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查殺林朝復之人是誰。"薛橫勝答道。
"查到了嗎?"
"還沒有。"薛橫勝低頭答道。
薛布看着薛橫勝,繼續說道:"我讓你辦的事情,你辦得怎麼樣了?"
薛橫勝微微一愣,自己剛纔已經說了正在查,宗主怎麼還問,他便答道:"回宗主,我正在查。"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宗主,還有什麼事?"
"離婉拜師的事情。"宗主說道。
薛橫勝聞言,再次一愣,宗主什麼時候讓他辦離婉拜師的事情了。
薛布見薛橫勝有些懵懂,他鄭重說道:"你把佔慶予找來,讓離婉很不高興,所以他纔沒有拜師。這是你惹出來的事情,你難道還想別人替你收拾嗎?"
薛橫勝此刻方纔明白,他有些哭笑不得,他竟然沒聽明白宗主的用意。他擡起頭,看着宗主,說道:"宗主,這件事我恐怕沒能力做好。"
薛布面色一沉:"你惹怒了離婉,難道你想退縮?"
"宗主,我不是想退縮,我是。。。。。。。"
薛布憤怒的打斷了薛橫勝的話,說道:"三天之內,若是你不能讓離婉拜入齊蒼宗,那就別怪我把你逐出齊蒼宗。"
薛橫勝感覺到薛布真的怒了,他其實也能理解。薛布當初溺愛顧英隆,就是這個樣子。
"你還有三天時間,去吧。"薛布冷冷說道。
"是,宗主。"
薛橫勝不敢再解釋了,也不敢拒絕,膽戰心驚的退了出去。
薛布眉頭微凝,身體後靠,靜靜的閉上了眼睛。爲了離婉,爲了齊蒼宗的未來,爲了能重新壓過赤府,他認爲做什麼都不爲過。
離開了歸來峯的薛橫勝並未迴歸寶典堂,而是來到了一個可以清晰看見藥庫峯的山峯。
這裏距離藥庫峯十幾裏,以他的境界,可以清晰看見藥庫峯上的一切。他看見風霆在那個小院子裏修習武技,那一道道靈氣巨斧橫空劈開,威勢驚人。
一個修武少年,竟然能夠把靈氣控制得如此令人髮指,薛橫勝雖然心裏充滿了恨意,可是也不得不佩服風霆。
離婉的小院裏沒有離婉的身影,顯得異常的安靜。
薛橫勝的目光中透出了濃濃的恨意,他從未想過會如此憎恨一個少年和一個女子。
宗主給了他三天時間,讓他想辦法勸說離婉拜入齊蒼宗,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原本離婉拒絕拜入齊蒼宗,是因爲薛肖傷害過他們一家。薛肖去尋寶,還不是因爲宗主的差遣,那是宗主的主意,一切的根源應該都是因爲宗主。
現在倒好,宗主把一切罪責歸咎於他的身上。說是因爲他找來了佔慶予,才惹怒了離婉。他不希望離婉拜師,但是他更不希望把事情惹到自己身上來。
薛橫勝感到無比的窩囊,他作爲齊蒼宗五大堂主之一,竟然窩囊到如此地步。
宗主就是宗主,即使宗主說的不對,他又能如何?
薛橫勝的雙拳握得很緊,關節都已經發白了,雙拳上浮動的靈力爆發着無盡的力量,讓身邊的樹木都顫抖起來。
薛橫勝被逼得想殺人,他的雙眼就要冒出火光了。
不經意間,他感覺到了一絲強大的氣息,這氣息就在藥庫峯旁邊的一片林子裏。
焚城初階!
薛橫勝面色大驚,他確定那林子裏有一個焚城初階。在齊蒼宗,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焚城初階,一個是玄兵堂堂主徐應竹,另外一個是八大長老之一的成巖。
難道是這兩人中的一個在藥庫峯附近保護離婉?
這兩人都深居簡出,他都很久沒見過這兩位了,能夠請動這兩位的必然是宗主。
宗主竟然派一個焚城初階保護離婉!
這是在防着誰!
這不是就在防着我嗎!
薛橫勝的心中是一陣陣恐懼,他看着那座不大的山峯,臉上宛若清水一般的陰沉。
宗主溺愛離婉,更甚顧英隆十倍!
若有一天,離婉成了宗主的接班人,或是成了宗主。若是離婉終究無法放棄仇恨,和他利刃相見,宗主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站在離婉一邊。
薛橫勝有些不敢想象了,他的胸口壓抑得厲害,幾乎無法呼吸了。
他從未有過如此大的壓力,他的心亂了,腦海中中一片迷茫,他看不到他的未來了,也不敢看他的未來。
別說未來,就算接下來到這三天,他都不知道如何度過。
三天時間!
宗主給的三天時間,如果三天時間無法勸說離婉拜師,宗主會如何處罰他!
薛橫勝
不記得他上次如此不安是什麼時候了,他甚至都不記得他是否曾經有過如此不安的時候。
天空的太陽很溫暖,藍天白雲也很美麗。可是薛橫勝卻感覺此刻的天是陰的,是黯淡清冷的,就像他的心一樣。
他發現他好像墜入了一個深淵,他竟然無力爬出來了。
"呼--!"
他使勁的呼出一口濁氣,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想找個人商量,可是這樣的事情,誰能幫他,誰敢幫他,誰又能幫得了他呢?
三天之後的危機,許多年之後的危機,都不是別人能解決得了的。
一切的根源都來自於離婉,源於那個女子!
他看着那座不大的山峯,眼睛裏全是火焰。
殺!
既然無法解決,那就讓根源消失。
離婉死了,一切也就都結束了。
雖然有一個焚城初階保護離婉,但是他相信只要他親自出手,殺死離婉是不成問題的。只要不被抓現形,他就可以不承認。他可以把一切推到慕青山林家身上。
就算到時候宗主懷疑,他難不成會爲了個死去的女子而殺了一個焚城初階嗎?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當初宗主何等溺愛顧英隆,可是顧英隆死了,一切溺愛還不都煙消雲散,消失無蹤!
對,就這樣做!殺!
薛橫勝那高大的身軀終於有了活力,那烏雲一般陰沉的臉上也有了凜然的霸氣。他終於露出了笑容,那是決絕的笑容,也是勝利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