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宗主薛布來了,所有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薛布到了屍體旁邊,輕輕的掀開袍子,看到身首分家的顧英隆,他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賀錦蓬、平簡、薛橫勝,都不敢說話。
終於,薛布回頭,遙望四周,稍微一頓,說道:“讓他們過來。”
“宗主,讓誰過來?”賀錦蓬不懂。
“天書城的那幾個人。”薛布冷冷的說道。
“是。”賀錦蓬這才明白,他答應一聲,向遠處飛去。
很快,他到了荀漢川、楊宣等人藏身的那個樹林。
荀漢川、楊宣等人也都是一臉的震驚,他們知道宗主薛布來了,必然會把矛頭指向他們幾個。可是他們幾個很冤枉,他們對風霆、離婉等人的消失,也是最後一刻才知道。
“宗主有請。”
賀錦蓬此刻身心俱疲,都無力稱呼幾個人,而是直接說宗主有請。
“好好……”
幾個人立刻答應。
陪着他們的幾個強者,自然也是要跟着的。
於是,一行人來到了雲臺峯上,站在了薛布的面前,跟薛布見禮。
薛布毫不客氣,直接了當的問道:“你們都看見了。”
“是……看見了。”
幾個人答道。
薛布那充滿了威嚴的目光掃過幾個人的臉,冷冷說道:“你們天書城的人,就這樣殺了英隆,又詭異失蹤,你們說說看,這事怎麼回事?”
荀漢川答道:“我等幾人,也是震驚惋惜。”
“他們都是你們天書城的人,你們總比我們更瞭解他們。”薛布盯着荀漢川問道。
“我們確實更瞭解他們,但是我們依然看不透他們是如何離開的。”荀漢川雖然對風霆等人的離開感到震驚喜悅,但卻不知道風霆等人是如何離開的。
楊宣也說道:“當時我等的距離更遠,根本不及這現場的人看的清楚。”
韓仲謀也說道:“我等才疏學淺,真的看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薛橫勝聞言,冷冷說道:“風霆和離婉不過是兩個孩子,他們敢如此做,不得不讓人詫異。”他還是想問題引到風霆和離婉殺了顧英隆上,而不是風霆和離婉逃走。
薛布眉頭微皺,看看天書城衆人,又看看薛橫勝,再看看賀錦蓬。他這樣看了一圈,讓所有人都感到了無盡的壓力。
荀漢川上前一步,解釋道:“我覺得這就是一場比試,只不過是比試的時候,發生了意外。”
“荀院長,可不是意外這麼簡單吧?”薛橫勝盯着荀漢川問道。
“風霆和離婉這兩個孩子不敢設計殺人,他們也沒有這個本事。”荀漢川不卑不亢的反駁道。
這句話好像是荀漢川隨口說的話,可是聽到這話的人,卻都不得不往心裏去。風霆雖然展現出來天賦,離婉也同樣是懸湖初階,可是他們真的敢在齊蒼宗殺了齊蒼宗的天之驕子嗎?
心裏最震驚的就是宗主薛布,顧英隆是他培養的天才,他希望百年之後,顧英隆能夠壓過赤府的那個人。難道赤府就不能在顧英隆成才之前做些什麼嗎?
想到了這種可能,薛布那張臉上透出了深深的悔恨。他不該太過溺愛顧英隆,更不該任由顧英隆張揚傲慢。如果顧英隆是個低調在之人,也許赤府就不會盯上顧英隆了。
再聯想到莽荒妖域之事,薛布更加斷定風霆就是赤府之人,離婉自然也是。他想到了平簡推薦離婉,便把目光投向了平簡。
平簡雖然爲人爽直一些,但是他也活了三百多歲,也明白荀漢川的那句話勾起了宗主薛布很多內心深處的推測。他不知道是該佩服荀漢川,還是該相信宗主薛布的推測。
薛橫勝也感覺到宗主在推測什麼,他的心裏輕鬆了。只要宗主不把離婉留在宗門,他也就不用這麼急着殺了離婉。他不覺看了荀漢川一眼,心中不明白這個老頭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等找到了風霆和離婉再說。”薛布說完,身形飛起,向歸來峯的方向飛去。
平簡、薛橫勝立刻跟上,天書城衆人,以及那幾個強者,也自然立刻跟上。荀漢川的一句話,把一切都引到了赤府身上。沒有人知道他這句話是有意,還是無意。
賀錦蓬作爲雲臺大會的主審,他自然還要去主持雲臺大會。不管發生了多大的事情,也要讓雲臺大會順利的進行下去。索性剩
雲臺峯上,那幾萬人此刻都無比的迷茫震驚,這樣的事情,是他們做夢都想不到的。齊蒼宗最強的天才被殺,殺人者憑空消失。
這都是大白天發生在眼前的事情,但是卻讓這幾萬人覺得那麼的不真實。
賀錦蓬從空中落下,對剩下的三十多個裁判說道:“對弈繼續。”
“是是……”
這些裁判立刻答應,繼續安排對弈。可是他們心裏哪還有心思啊,心裏都在想着大會結束了,他們會不會受到懲罰,那幾十個人去找風霆和離婉了,人找到了沒有。
看熱鬧的人也早已經無心看了,也都在想着那個修武少年,和那個身材火辣的女子。
天書城的韓之舉、燕北固、於大雄、邱譚、公孫千綠、扈靜菲,也同樣十分的迷茫。來到時候一同來的,現在屬於風霆的人都不見了。而且就消失在他們眼皮子低下,這讓他們對風霆更加感到不可思議了。
他們都知道,雲臺大會結束之後,必然會有人來找他們問話。
他們現在根本無心看場上的比試了,他們心裏想的都是風霆和離婉,他們現在到底在哪裏?
……
歸來峯的蒼靈大殿內,宗主薛布坐在寶座上,傳功堂堂主平簡和寶典堂堂主薛橫勝站在下面,三人的表情都凝重。
“薛師弟,你怎麼看?”薛布看着薛橫勝問道。
薛橫勝低着頭,答道:“回宗主,我覺得風霆必然是赤府派來的人,他帶來的那個離婉,也必然是赤府之人。他們就是奔着害英隆而來。”
薛布什麼都沒說,但是那目光中明顯透着恨意和不甘,他轉而問平簡:“平師兄,你覺得呢?”
平簡沉思了一下,說道:“我剛纔想了一路,不管怎麼看,風霆都該是赤府的人。”
薛橫勝難得見平簡和他意見統一,他立刻說道:“就連師兄都這樣認爲,那風霆和離婉就必然是赤府的人了。”
“我只說風霆是赤府的人,我可沒說離婉也是赤府的人。”平簡突然說道。
薛橫勝立刻說道:“他們兩人合謀害死了英隆,難道他們還能不是同路之人嗎?”
平簡看也不看薛橫勝,擡頭對寶座上的薛布說道:“若離婉是赤府的人,那三年前離婉被薛肖師弟打傷,赤府又怎麼會毫無動靜?難道赤府就這麼怕我們齊蒼宗嗎?”
薛橫勝一聽這話,眉頭緊鎖,這確實是他無法迴避的問題。之前,這些事情只有他和薛肖、以及顧英隆知道,後來不知怎麼被平簡知道了,再後來宗主也知道了。
他聽薛肖的說過,當初薛肖也動過收下離婉的心思,只是收了離婉,就沒法再用離婉威脅離震察說出寶藏所在。
加之顧英隆極力排斥離婉,他們便就對離婉動手了。
平簡繼續說道:“就算離婉現在爲赤府做事,那也是被薛肖逼的。”
薛布眉頭緊鎖,他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薛橫勝則辯解道:“也許這就是赤府用的苦肉計。”
平簡冷冷說道:“我就不信赤府捨得在離婉這樣的天才身上用苦肉計。用離婉的命換顧英隆的命,我覺得赤府喫虧了。如果是我,我就捨不得。”
薛橫勝低沉說道:“赤府的那個人心思深沉,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平簡有些怒了:“薛師弟,你容不下離婉,應該是因爲你是薛肖的哥哥,怕離婉找你報仇吧?”
“平師兄,你覺得我會怕一個孩子嗎?”薛橫勝被說中了心思,但是臉上卻是坦誠的很。
“好了,現在說這些,已經於事無補。”薛布的心裏很苦,他心疼顧英隆的死,也悔恨錯過了離婉。
薛橫勝立刻說道:“宗主說得對,現在討論這些,已經於事無補。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抓了風霆和離婉,爲英隆報仇。”
平簡冷笑道:“師弟,你還是怕離婉找你報仇。”
“我怕她不來!”薛橫勝霸氣說道。
薛布掃了薛橫勝一眼,轉而問平簡:“師兄,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平簡看着薛布,稍微頓了頓,說道:“宗主,雖然離婉殺了顧英隆,但是她真的是天才中的天才。”
“是又怎樣?她現在是赤府的人。”薛橫勝忙說道。
“只要她沒走進赤府,我們也許就有機會。”平簡鄭重說道:“即使她走進了赤府,我也想試試。”
“師兄,你爲何對這個離婉抱如此幻想?”薛橫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