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記得我純過 >07 你要伺候我起牀?
    說一個男人驚豔,真的好嗎?不過這話聽着,可比什麼“德藝雙馨的老藝術家”順耳多了!

    我輕籲一口氣,淡淡地問:“找我什麼事?”

    “沒、沒事!”小丫頭栽着腦袋,白熾燈下,她的耳朵有點紅。

    我毫不客氣地拆穿她:“喲!還知道不好意思?門都快被你砸穿了!還沒事!說吧,到底什麼事?”

    “我……我就想看看你在不在。”她委屈兮兮地揪住我的衣袖,輕輕搖了搖,“大叔,我怕你丟下我。”

    我心一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會的,我答應你了,會帶着你的。時候不早了,去睡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

    攏共二百多公里路,三四個小時足夠了,但這姑娘嬌貴,我怕她累着,愣是把半天的路程拆成了兩天。這麼一想,又有些頭大,往後麻煩的地方多着呢!

    小丫頭聽了,嘻嘻一笑:“那我就放心了!大叔,明天早晨見哦!晚安!”

    看着她蹦蹦跳跳離去的身影,歡快得像只小兔子,我有些想笑。到底是個孩子,多麼單純啊!

    二十歲的時候,我也曾單純過,嚮往着藝術,嚮往着愛情,在茫茫人海中,對那個俏麗無雙的女孩兒一見鍾情。那種心裏揣着一個人的感覺,又充實,又悸動,牽腸掛肚,朝思暮念,要多美好友多美好。只是素來偏冷的性子,讓我沒有及時下手,只是在人羣中看着她,念着她。

    有時候我也會忍不住去設想,要是當年我勇敢地追求她,又會怎樣?可更多時候,我更慶幸自己的裹足不前,否則,家裏出了那樣的變故之後,我自顧不暇,又如何能保護得了她?

    思緒如同開了閘的洪水,奔騰而下,平原走馬,易放難追,朦朦朧朧睡去,昏昏沉沉做夢,一覺醒來,竟比熬了個通宵還累。

    一大早,元旦就過來喊魂了,敲門的風格無比生猛,就跟拆遷似的。我眯縫着眼睛去開門,她已經收拾齊整了,叫着嚷着要出發。

    “哎呀!大叔,你怎麼還沒起牀啊?這都幾點了?!快七點了吶!快點啦!”

    我翻了個白眼,強壓着起牀氣,沒好氣地低吼:“祖宗!能消停點嗎?一大早的擾人清夢,這是很不道德的!”

    元旦直撇嘴,推着我把我往衛生間推,抓了毛巾浸了水往我臉上捂。冷水一冰,人頓時清醒多了。

    我皺眉瞪她:“怎麼?你是要來伺候我起牀嗎?”

    小丫頭臉一紅,皺着鼻子把毛巾丟進洗手池裏,訕訕地出去了,臨走還不忘催我一聲:“大叔,你快點啊!”

    再次無比懊惱,我怎麼就給自己找了這麼大個麻煩了呢?這貼狗皮膏藥一沾上身,再想揭下來,那可就難了!

    洗漱完畢出來,發現元旦正在牀沿上坐着,咬着嘴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看我過來,小臉一紅,瞧着有些害羞。

    “出去啊!我換衣服。”我沒好氣地丟給她一個白眼,算她還有那麼點自覺,知道對於打擾別人睡覺表示那麼一點點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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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小丫頭雙手交握着站起來,弱弱地“哦”了一聲,慢吞吞地往外走。她出去了,我才找了身衣服拿出來換。幸好我在外面的時候一向有穿睡衣的習慣,要不這麼迷迷糊糊地開門,讓她看見什麼不該看的,那多尷尬啊!

    換好衣服,那邊又開始催了,我只能慢吞吞地把東西收拾一下,拎着個簡單的袋子出門。

    元旦興致很高,一個勁兒跟我講麗江的好,我挑了挑眉,問:“你去過?”

    “沒有啊!我昨晚做的攻略!”她揚着小臉,早晨的陽光灑在她蒼白的小臉上,蒙着一層淡金色的光芒,瞧着柔和多了。

    隨便找了家小鋪子吃了點早餐,便開車直奔麗江。我本就是隨意走走看看,沒有什麼明確的目的,也沒事先做攻略。一路上就聽元旦在那兒嘰嘰喳喳地歡叫,一會兒說要去木府,一會兒又說要去走茶馬古道,又要去逛四方街,又要去甘海子……

    “累嗎?”我貼心地遞上一瓶純淨水,“喝點水吧。”

    小丫頭一臉受寵若驚,秒秒鐘紅了臉,磕磕巴巴地說:“謝、謝謝。”

    “說了一路了,也該渴了。”我淡淡地調侃,心裏是希望她能聽懂我的暗示,別再這麼聒噪了。

    她果然栽下腦袋,也沒喝水,沉默了一會兒,弱弱地說:“大叔,你嫌我吵對不對?”

    呵呵!

    “可我就喜歡說話。”她撇了撇嘴,委屈兮兮地看着我,“我想跟大叔多說點話,我怕以後想說就沒得說了。”

    我心一沉,心裏突然就不好受了。

    該死的!說這些生離死別的話幹什麼?!這丫頭還真是知道怎麼掃興啊!

    她突然把座椅放倒,一癱,頹廢地嘆了口氣:“大叔,我真的真的很感激你,在我生命的最後一程,有你陪着我,我知足了,真的。”

    !!!

    該死的!什麼叫生命的最後一程?!她才二十歲啊!

    可眼角的餘光瞥見她瘦弱的臉頰和眼裏的淚光,我無比清醒地認識到,這個女孩子跟別人是不一樣的。別人有一條命,她天生只有半條命,明天對於她來說,真的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放心吧!你比小強還頑強呢!”我強笑,“畢竟你這麼吵,閻王爺都不肯收你,他怕被你吵得連鬼都做不成!”

    元旦“撲哧”一聲笑了:“閻王爺是神仙好吧?你這麼說,也不怕他給你記上一筆!”

    我聳了聳肩,無所謂。

    生命對我來說,只是漫無目的的路程而已,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最重要的靈魂都沒了,肉.體這玩意兒,到什麼時候腐爛都無關緊要。

    這些年,我雖說不至於淪落到行屍走肉那麼悽慘,但也沒有任何動力,活着已經變成了一種很單純的重複,機械、僵硬。

    “大叔,我們去麗江金塔吧!我想去拜拜佛,給自己積點功德,看能不能多活幾天。”小丫頭驀地笑了,討好地拉着我的衣袖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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