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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謝謝師姐關心,我一定會小心他們,只是你若隨我回去,家裏怕是有什麼事也不敢說給予我聽了。”風青秀凝視着那名白衣少女,已經從剛剛的驚慌調整過來,他目光溫柔如水,極能讓人感覺到他的誠懇。
白衣少女不由得小臉微紅:“可是若我不保護你,他們又來欺負你可如何是好?”
“不會的,剛剛看到師姐你來,便將他們驚走,你餘威尚在,他們短時間裏不敢過來的。”風青秀面露感謝,“多謝師姐相助,還不知道你的名諱呢。”
“我叫白月,是青帝峯主白旒的女兒。”白衣少女嘆息道,“青女師姐不知爲何,總要與人爲難,我怎樣勸誡又無濟於事,就練尤佳師兄也被他引誘,變成一樣的人……”
“只要師姐你一心一意,定會讓他們回心轉意,我有會小心避開他們,師姐不必擔心。”風青秀以前在下門遇到的美女無數,早已輕車熟路,“師姐,我的家人已等我多時,不如下次見面時再共述諸事,討教學習?”
“那我便不打擾你了,我送你去外峯吧。”少女熱情地說,“這樣路上他們便不會找你麻煩了。”
“山下已經有道衛接我,我要向他們報備一下才好,可能要等我一會。”風青秀點頭同意。
“那些人啊……向來不通人情,”少女輕輕皺眉,“算了,這次我就不去了,你路上小心,有事來找我,我定不讓你被欺負。”
“一定。”
於是風青秀整理了一下衣服,速度很快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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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羣昆萊天驕們只是聊了一會兒,就發現風青秀已經解決了那個女人,和對方溫柔地告別後,離開照月峯。
場面一時寂靜。
“什麼情況?”黑衣少年一時呆掉,幾乎可以看到他頭頂亂晃的呆毛。
“他剛剛先是咬破舌頭說白月兒碰到他的傷口了,吐口血嚇到她,然後找到了說話的機會。”一夢青女神情複雜,“然後幾句話就把她打發了。”
噫,在場衆人都意味不明地看向俊美霸氣的金衣青年。
尤佳面無表情。
“尤佳你學着一點啊。”黃衣少女終於忍不住掩脣笑道,“我們怎麼說都不能解釋沒欺負你,你又不解釋,我們怎麼說都沒用嘛。”
尤佳是妖族出身,被各種針對是很正常的事情,青女又喜歡找他的茬,白月兒不管他們設下什麼陷阱驅趕都不屈不撓,認定他們對尤佳欺凌,天天跟在他身邊要保護他。
尤佳不是沒有反對和冷臉過,有次甚至一個劍託將她打飛出去,但對方只想的是“師弟是因爲被欺負才性格漠不相信任何人,我一定可以感動他的”然後更加關懷倍至。
她到底身份不同,尤佳總不能真打死她。
這就算了,好幾次歷練時她也要跟着,但反應又慢又出奇善良,一會這花好美不要摘,一會那草可憐不要踩,打個妖獸都要求不要吵到別的鳥獸……搞得大家都不敢和尤佳組隊了。
“額,雖然她被風青秀打發走了,但這個女人是真的不理尤佳了……吧?”黑衣少年不確定地問。
“……”衆人相顧無語。
“如果她再來,”尤佳冷冷道,“我就給她看原形!”
“噫,師兄別衝動……”
……
尤佳回到問劍峯時,自己的居所終於一個人也沒有了。
解下劍匣,他整個人如同吹蠟融化,一隻大魷魚慢慢地從一堆金色的衣服裏爬出來,它身體雪白,黑黑的大眼睛看起來憂鬱又慵懶,頭冠如槍卻不大,觸手細長,挪動着很快鑽到屋角的水池裏,十隻觸手在水池裏收縮又舒展,感覺到了生活的美好。
終於解脫了!
最近被那女人纏着泡澡的時間都沒有,都變成脫水魷了。
一觸手伸出水池,捲起旁邊大缸裏的一隻蝦,一隻拿起書本,兩隻泡起靈茶,兩隻開始拉動架子上的二胡,一隻卷着網玦,剩下三隻跟着二胡音
這纔是神仙過的日子啊!
他父親是海族的大魷,有一次在海里捲起一個受重傷的修士,正準備喫呢,然後被那修士一劍斬成了八爪魷,抓成靈獸,找東西幫他養傷。
這位就是當年的掌門。
父親也聰明,知道這肯定是大人物,抓住機會忠心辦事,被收上山門看家,雖說家從大海搬到了一個小池子,但幾十年後就解除了契約,發了一套適合他的妖修法門讓他自己回海里。
傻了纔回去呢,父親當年和一些妖類朋友強行留下,這纔有了他們一家的發達。
誰知道當年的小山門幾百年後會發民至此?
現在和父親回水族探親誰不羨慕他們家啊。
至於那些比不上他的人族同門說什麼妖族低人一等?
笑話,以爲在妖族眼裏人族與猴妖有何區別嗎?
不過是一種無毛猴妖而已,大家都是妖,有什麼好自卑的?
吸了蝦,喝了一口茶,尤佳伸手去藥架抓元氣丹,然後一呆。
擺滿的藥架空無一物。
算了,能擺脫那女人,一點丹藥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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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峯腰,有一塊美麗小湖,周圍花草繁茂,百樹闌珊,優雅美麗。
山林間一進宅院隱露頭角,只有一坐水榭伸入湖中。
白月提着裝滿丹藥的袋子走入水榭邊的一間小屋。
推門一瞬,隱隱的藥味便散發出來。
“你傷還沒好,怎麼又起來了?”白月急忙走過去。
上身□□,斜靠窗邊,緾着厚厚繃帶的少年淡淡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這是我從尤佳師兄那拿來的靈藥,你快看看,哪種能解你身上的劍勁。”白月打開口袋,倒出一堆玉瓶玉罐。
“你不知道?”少年看她,宛如看一個智障。
“我……我沒入道碟。不知道怎麼醫治。”白月有些難過,在下門時她成績太差,又不喜學習,第二年就落下去,父親幫她進了下門四次,每次都學不過去,嚴山長連直升入山的機會都不給她,父親只能以閒人的身份留下她,用丹藥把她堆到元嬰,就再也上不去了。
而她那表妹一夢青女,簡直就是她的噩夢,她自認容貌才情都不輸她,她卻一藥不喫地進入元嬰,術法修爲都是第一,人人都說青女是下任青帝峯主,連父親也讓她多去和她相處,打好關係。
她纔是峯主之女啊,青帝峯明明應該是她的!
“你不能問尤佳?”少年掩住心底的一絲厭煩,嘆息,“我身上中的是尤佳的補心劍,心脈受損,再不解除,就不能活了。”
“尤佳師兄都不對我說話。不如我把你的事情告訴父親。”
“恐怕不行,我身上冤屈還未洗刷,你父親見了我,定會抓我去守山居。”少年苦笑,“我那肯定會落到青女手裏。”
“你明明是冤枉的,寶庫失竊是青女嫁禍,你在那就是你拿的嗎?你當時不還手就好了……”少女嘆息,“你當時失手殺了兩位師弟,嚴長老說找到你若有反抗,就地□□。”
“當時不殺,我便死了,他們是青女的人,”少年低下頭,俊臉在夕陽餘暉裏無聊失落,“不提此事,你今天爲何回來得這麼晚?”
白月便將今天幫助掌門弟子的事情說一次,再說了些保重之話,便回去了。
她不能待太久,免得父親起疑。
白月走後,少年這才收起臉上的微笑,沉聲道:“厲老,剛剛她有說慌嗎?”
“沒有。”一個清雅的聲音從他脖子上戒指傳出,“月圓之夜要到了,你要再去一趟寶庫,拿到上次沒拿走的東西。”
“白月認識了掌門之徒,我試試能不能從他那下手。”少年陰冷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藥瓶,眼中殺意凜然。
總有一天,他會踏平昆萊,殺光男人,更會讓一夢青女,黃微,還有姬明玉都知道看輕他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