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你昨晚喝多了，把我……”肅然皺着一張苦瓜臉，一句話嘆了三口氣，眼睛裏卻閃耀着星星點點得意的光芒。
我磨了磨牙，爆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萬鵬程！你這畜生！你居然睡我？！”
“冤枉啊！明明是你睡我！我纔是被睡的那個！”肅然狹長的眸子眨啊眨，濃密的睫毛扇啊扇，一臉無辜。
“是你自己說的，喜歡就去強女幹啊！於是……”他攤了攤手，指着自己的胸膛給我看，“喏，都是你乾的好事，背上還有好多，疼死我了！”
他的胸口全是抓痕，細細長長，跟讓貓撓了似的，還有牙印，以及無數草莓。
我的臉頓時炸了——神吶！我居然酒後亂性，把我哥給強上了！
我特麼昨天還接受不了跟他接吻的事情，一轉眼，居然……
我雙手捂臉，懊惱地想死一百次。
“昨晚的事情……那什麼……算我錯，就當沒這回事兒。”我那個憋屈啊！明明是我被睡了，還特麼得向睡我的人道歉，這是有多悲催？！都快趕上竇娥了好嗎？
肅然冷着臉坐起身，一把將我的腦袋揪出來，磨着後槽牙質問：“你說什麼？！就當沒這回事兒？！我特麼的昨晚是第一次！第一次！你跟我講就當沒這回事兒？！”
我再次懵逼了。
不是，這畫風不對啊！明明我纔是喫虧的那個好嗎？而且我也是第一次啊！媽蛋！賠大發了！
肅然臉上繃得死緊，冷冷地質問：“家族羣裏都傳開了，所有人都知道了，現在經過商量，全家上下一致同意十一給咱們訂婚，等你二十歲我們就舉行婚禮，到了法定結婚年齡再領證，怎麼可能就當沒這回事兒？”
“家族羣裏爲什麼會知道？！你乾的？！”我後知後覺，兩眼噴火地瞪着肅然，控制不住地掐上了他的脖子。
肅然翻了個白眼：“我特麼莫名其妙被睡了，總不能白白被睡吧？！不拍照留下證據，等着你賴賬啊？！”
……
我徹底石化。
這真的不是套？確定昨晚是我亂來了？
我狐疑地瞪着肅然：“你老實跟我說，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了？”
他一把掀開被子：“你自己看啊！”然後衝我齜了齜牙，“怎麼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我立馬沒種地縮回了被窩裏。
天吶！我特麼還差三個月才成年啊！居然……居然……
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顫巍巍地伸出手摸手機，點開一看，家族羣果然已經沸騰了，十幾個未接電話，不過我手機晚上都調了靜音，電話沒接到。
肅然攤了攤手：“這事兒吧，其實我也有責任，雖然是你強上，但我畢竟沒抵制住誘惑，我檢討！”
……
不
打臉會死嗎？
我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賓館的，就感覺渾身疼，頭疼腿疼身子疼，反正渾身都疼。
一想到第一次就那麼草率地交出去了，我自己還完全不知道，我就懊惱得想跟肅然同歸於盡。
後來接到我爸的電話，他顯然氣得不輕，把我臭罵了一頓，又把肅然臭罵了一頓。姑姑和舒夢阿姨也來了電話，家裏的每個長輩都把我倆罵到狗血淋頭。
肅然英勇地背了鍋，說是我倆都喝多了，就發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深刻檢討他作爲哥哥沒有照顧好妹妹的錯誤。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無比艱難，一直到十一，我都沒能消化得了我已經跟肅然睡過的事實。
澳大利亞這邊可不過十一，我們請假回國，舒夢阿姨一家和姑姑都回來了。這些天我一直躲着他們，這一見面，舒夢阿姨直接甩了兩巴掌給肅然，氣得渾身直哆嗦。
“別打了，你還懷着孕呢，別動氣。”姑姑攔了一笑，挑眉一笑，不懷好意，“反正回去之後，我哥肯定會痛揍他一頓。”
一想到要面對我爸，我就怵得慌，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跟展睿爸爸打了個招呼，要是我爸揍我，我就離家出走去投奔他。
回國之後，我爸沒來接我們，我們自己打車回家，一到家，我爸就把肅然拎到書房裏去了，兩個小時之後，肅然鼻青臉腫地出來了，走路一瘸一拐，顯然被揍得不輕。
我爸又把我叫進書房，黑着臉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耷拉着腦袋，縮成一團，窩在沙發裏，努力降低存在感。
地上丟了一地菸頭，我爸明顯已經出離憤怒了，但剛纔揍了肅然一頓，他現在已經能夠比較冷靜平和地面對我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就是打死你們都沒用。唉！安然，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跟肅然訂婚，以後結婚，要麼，你回國，他移民澳大利亞，以後永遠不見面，咱們家跟他們萬家徹底斷絕關係！”
我心一顫，沒想到我爸會讓我做這種選擇。
其實來的路上我已經想好了，家裏面都討論過了，讓我們訂婚，我沒想到我爸會給我另外一個選擇，可這個選擇，卻是我無論如何不會去選的。
別說我已經對肅然動心了，還跟他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就算是爲着那十多年的感情，我都割捨不下，斷絕關係什麼的，太狠絕，我做不到。
我猶豫了一下，怯怯地說：“我……選訂婚。”
我爸臉色凝重：“安然，你可想清楚了！咱們這樣的人家，訂了婚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悔婚是想都別想的，咱們丟不起那個人！”
我重重地點頭：“想清楚了，不後悔。”
我爸跟我媽不也是孩子都老大了才相愛的麼？我跟肅然之間雖然太突兀，可畢竟有那麼深的感情基礎在，又沒有任何深仇大恨，犯不着爲了一次意外鬧到決裂的地步。
退一步想想，這次的誤打誤撞，倒是直接把我的心理防線整崩潰了，連那啥啥都幹了，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