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十分恭敬的把漢子讓了進去。
漢子沿着青鋼岩石路面向前,穿過了一座花園,又過了兩片院落,到了一個更大的花園裏。他小心的走進花園,擡頭看見了站在池塘邊的紅袍人,然後低頭向前走去。
他到了紅袍人身後,恭敬說道:“參見主人。”
“看見了什麼?”紅袍人問道。
“風霆確實把張禮帶進了宅子,到天亮都沒見張禮出來,應該死了。”漢子答道。
紅袍人靜靜的看着池塘中游動的錦鯉,平靜說道:“繼續盯着風霆。”
“是,主人。”漢子答應之後,繼續說道:“小少爺去找過風霆。”
“我知道。”
漢子稍微一頓,低聲說道:“主人,屬下覺得小少爺還會去找風霆。”
“你在旁邊盯着點。”
“是,主人。”
“去吧。”
“主人,我去了。”
漢子向後退了幾步,轉身離開了。
紅袍人繼續靜靜的看着池塘中的錦鯉,還隨手摘下一朵花扔進了水中,數十條錦鯉立刻匯聚過來,啄着那朵花嬉戲。
這時,一個嫵媚的紅色身影走進了花園,向紅袍人的方向走來。她的腳步很輕盈,如同行雲流水一般飄動,有一種讓人心蕩神搖的美。
紅裙女人到了紅袍人身後,柔聲說道:“府主。”
“嗯。”紅袍人並未回頭,依然靜靜的看着水中那些錦鯉,和那朵被錦鯉啄得盪漾不停的花。
“府主,張爺好像出事了。”紅裙女人說道。
“出什麼事了?”紅袍人隨意的說道。
“好像被人抓走了。”紅裙女人說道。
“在格子城,什麼人敢抓張禮?”紅袍人的語氣透着冷漠。
“我也在疑惑。”
“多派些人去找。”紅袍人說道。
“我已經讓大管家帶人去找了。”
紅袍人稍微一頓,說道:“敢抓張禮的人不簡單,皮詹恐怕不行,讓杭銘帶人去找。”
“好。”紅衣女子雖然答應,但是卻沒有行動。因爲她沒有權利指使杭銘。
“讓杭銘過來。”
“是。”
紅衣女子快步走向花園的側門。
紅袍人繼續站在池塘邊,靜靜的看着池塘裏的魚兒。對他來說,這格子城的一切,都像這池塘裏的魚兒一樣,他想看就能看,他想玩就能玩。
很快,紅衣女子回來了。
稍微等了一下,一個青衣中年人從外面走來,到了紅袍人身邊。
“張禮好像被人抓了,你帶人去找找。”紅袍人說道。
“是,主人。”
青年中年人答應一聲,便就立刻消失了。
“多謝府主。”紅衣女子給紅袍人躬身施禮。
“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氣。”紅袍人面帶笑容的看了紅衣女子一眼。
紅衣女子很是溫柔的笑了,那臉上的幸福顯而易見。她安靜的陪在紅袍人身邊,也欣賞着池塘中的錦鯉。
突然,一個青年飛身而至,站在紅袍人伸手,躬身施禮:“主人,小少爺又不舒服了。”
紅袍人聞言,面色微微一凝,那明顯是極度的不悅。隨即,他身形便立刻消失了。
青年也立刻跟隨,向赤翎的院子飛去。
紅衣女子也是立刻跟上,她雖然無法跟上紅袍人,但是竟然和青年的速度相當,甚至比青年更快一些。
瞬間,兩人就到了那個奢華的小院,他們都站在門口,靜靜守着。雖然看不見,但是也知道城主正在用極寒靈力壓制赤翎體內的熾烈氣息。
對於赤翎的個病,原本赤府之內知道的人都不多。不過自從前兩天赤翎在冰泉樓發病,知道的人也就多了起來。但是具體詳情,就沒有人瞭解了。
不要說外人,就算這赤府之內的人,也都沒有人瞭解。就算城主和赤翎本人,對這個怪病也是知之甚少。否則以城主的能力,又怎麼不徹底祛除病痛。
楊覺作爲赤翎的貼身護衛,每一次赤翎發病,他都感到壓力很大,生怕出現了意外。他悄然的看看緊閉的房門,又看看站在對面的紅衣女子,稍微向後退了一步,儘量不和紅衣女子對面而立。
這個紅衣女子是城主的女人金蟬,雖然沒有名分,但是因爲城主喜歡,所以她在城主府的地位很高。
房間裏,赤翎躺在地上,面色如同火燒一般,身體上釋放出的熾熱氣息,讓房間好像火爐一般。
就因爲他的這個該病,房間已經經過了改造,否則早就燃燒殆盡了。
赤光年手掌擡起,放在赤翎的頭頂,正在用強勁無比的極寒靈力壓制那熾烈的氣息。
赤光年看着兒子,問道:“怎麼樣?”
“沒事了。”赤翎故作輕鬆的說道。
赤光年稍微沉默了一下,說道:“你這幾天發病的間隔越來越短了,這是爲什麼?”
赤翎當然不知道是爲什麼,他苦着臉說道:“我也不知道。”
“那個風霆說的方法,也許兇險,但是也可以試試。”赤光年說道。
赤翎一聽這話,那清秀的臉上透出了恐懼之色:“父親,那個風霆就是個孩子,他就是信口胡說,他的話怎麼能相信?”
“我用極寒的靈力爲你壓制熾烈的氣息,但是幾個月過去了,卻沒有什麼效果。”赤光年說道。
赤翎立刻說道:“當然有效果,若不是父親的極寒靈力,我恐怕早就死了。”
赤光年沉思了一下,說道:“下一次你再發病,就按照風霆所說,不用靈力壓制,全憑你自己的意志力堅持。”
“父親,那絕對不行。”赤翎大聲說道,這是他不敢想象的事情。
赤光年鄭重說道:“我會在旁邊照看着你,你若是堅持不住,我再出手。”
“恐怕不等父親出手,我已經疼痛而死。”赤翎目光顫抖。
赤光年也當然知道有這樣的危險,他沒有立刻說什麼。
赤翎則問道:“父親,你請了天都的煉藥師,何時能到?”
“應該快了。”赤光年答道。
“我相信天都來的煉藥師,一定能治好我的病。”赤翎不想嘗試風霆的方法,他也不敢嘗試,他更恨這種方法,同時也恨死了風霆。
赤光年平靜看着兒子,他確實派人去天都請煉藥師了。但是因爲那位煉藥師有要事,一個月之內還來不了。加之兒子這幾天發病愈發的頻繁,他想起了風霆說的不治而治的方法。
最開始的時候,他覺得風霆就是想讓赤翎死。但是不知道爲何,他現在又覺得未必是那樣的。
赤翎見父親面色平靜,覺得父親似乎在想着什麼,他就越發的恐懼起來。他擔心父親受到了風霆蠱惑,讓他硬扛熾烈的氣息。若真是那樣,他真想現在就死了算了。
他的心裏暗暗的咒罵風霆,他從來沒有這麼恨一個人。
過了一會兒,赤光年確定赤翎沒事了,他這才起身,走出了房間。
到了門口,他看了楊覺一眼,楊覺便明白,立刻跟着他走出了院子。
金蟬雖然也跟着出去了,但是卻站得很遠。
赤光年問楊覺:“你們去找風霆了?”
“是,主人。”楊覺心知肚明,這樣的事情是瞞不過赤府府主的。
“風霆跟赤翎說了什麼?”赤光年問道。
楊覺忙答道:“風霆說用極寒靈力壓制熾烈氣息,根本不能讓小少爺的病痊癒。他說讓小少爺獨自硬抗熾烈氣息,也許能有效果。”
“他很堅決嗎?”赤光年問道。
“是的,非常堅決。”楊覺躬身答着:“小少爺怒斥風霆,但是風霆卻依然很是耐心的勸誡小少爺,讓小少爺放棄用極寒靈力鎮壓熾烈的氣息。”
赤光年的毫無情緒的目光裏,卻突然透出了一點點的情緒,只是沒有人能看出這是什麼情緒。他什麼都沒說,邁步向前走去。
楊覺站在那裏,恭送府主大人離開。
金蟬立刻跟上了赤光年,兩人一個紅袍,一個紅衣,走在這座遼闊的府邸中,顯得是那麼的耀眼。
楊覺等兩人不見了,這才轉身返回了院子裏。看見赤翎已經從房間裏出來了,他的臉色雖然還有些疲憊,但是那目光中卻已經怒火濤濤了。
楊覺不禁心頭震動,自從小少爺得了這怪病之後,脾氣越來越大了。他上前去,不等說話,赤翎先說話了。
“父親對你說了什麼?”
楊覺面露難色,雖然他是赤翎的貼身護衛,但是他卻不敢隨便把府主對他說的話告訴赤翎。
“哼……定是父親被風霆那廝蠱惑。”赤翎怒道。
楊覺低聲說道:“小少爺,府主何等樣人,怎麼會被人蠱惑?”
“你是說風霆的方法是可取的?”赤翎怒斥道。
“當然不是。”楊覺突然發覺自己有些多嘴了,他根本就不該搭話。
“走。”赤翎說着就走。
“小少爺,去哪裏?”楊覺感覺不妙。
“找風霆算賬。”赤翎說道。
“小少爺,你的病痛剛剛好,還是……”
赤翎怒道:“去找皮詹,再找幾個強者,我們去找風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