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淺淺的愣了一下。
但是很快就冷靜下來,恢復了淡漠的態度,她現在怕什麼,她佔理啊,是他莫名其妙。
女孩緋色的脣角微微的揚起,眼角眉梢帶着一點涼薄的味道,輕輕渺渺的笑着,嗓音輕巧,“哦,我談戀愛當然是認真的,不然你以爲我和謝澤在一起只是玩過家家嗎?我看起來那麼沒心沒肺麼,我是那種欺騙人感情的人?”
什麼玩意兒,呵呵。
原來在他眼裏她就是對感情那麼不負責不認真的人啊,是這樣的嗎?
雲深淡淡地笑着,只是那笑意絲毫不及眼底,反而帶着深濃的嘲弄……
薄臨城皺眉,“雲深,你確定你要和他認認真真談戀愛嗎?”
“……”
傅雲深這次直接別過頭,只留給男人一個冷漠的側臉。
男人看着她的態度,也不再說話,問了她家的地址,這才重新發動引擎,車子捲起地面上的雪花,紛紛揚揚的在空中飛舞。
雲深看着窗外,修長冰冷的手指觸摸着乾淨冰冷的可以清晰地照出人的臉的車窗,手指微動,描繪了一張俊美的五官。
隨即,用手輕輕一抹。
化作虛無。
……
薄臨城一路把傅雲深送到她的小別墅,這個小區的治安還是不錯,薄臨城又跟這個小區的負責人說了幾句,一旁的傅雲深略微有點尷尬,因爲男人說話的語氣,就跟是她的父親似的。
還說什麼多多照顧,多多費心之類的話。
傅雲深咬着脣瓣站在一邊等,實在是有些冷,她剛纔下車之前就已經重新把圍巾給圈在了脖子上,這樣寒意纔不至於襲擊到她的身體裏面去,只是沒有戴手套,十根手指現在都冷得像是冰塊一樣,一根根的,傅雲深甚至懷疑,現在若是薄臨城伸手用力拉一拉她的手,她的十根手指都會立刻碎掉。
“在想什麼?”
薄臨城走過來的時候傅雲深正在發呆。
兩人站在她小別墅的外面,鐵門裏面就是個小花園,她這兒雖然小,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
傅雲深剛纔覺得自己臉色不好又抹了點脣膏,橘色的暖色調,襯得她的皮膚越發的好,整個人看起來也比之前蒼白孱弱的樣子好了很多。
修長的手指落在自己挎包的鐵鏈上面,傅雲深擡眸,輕輕笑了一下,“我到了,你可以走了。”
男人靜靜地盯着她,“我都到這兒來了,不請我進去喝杯茶麼?”
至於這麼生疏麼。
傅雲深輕輕地笑,“不想請你喝茶,不想請你到我家裏去。”
薄臨城點頭,“那好,我不打擾你了,之後有時間,記得兌現你的承諾,薄衍會一直等着你……”
薄衍。
他還把這個真拿來威脅她了。
傅雲深冷冷的道,“我不管,我就是隨口一說的,我不會去的,大不了你回去告訴他說我有事情出國了,代我說句抱歉就行。”
她這個樣子,擺明了就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關係。
薄臨城一下子就皺了眉,“雲深,你至於這樣跟我較勁麼,只是不能在一起而已,我說了,我可以和三年前一樣保護你,關於感情,我不能給你,你也何必這麼固執。”
但其實她知道不是這樣的,但是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卻偏偏如此說來。
男人果然眯了眯眼睛。
薄臨城就站在她的面前,長身玉立,修長的手指垂在身側,乾淨而漂亮,骨節分明,她甚至想過,一個男人的手爲什麼會這麼好看,比她經過細心保養的手指,也還要好看。
只是上天往往就是這麼不公平的。
有些人,註定了就是完美的,沒有缺陷。
也許他只有沒有感情的時候纔是最完美的,他如果一旦愛上誰,這個男人,就有了軟肋,傅雲深淡淡地想,也許,他就是因爲如此,所以,一如既往,孤獨一人。
但她卻正因爲如此,有些同情,有些,悲哀……
淡淡的無所適從和無力的感覺從自己的身體裏瘋狂涌了出來,傅雲深咬住自己的下脣,再擡眸看着面前的男人,淡淡開口,“你走吧。”
反正她是不會請他進去的。
除非,有一天他稍微再喜歡她一點的時候。
……
薄臨城果然沒有再多說什麼,男人轉身,上車,開車離開。
整個過程在她的腦海裏演練了千萬遍,卻
在那麼一瞬間,猛然就出現,離開。
心口有些淡淡的失落,雲深拿出自己包裏的鑰匙,開了門。
家裏是空空蕩蕩的,沒有人,亮白的光纖從透明的落地窗那邊灑進來,雲深就這麼窩在沙發裏,開了暖氣,把自己的外套和圍巾都脫下來扔在另外一邊的沙發上。
茶几上放着幾個白色的各種好看的骨瓷杯,裏面插着她前幾天買的鮮花,還沒有枯萎,顏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明豔,和淡淡的溫暖。
等到身體徹底回暖,雲深這才懶洋洋的從沙發裏起來,她裏面就一件米黃色的毛衣,下面是黑色的打底和裙襬,整個人看起來修長又苗條,前凸後翹的,這幾年,她身材好了很多。
只是原本明媚的眼睛,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越來越冷,越來越冷。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爲什麼,要一點一點變成這樣,變成了,她原本,最不喜歡的樣子……
起身,去茶水間給自己跑了一壺茶,水果花茶,味道很不錯。
雲深端着茶壺和小小的骨瓷杯出來,坐在沙發裏面,打開電視,屋子裏很快吵鬧了起來,但還是覺得有些冷清。
恰好這時候蘇青嬈給她發了個信息,雲深很快就看見了。
“在家?”
“嗯啊。”
“那我過來。”
“好。”
蘇青嬈是打車過來的,她進來的時候雲深正懶洋洋的躺在沙發裏,模樣有些憔悴,她徑直皺眉,“怎麼了?”
今天不是應該去陪那個謝澤搬家的嗎?
下午不應該沒空麼,爲什麼現在這個樣子躺在家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