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記得我純過 >087 圓圓,恨我嗎?
    我悚然一驚,敏/感地捕捉到了秦亦恆話裏的威脅意味。讓整個展氏消失,這種陰狠的話從秦亦恆嘴裏說出來,絕對不是一句玩笑話。

    不過,什麼叫能讓展睿栽一個跟頭?

    我狐疑地看向他,他臉上帶着自信而又狂傲的冷笑,微微垂着眼簾,以一種高高在上者睥睨衆生的眼神看着我。

    我腦子裏突然閃過一道白光——雪崩、森林大火!

    從我進入展氏以來,展氏栽過的跟頭就是雪崩和森林大火了,而這兩件事都是在跟秦亦恆合作以來發生的,難道說,這兩件事不是天災,而是秦亦恆有意爲之?

    我心裏突突直跳,小心翼翼地問:“雪崩和森林大火的事情,是你做的?”

    秦亦恆瞥了我一眼,眼中閃出些許讚許,他衝我豎起了大拇指,脣邊卻掛上了一絲譏嘲:“雪崩是天災,關我什麼事?我再怎麼厲害,也管不住天要下雪啊!”

    “那麼森林大火就是你做的了?”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否認了雪崩,那不就是承認了森林大火是他動的手腳了麼?

    秦亦恆咧着嘴,笑容有些得意:“不錯,還不算太笨。”

    !!!

    那場火,居然是秦亦恆讓人放的!那幾天剛好溫度上升,林區乾燥,本來就是森林火災多發的時候,發生火災,誰都不會起疑心,沒想到,秦亦恆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在展氏遭遇了雪崩的天災之後,又給展氏製造了一場森林大火的人禍!

    那一次,展氏面臨着鉅額的賠償、聲譽的損毀、對歐洲合作的違約,難關巨大,而秦亦恆再次出手相助,以此得到了展氏百分之十七的股份,坐上了展氏第四大股東的位置。

    好手段啊!天衣無縫,滴水不漏!

    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看着秦亦恆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害怕,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化身?魔鬼?還是修羅?他怎麼可以這麼狠、這麼毒?

    “陸平應該有提過吧?展睿居然沒懷疑你,還真是一片癡心呢!”秦亦恆嗤笑,笑意森冷,“也是,學生時代暗戀的女神,總歸是有一種特殊的情結在裏面,年輕人嘛!可以理解。”

    我驚了又驚,簡直連三觀都要被刷新了。

    這又關陸平什麼事?難道陸平被秦亦恆收買了?

    猛然想到那天在展睿的辦公室外,陸平懷疑我跟秦亦恆勾結,謀奪展氏的股份,隔着一道門,展睿將那些話聽得一清二楚,我還爲了那幾句話專門去找展睿解釋來着。

    現在看來,陸平根本不是胡亂猜測,他是受了秦亦恆的指使,故意說那些話給展睿聽,以此挑撥我跟展睿的關係。至於目的,現在想想,大約是爲了讓展睿懷疑我,甚至報復我,將我陷入衆叛親離的絕境。

    分明已經是六月天了,我卻覺得特別冷,冷到了骨子裏,每一口呼吸進去的空氣,都是拔涼拔涼的,肺都快被凍傷了。

    我發誓,秦亦恆是我二十二年的生命中,絕無僅有的陰狠毒辣之人,談笑間便可毀人根基,斷人活路。

    我忍不住牙關打顫,格格格格的聲音經由骨骼傳進耳朵裏,特別清晰。我努力想要剋制住,不讓恐懼的情緒外泄,卻無奈地發現,我根本做不到,我的身體甚至已經開始顫抖了。

    秦亦恆對我的反應似乎很滿意,咧着嘴笑了,笑容看起來居然有些柔和。他探手摸了摸我的臉頰,溫溫地問:“怕?”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秦亦恆的時候,他也這樣問過我,那會兒他說,連死都不怕的人,居然怕喝一杯酒?可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在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人心。

    秦亦恆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可以這麼狠,這麼毒?

    我閉了閉眼,長出一口氣,顫聲問道:“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難道你就不怕我告訴展睿?”

    秦亦恆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放聲大笑:“告訴展睿?你去呀!”他收住笑聲,用悲憫的眼神看着我,搖着頭嘆道,“傻女孩,你以爲,我會怕你告訴展睿?我巴不得你告訴他呢!”

    我心一顫,只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的確,我不能告訴展睿。秦亦恆將這件事情做得天衣無縫,展睿當時沒懷疑他,現在事情過去這麼久了,展睿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麼

    樣?現在根本蒐集不到任何證據了,改變不了任何結果,可展睿要是知道了,他肯定壓抑不住怒火,要是他來找秦亦恆算賬,那豈不是給了秦亦恆一個名正言順打壓他的藉口?

    我不能說,這件事情,只能爛在肚子裏,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展睿知道,展睿鬥不過秦亦恆,他知道了,有害無益。

    大約是我的臉色變得太難看,秦亦恆“嘖嘖”了兩聲,摸着我的臉頰,堆了滿臉虛假的關切:“圓圓,你的臉色怎麼那麼差?哪兒不舒服嗎?”

    我渾身都不舒服,秦亦恆的觸碰突然之間變得不僅噁心,而且可怕,就跟毒蛇的信子似的,陰冷險惡,帶着能夠令人在一分鐘之內死去的毒辣。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戰戰兢兢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麼?有話直說,別跟我繞圈子!”

    “我只是想警告你,乖乖的,老實一點,如果你能好好聽話,我想,我大概會對你手下留情一點。”秦亦恆的語速很慢,語氣聽起來很柔和。

    可我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冷了,凝成了冰,整個人彷彿掉進冰窟窿裏似的,連呼吸都快被凍住了。

    他擡起我的臉,在我脣上輕輕廝磨,而後輕輕吐着氣,說:“圓圓,你一直強調,等安安醒來,等安安醒來,我真的挺好奇,安安醒來之後,你要如何面對安安?更要如何面對我?”

    講真,我也挺好奇,一旦安安醒來,秦亦恆要如何面對安安,更要如何面對我,面對我和他的孩子。

    如果他發現,他的恨之入骨,只不過是一廂情願的誤解,他心裏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好了,你睡吧!”秦亦恆突然把我放平,還拉過薄被搭在我肚子上,溫聲道,“只要你乖乖的,我會讓你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

    我舒了一口氣,不論如何,他肯放過孩子,我就放心了。

    不料,我一口氣還沒舒完,秦亦恆又冷冷地加了一句話:“不過,如果你敢打什麼亂七八糟的算盤,那我勸你還是趁早把孩子打掉,否則到時候生離一定比死別更痛苦。”

    我頓時繃緊了全身的神經,下意識叫了一聲“不要”,如果我千辛萬苦生下的孩子被秦亦恆搶走,我非發瘋不可。當然,如果秦亦恆真的那樣做,那麼,恭喜他,他想要我生不如死的目的就算真正達到了。

    “那你就乖乖的,老老實實在這裏待着,好好照顧安安,我不會虧待你。”秦亦恆拍了拍我的臉頰,溫聲道,“來回跑了一天,你也累了,睡吧!”

    他的話令我不寒而慄,這是要把我活活困死在這裏,讓我徹底成爲他的禁/臠啊!那麼溫柔的語氣,說出的卻是那麼殘忍的話,我真的很懷疑,秦亦恆到底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我雖然累到了極點,精神卻太過震撼,根本睡不着。恐懼就像針一樣尖銳,直往骨頭縫裏刺,我提心吊膽,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秦亦恆怎麼可能察覺不到我的僵硬呢?他鬆了手,往邊上挪了挪,沒跟我有肢體上的接觸。

    我小心翼翼地往牀的另一邊挪了些,緊緊地貼着牀邊,中間空出一段,跟秦亦恆離遠些。秦亦恆皺着眉頭盯了我一眼,抿了抿脣,沒說什麼。

    我提心吊膽地翻了個身,背對着秦亦恆,只要目光能夠觸及他的身影,我心裏就不得太平。轉過身不看着他,多少也能欺騙自己他已經走了。

    不料,我剛轉過身,一條手臂突然橫了過來,扒着肩膀把我翻過來,再用力一拽,我被拽進一個硬實的懷抱。秦亦恆冷着眼,寒着臉,不悅道:“方圓,乖一點,就像你剛剛跟我那時候那樣,別惹我不開心,否則你不會有好果子喫的!”

    我心口一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怎麼可能回到剛剛認識秦亦恆時候的狀態呢?那時候,雖然他粗暴地把我強上了,可他是豪擲四百萬,將我從一心尋死的狀態中解救出來的恩人,是我全家的救命恩人,我對他滿心裏都是感激,當然會盡心盡力地討好他,取悅他。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是秦亦恆設計的,是他害得我失婚離異,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是他害得我媽差點死在手術檯上,是他害得我失身又失心,是他害得我差點失去孩子……

    他毀了我整個人生,我怎麼能夠做到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再對他曲意逢迎呢?

    “圓圓,恨我嗎?”秦亦恆抱我抱得很緊,下巴架在我頭頂上,問得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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