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掌門壓力很大 >46|45。44。43。1
    經過一個月的挑龍選鳳,風青秀終於勉強熬到了結束的日子。

    因爲這次是他自己做的神石,無法使用靈石做爲能源,所以啓動都是靠的自己的真元,一月下來,又要檢查又要控制,加上那些落選人無比痛苦的目光帶來的壓力,簡直感覺身體被掏空。

    然而今年的人,似乎比往年還要多。

    一個月後,還有數萬適齡少年在飛來峯外徘徊懇求。

    按比例來說,他們其中至少有數十名少年應入昆萊求道。

    風青秀倒是想繼續多開幾天,被紙人師尊阻止了。

    “總要給西洲的小門小派留下一點湯啊。”紙人飛身在徒弟額頭一點,注入一點真元,“什麼都被昆萊搶光了,他們又要鬧麻煩的。”

    “可是這樣似乎有些殘忍?”被師尊一點真元注入,風青秀感覺靈臺一清,疲憊壓抑似乎都隨之而去。

    不是他同情心半徑太大,而是他經歷過那險些失去機會的痛苦,知道那是怎麼樣的一種難過。

    貴族還好,至少可以去其它小仙門試試,而平民就不可能了,路途遙遠、盜匪橫行、兇獸出沒、錢財不夠、家有父母……上邊哪一條都能阻斷他們的晉升之途。

    沒有比昆萊大選更一步登天的路途,過去了,不說昆萊本身會爲他們下發的補貼,光是所在諸國,也會極盡恩寵家族,讓他們再無後顧之憂。

    “小青,運道也是實力的一種,孤不能長,獨不能久,”紙人飄在他面前爲他解釋,“若不留下一些人讓人知道昆萊並非善堂,不出百年,諸國諸民都會覺得我昆萊所爲,是理所應當。”

    他不是不知道遺珠會之類的東西,也知道這對他們意味着什麼,但那又如何呢?

    買方市場和賣方市場一但倒轉,生成麻煩遠多於此。

    人心貪慾難填,在昆萊還沒有能力承受更多修行資源前,他不會隨便開這個口子。

    “是徒兒想多了。”風青秀略微想了一下,也明白其中道理,“其實,是不是可以在諸國開一下院,分擔我昆萊的壓力呢?”

    所有初選都是在昆萊進行,若是分一下流,挑選範圍也更廣。

    “想都別想。”紙人淡淡一笑,“諸國國君可不會坐視這樣的肥肉。中洲倒是這樣做的,只是從此後,進去入仙們的權貴子弟如山如海,尾大不掉,還要另外派人出去挑選。”

    說到這,紙人還順便給徒弟補習了一下中洲四大書院,他們都有直接向山門推薦的名額。

    “當年我十多歲時就聽說過他們的大名,雙靈根以上可以免學費,雜靈根每年需要三千靈石的學資,我昆萊仙山有過數據統計,雜靈根的出現率是一百二十九人中有一人,雙靈根以上的出現率是十二萬人中有一人,”紙人想到當年求學時的辛苦,“而且他們招人還得向管事賄賂,更斷了普通弟子的活路。”

    爲了兇獸肉食,他不止一次被同伴背後捅過;爲了存一塊靈石,他要抄兩千張符錄;想買一本最低等的書籍,也花了一年多的時間,甚至因捨不得買靈食修爲都爲此倒退;想去山門,聽說還因爲沒錢賄賂被剔除了……

    這應該就是他設下問心石挑選的初衷,機選遠比人選公平,西洲的大選出的弟子固然視外門淘汰考試如地獄,但若他們真的去感受過中洲普通低層修士的苦,恐怕要哭着喊着回地獄去。

    所以他從不會覺得虧欠誰,本來也沒有欠過誰。

    想到這,他突然覺得心口一痛,有些疑惑,難道這一千年欠過誰?

    這不是自己的風格啊,他一向是有欠誰有錢立刻就還,最受不了虧欠了。

    “師尊?”見紙人發呆,風青秀問了一聲。

    “沒事,你快休息吧,還有好幾國呢。”紙人揮揮手。

    “好。”風青秀微微一笑,把胸口衣襟打開。

    紙人熟練地貼上去,畢竟它現在是一縷神念,可以利用小青與他一脈相承的真元恢復念力,不用回本體去補充。

    話說要是本體可以隔幾萬裏無線充電就好了……有空研究一下。

    風青秀把衣襟理好,隔着紙人按了按,去牀上打坐恢復了,順便把想要來摸摸盤繞紙人的自己影子一爪子狠狠拍回地上,再冷冷瞪了影子一眼。

    而指尖那抹無形劍氣飛出去安慰影子了。

    紙人師尊略困惑,小青對紙人好像越來越不尊敬了……反而更像——上輩子手下有一個沉迷日漫的程序員對女神手辦的態度。

    是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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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飛來峯內部自然平靜安穩,只是外部就全然不同了。

    落選衆人各種悲憤各種哭喊,之前的內/幕謠言也傳的有板有眼,仿若他們親眼所見。

    人們有時候更願意相信對自己有利的謠言,而不是對自己無用的真話。

    他們不敢對昆萊有一絲冒犯,便將這火氣全然傾瀉到王公貴族上。

    這裏就要說一下諸國在昆萊手下的處境了。

    除去挑龍選鳳外,昆萊從不插手凡間國度之事,所以諸國權威也是極高,而且因爲各地各鄉也有昆萊子弟,魚肉鄉民之事雖然難免有,但也不敢過分,所以早就知道昆萊對於諸國的底線——哪怕諸國混戰,只要不隨意屠城什麼的,他們也是不會管的。

    面對這種事早有經驗,一邊安撫說會有哪些優待——今年不納糧(反正風調雨順很多年,糧倉早滿了),一邊鎮壓——如狼似虎的重甲軍士拿着馬鞭抽翻一羣,他們就哭喊着逃跑了。

    只是今年好像有點不對。

    挨鞭子的幾個簡直是頂着捱打,有幾個人還怒極自盡在軍士面前。

    他們打死人了!

    這下就捅了馬蜂窩,人們怒而上前,軍士們雙拳難敵四手,成爲大家的出氣桶,而爲了自衛,軍士們也無暇理會只用鞭子的上司要求,然則暗中就被不知哪來的人捅死幾個。

    衝突瞬間變大。

    煽風點火之下,很快綿延全城,到處有軍士統領被暗殺,羣龍無首之下,幾乎成爲規模巨大的民變。

    更有些小人趁機打砸鬧事,點火報復,一時間城中煙火四起,濃煙滾滾。

    “這些人被殺得早有預謀。”

    這動靜自然驚動了駐守國都的昆萊弟子,只是對方準備周密,只是找到幾個小魚。

    對方都沒動用修士,就不能用真氣殘留來辨別對方行動。

    但亂勢還是要首先平息的。

    飛來峯主立刻施放喚雨之術,只是*之術要看周圍水氣聚攏,最近秋高氣爽,水氣難免不足。

    雨不是很大。

    姬雲來看着不爽,擡紙手在對方的神念中摻了一絲進去。

    他的真符之道本就幾近道真,是天劫最愛的對像,加入之後,天空幾乎是瞬間劇變。

    轟隆隆!

    天空瞬間烏雲密佈,金蛇亂舞,不到一刻,大雨傾盆而下。

    聲勢浩大得那峯主本人都驚了。

    在目不能視的暴雨下,再多想搗亂的人也縮了回去,紛紛找地避雨取暖。

    得一場大病不是鬧着玩的,哪怕現在昆萊流傳來的一些藥物殘渣可以治大部分的病,那價格也不是普通人承受得起的。

    而這種時候還要搗亂的人,是不是釘子就一目瞭然了。

    輕易就找出百十個,紛紛被抓走。

    他們也很快在大蕭國派來詢問的專業人士面前吐出真話。

    他們都是遺珠會的。

    而且是爲了拉開注意才做出如此惡事。

    那他們到底想做什麼呢?

    這是大家最想問出的事情。

    不過不用問了,因爲就在此時,他們聽到了隆隆水聲。

    ……

    “大蕭國都的地下水道,早就被我們同霧陵海挖穿。”珠簾之後,撫琴之人聲音淡淡,“那一側蓄水已久,城內城外又有雙牆阻隔,只要在暴雨中去掉水道閥門,便可以加以上下水差,以霧海管涌,淹沒王都。”

    “這可不是你們這些凡人能做到的。”簾外有聲音平淡道。

    “不錯,自是有人幫助,”撫琴之人聲音平靜,“他們自稱中洲之人,而能開啓萬均筏門者,也是你們派來的大蕭國師。”

    “引來大雨,也是你計劃之中?”簾外人問。

    “昆萊上仙呼風喚雨,乃是常事,自要算入。”簾後人平靜道。“雖是凡人之計,卻也不知是否可以讓你等昆萊上仙,看到我等信念呢?”

    “你等信念倒是堅定,能以凡人之身做到如此。”簾外之人聲音也很淡然,“卻實讓我刮目相看了。”

    “是我榮幸,不知上仙名諱?”撫琴之人隨意問。

    簾外人道:“姬雲來。”

    琴音驟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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