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記得我純過 >188 忘了我吧
    秦亦恆連忙下了牀,想把我弄起來。他的手剛一伸過來,我就全身發抖着,不顧一切地往牀底下鑽,撕心裂肺地哭喊:“不要碰我!求求你!不要!不要碰我!”

    秦亦恆的手僵住了,半晌,默默地收了回去:“我不碰你,你出來。”

    我抖得不行,牀板很低,我側着身子,肩膀都蹭到牀板了,抖得整張牀都跟着我晃。

    秦亦恆嘆口氣,往後退了一步:“你別怕,我保證不碰你,你先出來好不好?”

    我死命地搖頭,崩潰地哭喊:“不要!不要碰我!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秦亦恆連連後退,焦灼地叫道:“好好好!我不碰你,我真的不碰你,你先出來好不好?”

    我閉着眼睛大哭大叫,反覆哭吼着“別碰我”“求求你”“不要啊”,秦亦恆無可奈何,嘆着氣走到窗邊,拉開了窗戶,默默地對着窗戶抽菸。

    我哭了很久,才稍微平靜下來一點,渾身顫抖着縮成一團。牀底下的空間太小,勉強能容下我,秦亦恆沒辦法進來抓我。

    我哭着哭着,慢慢地哭睡着了。一個接一個地做噩夢,嚇醒了之後,再哭一陣,哭到睡着。

    一晚上就這麼折騰着過去了,早晨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

    我沒敢從牀底下爬出來,秦亦恆怎麼哄,我都不肯出來,直到他打了個電話給安安,電話裏傳來安然嬌嬌軟軟、委委屈屈的聲音:“媽媽!你去哪裏了?寶寶好想你啊!爸爸這幾天也不知道在幹什麼,都沒來接寶寶!媽媽,你快回來吧!寶寶想你,想爸爸!”

    “出來,我帶你去看寶寶。”秦亦恆衝我招手,笑容看起來很溫和。

    我抖得跟篩糠似的,牙關直打架。秦亦恆哄了好一會兒,我都沒敢出來,他皺了皺眉,說:“你要是不想出來,那就算了,我自己去上海看寶寶了!”

    安然……我的女兒……

    我咬了咬牙,鼓起勇氣,一點一點往外爬。畢竟是我拼了命生下的孩子,是我的心頭肉,我什麼都能不管不顧,怎麼能捨得下我的孩子呢?

    我剛一爬出來,秦亦恆就把我撈起來,狠狠地摟進懷裏,顫聲道:“圓圓,你嚇死我了!”

    我抖得牙關“格格格格”的,大氣也不敢喘。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昨天晚上秦亦恆給我洗澡、親吻我,甚至舔我那個地方的時候,我都沒有什麼反應,可他真的進入我的時候,那一刻,我彷彿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秦亦恆抱着我絮絮叨叨了好久,我一動都不敢動,直到他嘆着氣鬆開我,把我扶到衛生間門口:“去洗漱一下,穿好衣服,我帶你去看寶寶。”

    我慢吞吞地走過去,刷牙洗臉,上了個廁所,站起身沖水的時候,眼前一黑,栽倒了。

    醒來時又躺在病牀上了,手上插着輸液的針管。秦亦恆嘆着氣,無奈地說:“你又發燒了,昨晚在牀底下睡了一夜,我把空調開到最大,沒想到你還是凍着了。”

    九月天的夜裏,光着身子睡了一夜地板,難怪我醒來的時候覺得腦袋都快炸了。

    這一次又住了兩天院,一出院,秦亦恆沒敢耽擱,直接開着車帶我去上海。

    “別急,四五個小時就到了。”他看我蜷在副駕駛上一動不動,放柔了聲音哄,“上海離M市太遠,我就帶你來了H市登記結婚,原本打算帶你在老家玩幾天,沒想到你一直在生病。不過沒關係,等見到寶寶,你想去哪兒,我都帶你去。”

    我想去死,可不可以?

    這話我也就是在心裏想想,既不敢,也不想跟秦亦恆說哪怕一個字。五個小時之後,車子停在天驕雙語幼兒園門口,時間是三點零五分。

    “再有半個小時,寶寶就該出來了,咱們在這兒等着,寶寶一出來,咱們就可以看到她了。”秦亦恆眯着眼睛,滿眼憧憬,“希望寶寶能夠早點接受我,我一定會很寵愛很寵愛她的!”

    我仍舊沒吭聲,兩眼死死地盯着幼兒園門口。

    那天晚上,秦亦恆把我拖上樓,我是真的想一死了之。如果不是他抓住了刀,我現在已經入土爲安了。

    理智盡失的時候,還有勇氣去尋死,可一旦恢復理智,就絕對不可能再做傻事了。畢竟我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我死了,我的父母怎麼辦?我的女兒怎麼辦?

    恍恍惚惚的,突然見到一條熟悉的人影,穿過馬路,向幼兒園門口走去。

    展睿的身影瞧着特別清冷蕭索,好像遭受了什麼致命打擊一般。

    算起來,我落在秦亦恆手裏起碼有七八天了,這幾天,展睿是怎麼過來的?他一定擔心死了!

    看着展睿的背影,我不光感到徹心徹肺的絕望,還特別疼,特別冷。

    我曾經離幸福那麼近,那麼近,手都已經觸摸到幸福的溫度了,可……

    我嘆口氣,拉開了車門。

    秦亦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眉眼微寒:“你幹什麼?”

    我沒吭聲,垂眉斂目地看着他的手。他緩緩放開我的手,掏出結婚證遞給我:“拿這個給他看,告訴他,你已經是我老婆了,叫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

    我沒吭聲,死死地盯着結婚證,沒動彈。

    “你去跟他說清楚,只要他不再糾纏,我可以既往不咎,不對展睿做任何事。”

    我呆滯地接過結婚證,握在手裏,軟着腿向着展睿走過去。

    展睿站在校門口抽菸,面朝着花壇,背影孤絕清冷。我緩步走過去,覺得每走一步,腿都軟得跟站不住似的。

    “展睿。”我低低地叫了一聲,幾天沒說話,嗓音居然還是嘶啞的。

    展睿呆了呆,身子猛地一晃,回過身來之後,倏地瞪大了眼睛,驚喜交加地問:“圓圓!真的是你?!你回來了!”他一把抱住我,喃喃地問,“你去哪兒了?你怎麼樣了?”

    “我……”我艱難地張了張嘴,眼淚倏地滾出來了,“對不起,展睿……我……”

    “他又對你做什麼了?!”展睿感受到我的顫抖,扶着我的肩膀,低着頭看着我。

    我握了握手裏的結婚證,攤開來,拿到展睿面前:“他……辦了結婚證……”

    展睿身子一僵,呆了呆,慢慢拿起結婚證,仔細地看了好幾遍,不可置信地問:“你……答應了?”

    “自殺未遂,高燒不退,我是被抱着去領證的。”我咬了咬牙,“他就是個畜生!”

    “圓圓,我們告他!”展睿狠狠地攥了攥拳頭,一把抓過結婚證撕了個粉碎,“你根本不是自願的,這張破紙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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