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邦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街頭。
天色漆黑,人煙稀少的巷子裏格外昏暗,他顫顫悠悠地坐起身來,發現周圍沒有其他人。
回憶一下,他想起了楊峯,想起了他把自己帶上了車,想起了他一掌砍在自己的腦袋側後方,讓自己暈了過去……
可那小子怎麼會這麼容易放過自己?
他滿心疑惑,雙手撐着身子緩緩站起來。
想到楊峯承認殺了自己兒子的那一幕,他的眼中便涌現出無限殺機!
“楊峯,你敢殺我兒子,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說完這話,他站了起來。
可剛一站直身子,一股疼痛忽然傳來!
他還沒完全站穩的身子頓時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摔得發出了一聲悶哼。
但那疼痛可沒有因爲他的摔倒而停歇,反而更爲強烈。
劇烈的痛楚蔓延開來,就彷彿體內有無數把刀子在往外刺,又好像有一萬條小蟲子在他身體裏不停噬咬一般!
那可怕的痛楚讓他忍不住叫了出來。
“呃——啊!啊!——疼啊!——”
一聲聲痛叫,卻是沒有任何辦法。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掙扎着,亂打着,但並沒有什麼卵用。
巷子間又沒有什麼人,自然沒人過來憐憫憐憫他,幫他一把。
痛叫在巷子裏久久不絕,而且越來越慘烈。
如果有人經過這裏,肯定會被這悽慘的痛叫聲嚇壞——還好,並沒有。
良久,痛楚總算是漸漸消褪。
趙安邦的臉已經脹紅髮紫了,滿頭大漢,表情扭曲。身上的衣服早已因爲地上摩擦而髒亂破碎得不成樣子,身體也早已被痛苦折磨得麻木無力。
巷子裏重歸平靜。
就在這時……
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在這個安靜的巷子裏顯得格外響亮。
趙安邦那死豬般的臉色終於發生了些許變化,顫抖着手,緩緩挪動過去,將手機拿出,按下了接通按鈕。
不管對方是誰,他現在只需要一個人來把自己送回家。
可……
“趙市長,現在感覺怎麼樣?”電話一接通,便傳來一道頗爲熟悉的聲音。
本身頗爲熟悉應該是件好事,畢竟不認識的人是不會幫他的。
可此刻,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趙安邦瞬間渾身猛顫!
“楊……楊峯!”
“誒,沒錯,是我啊,看來趙市長也記得我的聲音了嘛。”楊峯道。
“你!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趙安邦顫抖着聲音道。
“對你做什麼?沒有啊。我一個大老爺們,能對你一個大老爺們做什麼?我可沒有龍陽之癖。”楊峯輕輕鬆鬆道。
“少……少廢話!我爲什麼會渾身劇痛?肯定是你乾的!”趙安邦怒道。
“哦!原來你是說這個啊,”楊峯用恍然大悟的語氣道,“這個嘛,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往你肚子裏放了條小蟲子而已。你不是失去了個廢物兒子麼,這不,我給你補償一個唄,你就用你的身體好好養吧。”
“蟲子?什麼蟲子!”
任誰聽到別人說往自己身體裏放了一條蟲子,恐怕都沒辦法淡定吧?
“你聽說過蠱蟲麼?就是從苗疆傳來的一種獨特手法煉製出來的蟲子。這種蟲子很神奇,而且不同的蠱蟲有不同的特點,”楊峯道,“我給你身體裏種的這個叫子母蠱,母蠱在我這,子蠱在你身體裏。只要我這邊用火燒母蠱,子蠱也會感受到痛楚,在你的身體裏肆虐。而若是我殺了母蠱的話……你猜你會怎麼樣?”
人類可以說是一種相當勇敢的物種。
面對在戰鬥力上比自己強大許多的動物、毒物,人類依舊敢去戰鬥,甚至去研究。
但,有一類東西,最讓人害怕。
那就是未知!
這個世界上總存在一些很玄乎的東西,無法用科學解釋。比如相術,比如風水玄學,也比如……蠱術。
趙安邦曾經在飯後閒談的時候聽別人提過幾句關於蠱術的事情,很簡短,大概就是說苗疆有種蠱術能害人,非常可怕之類的。
但有了這個模糊認知,再加上楊峯此刻講得彷彿有理有據,趙安邦一瞬間就有些懵了。
最重要的是,他剛纔可是親身體驗了那種可怕的痛苦啊!
那種痛苦可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你!你騙人的吧!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趙安邦心裏其實已經有些相信了,只是還有些不願接受。
“信不信隨你,反正對我沒什麼影響。你可以去醫院來個全方位檢查,看看身上有沒有其他的毛病能導致你的痛苦的。哦對了,提醒你一句,我這邊的母蠱一旦激活
了,三天之後才能再度休眠,這段時間子蠱會一直在你身體裏肆虐,你就好好享受吧。”
說完,電話便掛斷了。
趙安邦一聽到這話,面色慘白。
不管楊峯說的是不是真的,若是方纔那種痛苦再來幾次,他就真得要瘋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保鏢的電話。
他畢竟是市長,爾虞我詐見過太多了,自然知道很多騙術都是這樣。
所以,無論楊峯怎麼說,他也要先去醫院檢查檢查……
……
入夜,賓館裏大部分的人,都已經睡覺,或正準備睡覺。
可某個房間裏,一個美麗的外國少女正清點着箱子裏的東西,準備離開。
收着收着,看着箱子裏面兩三件被撕破的衣服,她的動作忽然一滯,眼睛裏閃爍出幾分迷離與猶豫。
如果按照她以前的習慣,衣服哪怕只要破了一點,都會被她丟掉。
但這些,她卻沒有。
因爲這些,不是擦破的,不是磨破的,不是被子彈刮破的,也不是被刀子切破的,而是被他撕破的。
一看到這些破口,那個男人兇猛而不講道理的動作便浮現在她腦海裏。
那男人粗暴蠻橫,恣意妄爲,無恥下流,一次又一次踐踏她作爲一個女殺手的尊嚴……
可是……
一起浮現出的,還有那個男人擁住她的溫暖,以及那股霸道的氣質……
那是一個惡魔。
一個可怕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