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指一算,心念一點推算天地,發現楊莩尹的所在,是在南海九淵。
南海諸地都算是昆萊的勢力範圍,楊莩尹更是多次爲大衍國海京城製作海徵船,說是自家後院也不爲過,以小楊的水平,不遇到妖聖人仙,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把此事告知諸人後,他們也都鬆了一口氣。
只要知道大略位置,他們的網玦在萬里之內都有相互指引之效,那便很快能找到位置,現在只要向昆萊要求海京前去南海接人就好。
嚴昭本能地拿出網玦,正想給昆萊發出消息,就發現連不上主網之玦了。
難道說……嚴昭猛然一擡頭:“師兄,你來的是正身?”
姬雲來微微頷首。
“那昆萊的網怎麼辦?”白水仙花容失色。
“對啊,那不是斷了好幾天了??”安嫺也嚇了一跳。
姬雲來簡直想揍這羣開口閉口就是網絡的師弟師侄們,於是冷淡地看他們一眼:“那又如何?”
“那個,師兄,”白水仙感覺自己都喘不過氣來了,“您快回去吧,我們這裏沒有什麼大事了……”
“就是就是,昆萊爲重,師兄您快回去吧。”嚴昭也猛點頭。
“都不知道現在的昆萊怎麼樣了,”尤八爪峯主擔憂地摸着自己肩上的水母,身後的觸手都不受控制了,“肯定很可怕。”
“是的,師尊,您快回去吧。”連跟出來的風青秀也認真勸道。
連徒弟都趕他走!你一點都不留戀我嗎??完全沒在昆萊之外玩過的姬雲來臉都青了:“敵未遠去,等候數日再做計較。”
“別!”這個意見簡直讓諸人都大驚失色。
“對啊,”嚴昭苦口婆心地勸道,“現在昆萊上下一定大亂了,掌門您要去主持大局啊,否則別說上門來襲擊了,一個下門沒準都可以把昆萊整個端掉。”
姬雲來越勸越是不悅,只冷冷看他們一眼,提着徒弟就消失了。
“這如何是好?”白水仙焦急地捶手。
“那只有……結束遠征。”嚴昭非常冷靜,“雖然還沒有與巫族交易,也沒有北上北海,但北海諸地本就在前些年被海京的海徵收颳了一次,我們去也拿不到太多東西,北海又有元磁海風,危險無比,不如就此折返,反正這次收入也不少了。”
尤其是與紫雲道一戰,掏空他們在雲天域的萬年積蓄,雖然比不上前幾次遠征,但也相差不遠,拿回去消化十年也是夠的,關鍵是昆萊上下斷網一次,造成的混亂那損失才叫大呢!
“有道理。”白水仙點頭,其它幾位峯主也紛紛同意。
衆人這才離開黑巫地,沿小路走出溝壑。
“對了,安嫺,你先前爲什麼叫那巫人‘熊瞎子’?”大尋寶鼠終於從昆萊掌門正身的無上風姿裏醒來,爲了掩飾自己臉上的紅霞,隨便找了話題問。
“你說他啊,”安嫺仔細回憶了一會,才道,“這裏黑暗一片,他們巫族在此地萬年,眼睛早就退化了,都是憑藉術法來去視物,若要看東西,必然要把眼睛靠得極近才能看清,否則便只能看到隱約的一團顏色。”
所以纔會聽見聲音就以爲小楊是個女的。
“那他會傷到小楊麼?”嚴昭還是有點擔心,畢竟是她看着長大的孩子。
“放心吧,巫湛不會主動出手傷人。”安嫺這倒是還蠻肯定的,“當年我來這裏,找他打了幾十次,換你這種壞脾氣早砍我了,他都能耐着性子不主動出手,而且這次他的族人也在掌門道種裏,有這種把柄,小楊那得理不繞人的毛病一起來,能欺負死他。”
倒是他們剛剛有些衝動了,安嫺看了遠方的空蕩蕩的黑巫部落,沒有繼續去查看巫地祕密的打算,
她這話一黑黑兩,嚴昭冷冷看她一眼:“上輩子我一定做了什麼惡事,纔會遇到你這種徒弟。”
“少來,明明是你上輩子積了德,看你手下,除了我還有別的合道嗎?”安嫺毫不示弱,“除了我,你們幾個長老裏哪個弟子打得過自己師父?又有哪個弟子打得過我?”
白水仙聽得想笑,在一邊火上澆油道:“對啊,嚴昭,當年選弟子時,我們大家都看中了阿嫺,你當時一下把人抓過去,說要她一個就夠了,其它的都不要,眼光可是頂頂得好呢。”
然後安嫺本性漸漸暴露後,其它幾位師弟師妹還專門一起慶祝了一宿,這位弟子修爲悟性武力是夠強了,但她的修爲與她惹麻煩的本事比起來,就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可比的了,嚴昭每天應付守山居的各種罰單都幾乎掏空他的積蓄,最後連
不過就在他要爆發的時候,安嫺泡到了能賺錢且脾氣又好的青帝峯主白旒,付罰款的人換成她男人,這才保住了嚴長老與安峯主那可憐的師徒之情。
安嫺聽着,驕傲地點頭:“要不是看你有眼光,我纔不跟你走呢!”
嚴昭簡直冷笑一聲,再說這個話題他會氣死。
他們回昆萊的速度極快,雖然此是天已全黑,但各峯依然戒備森嚴,安撫各峯上下後,他們向在追雲峯的掌門提出了回程的要求。
姬雲來雖然知道他們的心思,但想了一想,最後還是不曾反對。
他有隱隱預感,去北方的會有危險,人仙靈覺極難出錯,他們既然不會過去,那便做罷。
網有這麼重要麼?
他還真是無法理解。
心情不爽,他看着在一邊安靜不語的徒弟,終究還是無聲地輕嘆一息,道:“這幾日波折甚多,你去休息罷。”
小青點點頭,離開了。
姬雲來一時也無心再去推算什麼道種什麼符陣,想到先前諸事,心中略有不悅,乾脆以手支頤,撐在石桌之上,休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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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青秀回到居所,在溫泉裏洗浴一番,這纔回到牀上。
他也無心入定,回想着先前親吻師尊的感覺,他的心裏彷彿有小鹿亂撞。
再想到自己在師尊手下幾乎暴露的*,他一邊爲自己對師尊起的心思唾棄,又忍不住爲師尊的包容竊喜。
他其實已經隱約明白自己的心意。
雖然不知何時,那純粹的濡慕發生了變化,但現在的他,肯定是配不上師尊的。
哪怕師尊會因爲這師徒情不計較他的冒犯,也會讓他們之間的相處改變,風青秀向來很明白自己的目標,在沒確定會變得更好之前,他暫時還不想改變。
所以還是修爲,若無修爲,一切都是泡影,他只會成爲師尊的弱點。
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想到之前魔身時的無上力量,風青秀微微皺眉,還是拒絕了使用它的想法,如果他想和師尊在一起,魔身是絕對不行的,甚至他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能成爲人是一件天大天大的造化,若是改變了,纔是真正的浩劫。
等魔念平息,就要努力修煉,至少,一個金丹修士,他是沒臉在師尊面前說我喜歡你的。
思及此處,他緩緩閉上眼睛,這次的刺激有點大,他要休息一下。
然而睡了之後,他半夢半醒之間,總是覺得哪裏在呼喚他,便起身,卻見四周都是白霧一片,看不到什麼東西。
這又出什麼事了?
風青秀心中一緊,左右環視,卻見前方有一座熟悉的大殿,殿身宏大偉岸,上有封魔二字。
這是,他上次夢裏出來的大殿,所以,這是在夢裏麼?
風青秀向手指一折,手指宛如橡皮一樣反過來,但卻沒有一點痛覺。
好吧,果然是做夢。
他熟練地推門進入,看到周圍關着的各種天魔也不驚訝,只是快速地走向殿中,如他記憶裏的一樣,他的師尊玄衣白髮,安靜地盤膝從地大殿中的陰陽太極八卦之上,雙目閉磕,左手掐決於胸前,並沒有因爲他的進來而有什麼反應。
想到上前在夢裏似乎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風青秀覺得臉上發燙,但看師尊淡雅高華的容顏,他猶豫了一瞬間,便做下決定——在夢裏,他爲什麼要剋制自己喜歡師尊的心意?
他小心地走到師尊面前,單膝跪下,雙手握住他的雙手,輕輕吻了上去。
師尊終於睜眼看他,那溫柔的眼神裏似乎微有錯愕,但很快便垂下眼簾,任他爲所欲爲。
“師尊,”他溫柔地把師尊推倒在陰陽魚上,用脣瓣描繪着他臉上的輪廓,輕聲謂嘆,“吾,心悅你。”
那聲音微又不可聞,身下的師尊擡手,撫摸上他的臉,沒有說話。
得到迴應,風青秀忍不住心中悸動,沿着那光滑宛如珍珠的脖勁,一路向下。
他的師尊低頭看了他一眼,依然沒有開口。
風青秀輕輕解開他的衣襟,在師尊的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師尊,弟子可以繼續麼?”
師尊眼眸似乎閃動了一眼,半晌,才微微偏過頭,耳尖微紅。
“那,徒兒冒犯了……”風青秀略壞地在他耳尖一咬,又吻了上去。
這個夢,他很喜歡,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