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步之後白羽就停下了腳步。
他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地宮中那迷惑人的機關不只在城門入口一處,你根本分不清在那遍佈地宮每一塊磚上的雕紋裏究竟哪一塊有機關,到底哪一處是個坑。
就拿白羽現在來說,他就中了招。
不用管別的,只看自己與時遷三人的距離,白羽就能發現。因爲他前進了兩步之後,他與還在原地尋找城門開啓機關位置的時遷他們的距離是一點也沒有拉遠。
也就是說,白羽以爲自己前進了兩步,實際上是在原地踏步。
現在不但是門難進,連路也難行了。
揉了揉眉心,白羽打量着四周,卻並沒有動作。
他在等。
等時遷他們找出城牆的開啓機關。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之前的經驗,時遷他們沒讓白羽失望,以比上一次快上一倍有餘的速度就讓白羽得到了他想要的。
完成這些之後,白羽把他們喚到身邊,一點也沒爲他們會不會與自己一道中了雕紋中的機關而擔心。
等到四人會合之後,白羽手一揚,有一書頁飛出。它藉着白羽揚手的力道飄飛到半空,然後就隨着白羽心念轉動,書頁光芒一閃化爲了一個有着吊籃的熱氣球。
要用煉假成真將超過這個世界科技水準的造物做出來需要耗費的靈力遠超正常狀態,但這熱氣球可沒有超過這個世界的科技。
一個密閉且足夠結實的大皮囊,加上一個吸收天地間遊散的靈能來發熱的靈陣,再加上一個吊籃,沒有任何超綱的地方。
陸地上行走很困難,可誰規定了一定要在陸上行走,就不能飛天?
手握創世錄,白羽這些天來可不是在混日子,他手裏的東西可不少。不只是這沒有超綱的熱氣球,就算是超綱的科技造物他也有,儘管後者並不多。
那種平時不多做準備,等到事情臨頭了再抱佛腳的做法白羽並不推崇,儘管這或許會很刺激。
由於地宮高度的限制,白羽沒讓熱氣球飛多高,也就飄在了距離地面五十米處,這個高度甚至還不及地宮中某些建築。但是對於白羽來說,五十米的高度已經足夠。既可以保證開闊的視野,又能讓他免於受那些雕紋的影響。
熱氣球與人不一樣,不會有被迷惑一說,只要把握好方向,你讓它往哪飄它就往哪飄。
“主公,我們現在去哪?”
戴宗被白羽吩咐來爲熱氣球掌舵,控制其飛行的方向,白勝和時遷則因爲精通破解陷阱和機關被白羽安排留意四周,防備可能存在的陷阱。
這裏畢竟是一個有靈能的世界,靈師的手段也是千奇百怪,不排除有靈師擁有飛行的能力,地宮的修建者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白羽可不會把自身的安全完全放在地宮的修建者考慮不周上。
對地宮白羽不熟,但他對城市熟。
且不說步州城的格局,就連上京城白羽都清楚。
這是白羽的優勢,因爲只有真正飛到這座地宮上空,你纔會發現這座城市與步州城的差別。
它比步州城還要大不說,格局也不盡相同,反倒是與萬里之外的上京城有八九分相似。
如果這裏是上京城,那麼位於中心位置那由被內城牆保護起來的宮殿羣肯定放置着地宮中最珍貴的寶物。白羽要是猜得沒錯,步千帆的目標就在裏面。
要是按照尋常的做法,白羽就該趁着自己快人一步,先於步千帆進入地宮內城,但這只是尋常做法,白羽就是不走尋常路。
搓了搓下巴,白羽吩咐戴宗:“往西走,我們先去西城區看看。”
若是將這裏當作上京城,那麼西城區將會是巡防司,城衛所的所在。這兩個地方並非白羽的目標,他可不會去激活它們。那畢竟是防禦外敵的機構,而對地宮來說,白羽他們正是外來者,激活這兩個機構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白羽真正的目標不是巡防司和城衛所,而是同樣在西城區的器械局。
在上京城器械局這個地方可不得了,它是朝廷放置各種軍械物資的所在,裏面的裝備堆積如山,只要有人隨時可以裝備出一支武裝到牙齒的軍隊來。很明顯,上京城這樣的地方從來就不缺人,尤其是青壯。
熱氣球朝西城區飄去,由於戴宗是第一次使用這個東西,作爲新手的他完全不熟悉,熱氣球飛行的速度極慢,比之蹣跚學步的小孩還要慢上一倍不止。
戴宗急得額頭直冒汗,白羽卻並未催促於他。
有些事情越催反而越容易壞事,白羽相信憑戴宗的頭腦用不了多久就能熟練起來。
正飄着的熱氣球突然頓了一下,時遷和白勝齊齊的喊道:“停下,快停下!”
兩人聲音中都帶着一分驚慌,白羽順着他們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得有一根比髮絲還細的線正橫在空中,熱氣球的停頓正是這細線造成。當白羽看過去的時候,吊籃的一根繩子已經是被細線切入了一半。
以熱氣球那慢得如蝸牛爬行的速度還能被這細線給切斷半根長繩,不能不讓人驚訝於這細線的鋒利。
要知道這可是白羽煉假成真的熱氣球,那拴着吊籃的長繩可不是普通的繩子,它們都是鋼絲索,由一個根根鋼絲纏在一起而成,稍微差點的兵器砍在上面頂多留下道白痕不說,自身的刃口還得開崩。
可就是這樣的鋼絲索卻如豆腐般輕易被切割,那細線的恐怖可想而知。
虧得戴宗不熟悉,要是熱氣球的速度不是那麼慢的話,這一下可就要命了。
“這應該就是地宮修建者爲能飛行的靈師準備的禮物。”
白羽評價這機關——夠陰險。
知道了地宮如何防範會飛的敵人白羽便能有的放矢,他伸手入衣袖,取出兩片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琉璃片,將其當做望遠鏡來用。
在運足目力之後,白羽發現這地宮的上空有不少肉眼難辨的細線,它們組成了一張網,靜靜的等着着獵物自己送貨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