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秋竹的話，衆人的視線都落到了那跪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的女子身上。皇上的面色更加陰沉，冷冷的開口道。
“擡起頭來，你是沈家二小姐身邊的丫鬟？”
侍琴因爲恐懼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聽到上首的皇上說了話。不得不擡起頭來，顫着聲音回道。
“回……回皇上，奴婢是……是二小姐的丫鬟。”
沈婉晴捏緊手，指甲掐進了手心都不自知。她現在真是恨不得殺了侍琴，只是她不能那樣做。咬咬牙，她大步走了過去跪在了地上。
“請皇上責罰，是臣女沒有管束好下人讓她幹出這種事情來。”
侍琴聽到自家小姐話微微一愣，隨後眼淚簌簌的掉了下來。她一下子抓住了沈婉晴的手臂，哭喊着。
“二小姐，我沒有我沒有。我是被人打昏的，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婉晴又如何不知道她是被人陷害的，可這個時候她沒有辦法保住她。一切也不過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不老老實實的跟在她的身邊也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
“你不好老老實實跟在你家小姐身邊伺候，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皇上似乎沒有聽到沈婉晴的話，只是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侍琴。太后和沈婉瑜之間的對話，他都聽的一清二楚。
“奴婢……奴婢那個時候想要去方便，才……纔會離開小姐身邊的。只是沒想到會被人打昏……”
皇上冷冷一笑：“是被人打昏嗎？”
“是，是，是被人從後面打頭打昏的。”侍琴知道自家小姐是不會救她了，現在她只能靠自己。
“吳太醫過來給這姑娘驗傷，看是否被人擊打了頭部。”
吳太醫立刻從人羣裏走了出來，蹲到了侍琴的身邊爲她驗傷。
“回皇上，這位姑娘的頭部沒有被擊打的痕跡。”吳太醫檢查完，站起身回道。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皇上沉着臉看向侍琴，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敢欺君。
侍琴完全傻眼了，她明明記得是背後有人將她打昏的。怎麼會沒有傷……
“你不說沒關係，那就問問你身邊的這個男子。”皇上將目光移到低頭跪着的秦涇川身上，沉聲道：“你來說，你是何人，爲何會出現在聽雨軒。”
秦涇川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完了，他擡起頭看向皇上。而坐在首位上的皇上看到他是，眼中燃燒起怒火。
“秦涇川，你可真是朕的好探花啊。竟然敢在皇宮中幹出這種事？”
秦涇川正式此刻科考裏的探花，他的文采不凡。皇上頗爲看中他，只是怎麼都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這探花是皇上親自選出來的，現在做出這種事就是在明晃晃的打他的臉啊。
這天子的臉是什麼人都能打的嗎？這次他算是徹底廢了，沈婉瑜靠在太后的懷中冷冷的看着臉色煞白的秦涇川。
這種人都能被選爲探花，她還深深的懷疑起皇上看人的眼光。這種貨色也能看得上，真是侮了人的眼睛。
人都是怕死的，尤其像秦涇川這種小人。他說什麼都要拼一拼，他猛的磕頭。
“皇上，是秦涇川讓您失望了。可是今天這件事情，是……”
突然背脊一涼，他感覺到一道刺骨的視線掃向了自己。他目光移動，對上一雙深邃的丹鳳眼，裏面的殺意讓人心驚。
“是什麼？”皇上冷哼一聲，他到要看看他還有什麼要辯解的。
“是……是有人找到微臣，說……說讓我去聽雨軒的偏房裏……說沈家大小姐等在那裏，只要……只要我和她發生了關係就能娶她……”
秦涇川不敢再隱瞞，他知道如果自己敢說假話。那個男子一定不會放過自己，而且死的會比現在還難看。
“那也就是說今天的一切都是有人預謀好的，而原本被算計的人是沈家大小姐？”
猜測是猜測，可真的親耳聽到一切都是真的時候。太后真的是徹底的憤怒了，瑜兒算是她從小看到大的。比起皇宮裏的一些公主和皇子更得她的寵愛，如今發生這樣的事她怎麼可能不怒。
“是！”
秦涇川再也沒有掙扎的想法，低着頭應了一聲。事到如今他才知道一切不過是一貪念作祟，讓人當棋子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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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你可知道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皇上因爲秦涇川的話，臉色更加的陰沉了。大殿上的一些大臣更是不敢置信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人，怎麼會有人想要用這種方法。不過一想到沈家大小姐的身份，隨後心裏也都明鏡一樣了。
“臣不知，對方找到臣的時候她是蒙着面的。不過臣記得她的手腕處有一塊褐色的胎記。”
秦涇川感覺到衆人投射在他身上的視線帶着輕蔑和不屑，可現在的他已經不在乎了。將死之人，還會有什麼在乎的。他只希望這件事不會牽連到他的家人，要怪都怪自己的貪念。
皇上微微眯起眼睛，話題突然一轉：“你去了聽雨軒的偏房可看到了沈家大小姐？”
秦涇川微微一愣，剛要開口那刺骨寒涼的視線又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身體一抖，又望向靠在太后懷裏的人。他嚥了嚥唾沫，硬着頭皮回道。
“沒有，臣進去的時候屋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剛想離開，就被人打昏了。之後的事情，臣真的不記得了。”
皇上眯着眼睛看着秦涇川，看着他似乎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低眉沉思着，這幾人都說被人打昏了。那這下手之人又是誰？
這一串串的聯繫在一起，就好像一個無解題一樣。這時許嬤嬤帶着那個小宮女和儲秀宮的管事嬤嬤走了進來，管事嬤嬤和小宮女跪在了地上。
“你是儲秀宮的管事嬤嬤？這個小宮女可是你儲秀宮的宮女？”太后看向跪在地上的儲秀宮管事嬤嬤，面色陰沉的開口詢問。
儲秀宮的管事嬤嬤看了一眼那個小宮女，搖了搖頭：“回太后娘娘，這小宮女不是我們儲秀宮的。這段時間，儲秀宮並沒有新來的宮女。”
太后聽到儲秀宮管事嬤嬤的話，眼睛一眯。入刀的目光掃向跪着的小宮女，而此時那小宮女一點都沒有慌張的樣子。面色平靜，就連眼睛裏都沒有一絲的波動。
沈婉瑜看着那小宮女，總是覺得她淡定的有些詭異。就算是跟在太后和皇后身邊多年心腹嬤嬤們，也沒有這個宮女如此淡定的神態。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在面對這樣的事該有的反應，有點像前世一些死士一般。而在她的印象中，死士一旦任務失敗都會選擇自殺。沒有人會從他們的口中套出話來。
彷彿是爲了驗證她的猜測，只見那名小宮女的身體突然向一旁倒去。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底似乎帶着一絲的痛苦。嘴角留着黑色的血液，明顯是中毒了。
吳太醫見狀立刻上前去檢查，片刻後站起身看向皇上：“皇上，她中毒死了。”
皇上一聽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沉聲吩咐：“將人帶下去吧。”
這唯一的突破口就這樣沒了，這下子又變成了一團的迷。就在衆人都沉默的時候，一直低着頭的侍琴擡起頭。
“皇上……”
沈婉晴聽到侍琴開口，心裏一急。她就怕侍琴亂說，將她和她娘說出來。她立刻拉住侍琴的手，臉上帶着欣喜：“侍琴，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快告訴皇上，這樣就能洗清你的清白，也能讓你的家人放心。”
沈婉晴在家人上面加重了幾分，她就是讓侍琴知道她的家人還在她和她孃的手中。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她自己心裏要有一個掂量。
侍琴的身體微微一僵，她側過頭看向一臉欣喜的小姐。她跟了她這麼多年，自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這一刻，想到自己曾經爲她做的那麼多事。如今換來的卻是這樣的下場，她的心瞬間如同掉入了冰窟中一般。
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定，她目光直視皇上。咬咬牙，心一狠開口道：“皇上，女婢是被人冤枉的。爲了奴婢的清白，奴婢願以死證名清白。”
侍琴狠狠的推開沈婉晴，朝着大殿上的主子衝了過去。因爲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等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侍琴已經裝在了主子上，鮮紅血從她的額頭上留下。
又一個生命就這樣失去了，這一下死了兩個人。太后和皇上的臉色都很難看，這事如果再查下去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
沈婉瑜嘴角勾起冷笑，二姨娘和二妹妹可真是好樣的。將人逼死臉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可她一點都不會同情侍琴。她可沒有忘記，侍琴這丫鬟做了多少的壞事。
有些事適可而止就好，既然皇上和太后都爲難。她何不送個順水人情，反正今天的事過後只會讓太后和皇上更加的憐惜她。
沈婉瑜的身子一軟，整個人倒在了太后的懷中。耳邊響起了幾道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