他又如何能夠狠得下心來這麼殘忍地對待我?他分明連一點點心疼都沒有,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快意!

    吐了半天,感覺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其實每一次吐得半死不活直不起來腰的時候,我都想過乾脆打掉這個孩子好了,反正秦亦恆也是想要孩子死的,我又何必苦苦留着他受活罪?

    可是一想到秦亦恆對我做的那些事,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孩子生下來,我要狠狠地打秦亦恆的臉,我要讓他悔不當初!

    再者,孩子是我的孩子,他是在我肚子裏的,秦亦恆不要,那就不要好了,我不能因爲他的殘忍,而傷了我自己的孩子。

    吐完,我搖搖晃晃地上車,秦亦恆嫌棄地皺着眉頭瞪了我一眼,往那邊撤了撤身子,把車窗開到最大還不算,還把頂棚收起來了,車子一發動,風呼呼地刮,吹得我糊了一臉頭髮。

    真的是嫌棄我到了骨子裏啊!

    我無奈地苦笑,嫌棄就嫌棄吧,有他膈應的時候呢!

    車子停在小樓外面,我下了車,大黃狗甩着尾巴竄了過來,圍着我亂蹦亂跳,顯得特別激動。我摸了摸大黃狗的腦袋,咧給它一個大大的笑臉。

    腦子裏突然閃過一道光,大學快畢業的時候,校園裏的流浪狗生了一窩小狗崽子,一場大暴雨下來,四條小狗崽子死了仨,剩下的那隻被我抱了回去,當時安安一臉嫌棄地對我說她纔不要養土狗,好掉份兒的,但架不住我喜歡,她也就嘴上嫌棄了一下,還是是幫着我細心照料,又是給狗崽子洗澡,又是餵食,還弄了根小繩子拴着,像模像樣地牽着遛。

    怪不得這條大黃狗第一次見到我就對我那麼親熱,

    原來它不是聽懂了秦亦恆的話,而是認出了我這個曾經的主人!

    有句話說得真好,狗比人強啊!

    秦亦恆已經走進小院子了,回頭衝我冷聲喝道:“發什麼呆?還不過來!”

    我連忙快步跟了進去,心裏想着馬上就能見到安安了,突然特別害怕。

    電視裏演的植物人都是白白淨淨,漂漂亮亮的,畫着精緻的妝,打扮得跟選美似的。我雖然沒見過真正的植物人,但是不用想也知道,真正的植物人絕對不是那樣的。

    安安的狀態,應該比我還糟糕吧!

    現在已經是五月底了,荷葉舒展得很開,荷花苞長大了不少,花萼裂開了些,露出一點點深紅的花瓣尖尖,過不了幾天就要開花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我跟安安分開已經快一年了!

    秦亦恆突然又催促了一聲:“磨蹭什麼呢?還是你根本就沒把握叫醒安安,故意在拖延時間?”

    “秦大爺,麻煩你動動腦子好嗎?我拖延這麼三分鐘五分鐘的,有意思麼?”我哂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諷刺他,“我只是在想,這麼好的花,安安今年大概看不到了。”我深吸一口氣,眼睛有些朦朧,嘆道,“真可惜啊!她還說要挖了藕給我做桂花糯米藕來着,也不知道今年還能不能喫到了。”

    秦亦恆皺了皺眉,居然沒罵我,我站在池塘前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嘆口氣,耷拉着腦袋往樓裏走。秦亦恆一直站着沒動,我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他突然拉住了我。

    我驚奇地看着手臂上突然多出來的一隻大手,忍不住笑了:“喲!不怕我傳染艾/滋/病給你啊?”

    秦亦恆皺了皺眉,沉沉地問:“你真的有把握叫醒安安?”

    我抿了抿嘴,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呢?

    秦亦恆那麼有錢,多好的醫生請不起?可是這都快一年了,安安還沒醒來,那麼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現有的醫療水平達不到治好她的傷勢的水平,第二,她不願醒來。

    如果是醫療水平的問題,她從二十一樓跳下來,就算不當場死亡,也會搶救無效死亡,如果是她不願醒來,那麼,我還有幾分嘗試的底氣。

    我冷冷地撥開秦亦恆的手,諷刺地掃他一眼:“秦亦恆,我想,你還是趁着安安沒醒過來這段時間,好好想想該怎麼跟她解釋我跟你的關係,以及我肚子裏的孩子吧!”

    秦亦恆的手突然用上了力,我剛一感覺到一陣悶痛,他就鬆開了手,凝聲問道:“你是不是篤定了安安不會醒過來,所以纔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說這種話?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嗎?”

    “愛信不信,不信拉倒!”我“切”了一聲,不屑道,“你不信我,我也懶得跟你多煩,一切等到安安醒過來就清楚了!”

    我說完這句話,就深吸一口氣,穩住虛弱的身體,大步流星地走進小樓,上樓,徑直走進安安的房間。

    推開門,往前走幾步,過了衛生間的拐角,就見牀上躺着一個人,旁邊有個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彎着腰照顧她。

    我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滾下來了,雖然還沒看見安安的臉,可我整顆心已經痛到抽成一團了。

    活潑可愛、撒嬌耍賴,賣的一手好萌的安安,就那麼直挺挺地躺着,身上穿着藍白條紋的病號服,一動不動。

    我的腳下就跟生了根似的,扶着牆壁動彈不得。突然有人抓住我的手臂,拉着我大步走到牀前。

    “看看吧,這就是你的好姐妹,好閨蜜!”秦亦恆惡狠狠地瞪着我,森冷地諷刺,“你看,安安躺在牀上,不會動,不會笑,甚至連喫東西都不會喫,只能喝流質的東西!這可都是拜你所賜啊!”

    我完全沒有聽到秦亦恆在說什麼,我只知道,我面前躺着的人,是安安,我把她當做親妹妹、當做家人的安安。

    我腿一軟,跌坐在牀前,抖着手過去撫/摸安安的臉頰。她的狀態真的非常糟糕,原本圓潤的臉蛋乾癟凹陷,慘白慘白的,就跟刷了白堊的牆壁似的。她的眼睛閉着,嘴脣乾裂起皮,頭髮乾枯發黃,一點兒光澤都沒有,就跟死人沒兩樣。

    我摸着安安的臉頰,泣不成聲,一哭起來,胃裏又開始翻騰了,噁心的感覺特別強烈,根本壓不住。我反過身來就吐,卻仍舊是乾嘔,吐了幾口酸水,頭暈目眩的,感覺心肝脾肺腎都要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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