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金剛外道 >第九十六章 浴火迎敵
    邪佛揚起左手的芭蕉扇,和相曇的袍袖撞在一起。

    明明是兩個柔軟的東西,撞在一起卻發出金鐵交鳴之聲,邪佛身處下層,吃了些小虧,身形下落不穩。

    他那些轎伕卻是訓練有素,搶前幾步到了邪佛下方,邪佛穩穩的落到了軟軟的椅墊上,壓得二十八個轎伕齊齊屈膝,才卸下這股力道。

    相曇瀟灑的落地,感覺良好,回過身來,看到拉傑夫衝他大比手勢。

    他按拉傑夫手指的方向低頭一看,自己的僧袍大袖焦黑一片,如同火燎,這邪佛的火功竟如此霸道。

    相曇伸手一扯,燒焦的袖子脫落下來,他光着半條臂膀,大感尷尬。

    那邪佛也暗暗心驚,本來自己來對付幾個小輩,只當消遣,沒想到相曇一人就和自己旗鼓相當,甚至身手還在自己之上,但他在冰原之上作威作福,閉門自大慣了,哪裏肯見好就收

    況且朱睛冰蟾他尋找多年都沒有結果,這次的機會怎麼也不肯放棄。

    他橫下心來,運起了十成火內息,頓時連自己的頭髮稍都幹捲起來。頭上汗也涌泉一般,但是不等流下,就被蒸成了水汽。

    他整個腦袋如被霧氣籠罩,看上去果然鬼神一般,不愧風火邪佛的稱號。

    相曇有些怕他又燒壞自己的衣衫,到時候不好看相。他有心用煩惱丸去打,又怕邪火損壞了佛寶。

    邪佛運足了功夫,可不會等相曇想好對策,他念了一聲什麼佛號,又騰空而起,象個冒着煙的大號炮彈,撞向了相曇。

    相曇不和他近身,側向跳開。邪佛的輕功甚是古怪,熱力從掌中劈出竟能空中轉向,他跟着相曇騰挪了三次,才又落在跟上來的轎椅上。

    相曇衣服後襟又被燒焦了一塊,破破爛爛的好不難看。

    一息之間,邪佛換過了這口氣,再次攻來。相曇隨手從地上抓起一把碎石,用拈花指力向他連珠彈出。

    邪佛被打得措手不及,半空中用芭蕉扇護住頭面,但是袒露的肚皮捱了數下,漾起一圈圈漣渏。

    相曇的拈花指本是近戰法門,雖然指力剛柔並濟,但是內力難以盡數灌注在石子上,效果大打折扣。

    碰上邪佛這等高手,難以對他造成重傷,但也疼痛難忍,又落回了轎上。

    雙方又這樣僵持了幾個回合,都難以一舉擊敗對方。三保看得着急,就想上前助攻。

    凌霄止住了他,說道:“不必。一是後面還有幾拔敵人,難保還有更厲害的,我們輪番上陣可以保存體力,二來相曇不是打不過對手,是他太顧忌形象,竟然愛惜衣服不敢搶攻,等他被逼得打開心結,對他有好處。”

    三保聽了,大感佩服,說:“你真好比是女諸葛”

    拉傑夫也點點頭說:“小和尚的審美不行,還喜歡臭美,幼稚呀幼稚”

    三保和相曇看看他暴發戶的打扮,齊齊無語。

    拉傑夫看了一會兒,發現了便宜。那邪佛大概是太胖了,或是不願落地,總靠那二十八個轎伕去接他。

    於是拉傑夫高喊:“相曇,射人先射馬”

    相曇聽了,一陣猶豫,這麼做似乎勝之不武,不合自己高冷僧人的形象。

    那邪佛聽了這話卻有些擔心,他倒不是離了轎子沒法打鬥,只爲平時橫行慣了,殺人不離坐塌。

    今天託大還是帶着轎子上陣,不想對手強勁,不是一兩招能輕鬆解決的,若是被傷了幾個轎伕,說不得自己回程要走路,想想便受不了。

    他雖自稱邪佛,其實走的是道家外丹修煉的路子。平肘靠吞服煉製的九陽丹提升內息,然而丹毒太熱,隱患無窮。

    近幾年他想了個變通的法門,威逼誘騙了許多人成了他的信衆,說自己能帶領這些人超脫苦海,來世轉生福地。

    然後給些人吞服九陽丹,自己再飲他們的血,這樣丹毒就大部分留在了那些人體內。

    普通人當然受不了丹毒的熱力,多數信衆取不了幾次血就死了。

    擡轎的二十八人都是體質過人之輩,居然挺過了熱毒沒死,邪佛索性傳授他們一些粗淺功夫,做爲自己的代步。

    他這時跟隨的信衆雖多,能做替補擡轎的卻沒有,所以邪佛爲了防止代步出意外,決定出絕招,儘快了結相曇。

    想到這裏,邪佛順手從身邊扯過一個普通信衆,張口咬在他的咽喉,滋滋有聲的吸起血來,

    相曇見了這驚人的一幕,呆住了,口中說道:“你你在幹什麼”

    平時邪佛吸血不過是用刀刺信徒的手腕取用,這時使用邪法將自己的風火邪功暫時威力加倍,纔將那信徒的藥血一吸而盡。

    相曇這時也醒悟過來,怒吼一聲,飛身撲向轎椅,欲阻止邪佛,情急之下,也忘了不敢和邪佛近身。

    邪佛瞬間已把手中人吸成乾屍,隨手往地上一丟,哈哈大笑,擡起頭來。

    相曇看他嘴角淌着血,面部肌肉扭曲,雙眼佈滿血絲,袍袖鼓動,雙掌平平推出,竟然真的有尺許火焰冒出。

    相曇大驚,空中扭腰變線,堪堪躲過了火舌,肩頭離掌焰太近,被灼出了一串燎泡。

    三保和拉傑夫見了這變故,忙望向凌宵,凌宵也緊張地握住劍柄,但還是咬牙道:“再等等”

    這時邪佛用了全力,相曇才知道“風火邪佛”的“風”字也不是白叫的,以相曇的輕功竟然難以和他拉開距離。

    所幸相曇內力精純,體息倒沒被他的火毒侵入,但身上的衣服就不能看了,破洞裏露出的肌膚黑一塊白一塊。

    邪佛表面佔了上風,其實心裏暗暗叫苦,他這激發內力的祕法維持時間自然不會長久,對手也不會給他第二次吸血的時間。

    反倒是相曇,衣衫已經成了這樣,反倒少了顧忌,和邪佛近身上纏打,雖然皮膚被灼傷,並無大礙。

    少林功夫講究“拳打臥牛之地”,意思就是說近戰的精要就在於盤旋於三尺之間,不給對手喘息回力的機會,相曇此時完全進入了戰鬥的節奏,雙手拈花指越來越順暢。

    那邪佛早就顧不得回轎子,就立在平地。

    火燎煙薰中,相曇的拈花指剛如寶鑽,柔若蜘絲,動如雷來,靜若波藏,三保等人看得渾忘了他衣衫狼狽,只覺得是位少年宗師,逍遙高手在演武,齊齊喝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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