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故意的啊!”我落落大方地承認,“你能奈我何?”
秦亦恆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咬了咬牙,雙臂一環,就要來抱我,但還沒碰到我,他自己就把手縮了回去,猛然站了起來,帶起一片“嘩啦啦”的水聲,大步跨出浴缸,撈起浴巾就擦身子,擦了個半乾,就落荒而逃了。
我盯着秦亦恆的背影,呆了呆,哈哈大笑:“秦大爺,你跑什麼?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秦亦恆咬着牙怒吼了一聲:“你給我等着!”
我翻了個白眼,等着就等着,我還能怕他不成?
洗完澡,一回到房間裏,秦亦恆就急吼吼地撲了過來,但他現在又不能對我做不可描述的事情,頂多也就是親親抱抱,解解渴罷了,然後憋着一肚子火睡覺。
“圓圓,在這樣下去,我非憋出毛病不可!”秦亦恆額頭青筋畢露,眼裏欲/火熊熊。
“怎麼着,要我把手借給你嗎?”我笑得十分猥瑣。
秦亦恆眼一瞪:“去死!”
“左手換右手,飛機牆上走,憋不住去日狗!”我慢悠悠地說,捋着並不存在的鬍子感慨,“喝最烈的酒,日最野的狗,也許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喲!”
秦亦恆的臉頓時黑如鍋底,狠狠地照我腦袋上砸了一記爆慄:“閉嘴!你都從哪兒學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捂着腦袋,齜牙咧嘴地衝秦亦恆翻白眼:“好心爲你考慮,你不聽也就算了,還打我!還有沒有人性啊?!”
“你再胡說八道?!”秦亦恆眼一瞪,臉一板,別說,還真挺嚇人。
我累得夠嗆了,見秦亦恆真火了,也就不撩撥他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眯着眼睛準備入睡。
秦亦恆抱着我,打了兩個哈欠,呼吸慢慢的就平穩下來了。
我心裏亂紛紛的,身體很累,腦子卻很清醒,剛纔秦亦恆那一番崩潰啊發瘋之類的話,着實嚇到我了。
我到底應該怎麼辦呢?
想了很久,也沒想出個眉目,倒是腦袋昏沉了下來。
一覺醒來,陽光正好,秦亦恆已經起身了,見我醒了,笑着說:“起來吧,我已經叫服務生送早餐過來了,喫完早餐,咱們就去展氏。”
我頓時清醒過來了,二話不說爬起來,手腳利索地穿衣洗漱,收拾停當,早餐正好送來,填飽肚子之後,展睿的電話打來了。
“圓圓,你什麼時候過來?我來接你。”展睿的聲音聽起來很歡喜。
我看了一眼秦亦恆,婉拒了:“不用了,你派個司機來接就好。”
“沒事,反正我也不忙,等會兒辦理好手續,我帶你去轉轉。”
我有些小忐忑,秦亦恆跟展睿這兩個傢伙見了面,萬一打起來了,那可如何是好?
“真不用,你派司機來接就好,你就留在公司準備資料,等我到了,直接簽字就可以了。”
“那行,我現在就讓人過去,你人在哪裏?”
我報了酒店名,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許久,展睿才黯然問道:“你跟他在一起?”
“嗯,辦手續得兩個人都簽字。”我故作輕描淡寫,爭取不引起秦亦恆的注意,也能緩和一下展睿的心情。
“哦。”展睿淡淡地回了我一個單音節,默了默,說,“我等你。”
“嗯,車來了我就過去,等會兒見。”
掛了電話,一擡頭,正對上秦亦恆噴火的眼睛。我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怎麼了?”
“展睿怎麼會知道你的電話?”秦亦恆的眉頭蹙得死緊,眉心的褶痕深得足夠夾死十八隻蚊子,“你這個手機號碼,我也是二月十三號才知道,而且我查過了,用戶名不是你。”
“誰讓你監聽我的手機來着?”我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我隨便乾點什麼你都知道,一點兒隱.私都沒有,我當然要想辦法了!”
“所以你就想辦法揹着我弄了個號碼,跟展睿聯繫?”秦亦恆橫眉怒目,一副要跟我算總賬的樣子。
“那又怎麼樣?你那會兒恨不得弄死我,我總得想辦法向別人求助吧?”我瞪了秦亦恆一眼,嗤聲道,“你現在是想因爲這個找我麻煩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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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秦亦恆“你”了一聲,就沒音兒了,生吞了一口氣:“手機給我!”
“幹嘛?”
“你!秦亦恆!你太過分了!”我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把推開他,卻已經晚了,我的手機正靜靜地卡在馬桶的洞裏,還冒了兩個泡泡。
秦亦恆有點小得意:“以後不准你再跟展睿聯繫!”
“不管我跟不跟展睿聯繫,我都忍受不了你監聽我的手機!”我氣得渾身直抖,指着秦亦恆的鼻子大吼,“我又不是罪犯,憑什麼被你監聽監視?我想去哪裏都不能去,就算想留在家裏睡覺都不行,逛個街也要有人看着,秦亦恆,你當我是什麼?!”
秦亦恆梗着脖子跟我犟:“那我還不是不放心你麼?”
“不放心我?不放心我什麼?你是怕我走丟了,還是怕我被人販子拐跑了?說來說去,你就是不相信我!既然你不相信我,幹嘛還要答應我的條件?你可以拒絕啊!我求你了嗎?你既然已經答應了,卻這樣監視我,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以後你也打算繼續監視我嗎?”
我跳着腳大吼大叫,就跟個瘋婆子似的,我是真的徹底出離憤怒了。
本來就只是在敷衍秦亦恆而已,忍受度已經很低了,他卻一再刷新我的下限,我早就受夠了!
秦亦恆見我氣得不行,連忙出言安撫:“好了!彆氣了,等會兒給你買個新手機,重新辦卡,我不監聽你的手機,也不讓人跟着你了,這總行了吧?”
“哼!你秦大爺是誰?你用得着監聽監視嗎?你只需要跟移動公司打個招呼,秒秒鐘能調出我的通話記錄,跟火車站汽車站機場說一聲,還能掌握不了我的行蹤?”
我冷冷地翻了個白眼:“秦亦恆,你要是真怕我跑了,乾脆把我的腿打斷,耳朵戳聾,眼睛戳瞎,手砍斷,我就跑不了,也不會跟任何人打電話發信息了!”
秦亦恆被我的話震得愣了一愣,很快就醒過神來,板着臉呵斥:“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那樣對你?!我監聽你手機是不對,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你跟我翻舊賬,有意思麼?”
“那你寸步不離地跟着我,連開個會逛個街,都要派祕書看着我,又把我的手機扔進馬桶裏,這總不是舊賬了吧?”我冷笑,毫不客氣地罵了回去,“秦亦恆,難道以後我們結了婚,你也要這樣對我嗎?就算是養條狗,到了沒人的地方,主人也會撒開繩子讓狗自由自在地跑一會兒呢!你到底拿我當什麼?”
秦亦恆眉頭擰得死緊,呼呼地喘了兩口大氣,冷着臉說:“好了!別說了!我都說了,以後不監聽你的手機,不監視你的行蹤,你還要怎樣?!”
“愛咋咋地!我懶得跟你多煩!”我氣哼哼地大步走出衛生間,往牀邊一坐,靠着牀頭生悶氣。
秦亦恆跟了出來,黑着一張臉瞪着我,半晌都沒說話。
過了大約半小時,我估摸着展睿的司機應該來了,拎起包包就要走,秦亦恆突然從身後抱住了我,下巴架在我肩膀上,委屈兮兮地說:“圓圓,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
我沒吭聲,扭着身子想要掙開他,他抱得很緊,見我不買賬,抽了抽鼻子,聲音越發委屈了:“對不起,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我仍舊沒吭聲,但也不再掙扎。
“圓圓,我什麼都不怕,就怕你離開我,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了!那種痛太深太重,我承受不了。”他用力抱着我,語氣低沉,如泣如訴。
我忍不住抖了抖,沒好氣地罵:“一個大男人,惡不噁心啊!”
“我說的是真的!”秦亦恆連忙豎起右手,大拇指扣着小拇指,一副指天誓日的樣子,“圓圓,我對你的心,天日可鑑!”
我撇了撇嘴,冷冷地嘲諷:“拍武俠片呢你?下一句是不是該說‘如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黃沙蓋臉,不得好死’?”
秦亦恆把我轉了個身,面對着他,一臉認真地盯着我,滿眼深情:“圓圓,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
“就你現在這個樣子,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相信!”我翻了個白眼,鬱悶得不行,“愛是尊重,你有尊重過我嗎?”
秦亦恆呆了呆,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似的,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點了點頭:“我……儘量吧!”
“我呸!”我越發鬱悶了,“你怎麼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