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金剛外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青石賞月
    平嵐一直把店內的存肉喫得乾淨,才丟下筷子。

    拉傑夫憐憫的看着三保說“兄弟,你要像我這般能掙錢纔好。”

    平嵐說“莫要亂說,我自己有錢,還能打獵,喫不窮人的。”

    三保一笑,招呼衆人啓程。

    凌霄和拉傑夫都是第一次到大明疆域,一路走來觀山看水,頗爲興奮。

    本來他們已經到過河套的黃河邊,因爲三保要傳遞東方端的書信,向西繞道,再從嘉峪關入境,如此走了四五日,恰逢月中秋,才又回到了黃河邊。

    他們向路上農人問道,尋到了渡口。這裏屬於蘭州衛,舊名青石津。河岸邊都是大片白裏泛青的石頭,盤山和青石山兩座高山夾住河道,岸邊石頭上打孔,栽滿了木樁,上面繫着一條條擺渡船。

    渡口兩側都有兵營,立着高高的望樓,上面有兵丁日夜巡查。秋風激盪着黃河濁浪,兵營中傳出呼喊訓練之聲,令人心生肅殺之感。

    平嵐看渡口有挑着新鮮的牛羊肉月餅來賣的,掀開匾上的籠布,還熱氣騰騰的。

    平嵐一口氣買光了四家的月餅,還捎帶買了幾個豆沙餡的,她說“不如我們待月亮出來了,僱條大些的船,盪到河心賞月喫餅如何”

    凌霄首先叫好,其他人也很願意。

    可找船時遇到些麻煩,原來這渡口受官兵的轄制,入夜後不許船行,怕匪人摸黑行不軌之事。

    平嵐許以重金,纔有一個船家說去下游五里處,避開望樓視線等他們。

    他們先把馬匹寄放在了船上,反正黑煞白兇都是通靈之物,也不慮被拐跑。

    待那船家撐船先往下游去了,鄰船的船伕都衝三保他們冷笑。

    凌霄悄聲說“看他們的表情,怕是我們找的這個船家有些不老成。”

    平嵐道“無妨,他真要是個請人喫餛飩麪的,我們就黑喫黑,搶了他的船自己玩。”

    他們在渡口上又買了些旁的小喫和幾罈子酒,看夜色漸濃,順着岸邊的青石灘慢慢向下遊走去。

    繞過一個淺灘,只見前面隱隱一點漁火,走了近時果然是等他們的渡船。

    這裏不是渡口,船不能緊靠在岸邊,需要踏着水中露出河面的青石上船,五人都是好身手,手裏拎着大批食物,如蜻蜓點水,掠過了淺水,踏上了船板,船隻是微微搖擺。

    那船家看了他們如此功夫,暗暗心驚,把本來心中的一點心思藏了藏,不敢毛躁。

    三保打量迎上來的船老大,見他短衣破褲,赤着雙足,面色黝黑,露出的皮膚上似乎生着一層水鏽。

    在船上行走起來沉腰跨馬,不知道是久在船上養成的習慣,還是有功夫底子。

    他低着頭,不和三保他們對視,口裏道“小哥小姐們身手好靈活,我這船上也備的有鮮魚,要不要煮來喫”

    三保擺擺手“不必了,我們帶的喫食足夠,你小心掌船就是。”

    船老大聽他們不愛喫魚,估計不是江河邊生長的人,又起了些心思。

    這船甚大,有四、五個伴當撐船,一人用長長的竹竿點住岸邊石頭把船推離了河岸,然後搖櫓擺舵,船行駛到了河心。

    這河上行船不同湖中泛舟,停不住,不能在原地逗留玩賞。船家請示了五人,就順流而下,沿着黃河行駛一段再靠岸。

    平嵐從白駝的包裹出取出她的精美餐具,把月餅在桌面上堆成幾座小山,周邊擺了一圈零食果品。

    三保搬起酒罈,給五人的酒杯都滿上烈酒。

    這時河面風息,黃河似乎比白日裏平靜了些,從東方的羣山雲影裏,慢慢露出一輪圓月來,光徹萬里。

    凌霄道“山高月小,水落石出。當此中秋良辰,我們共飲一杯吧。”

    三保、平嵐、相曇、拉傑夫齊齊舉杯,道“願花常好月常圓,我等情義綿長,同濟風雲”

    這裏水面開闊,到了河心後,兩岸已經影影綽綽看不清楚。

    船老大還看他們飲食豐富,器皿精緻,顯然是不愁銀錢之人,特別是拉傑夫,渾身珠光寶氣,怕衣服上的金線就夠買幾條這種大船了。

    他忍不住來搭話試探“幾位小哥小姐,你們是第一次到黃河吧,不知道家鄉在哪裏呀”

    凌霄不是善酒之人,今日好友齊全,美景怡人,心胸開闊,覺得萬里江山入懷抱,不免連幹了幾杯,話有些多了起來。

    聽船老大搭話,她笑言“我呀,久居戈壁,說起來還是第一次坐船,緩緩悠悠的滿舒服的。”

    船老大聽了這話暗暗歡喜,尋思道“任你在岸上如龍似虎,到了這水中,還不是任我黃河幫揉捏。”

    他暫且不露聲色,說道“難得今天龍王爺給面子,這河水波瀾不起,方便公子小姐們喫酒賞月,平日裏我們在這水面上討生活可沒這麼安逸,保不齊就落水做了鱉食。”

    說來也怪,隨着他這話,河面上起了一陣怪風,雲霧捲來,遮住了月色,眼前一暗。

    隨着風起,浪頭一個個打到船板上,船顛簸起伏,甚是駭人。

    幾個船伕大呼小叫,說道“不好,龍王爺發怒了,船要翻了”

    隨着又一陣疾風,船上燈火也被吹熄,這下徹底伸手不見五指。

    三保等五人都經過風波,雖然這等情形還是第一遇到,也不慌亂,還是端坐在椅子上,默默運起千斤墜壓船。

    相曇自小坐禪,五感過於常人,雖然風浪喧囂,還是聽到了船伕的動靜,他開口道“五個船伕都跳下水了,怕是要鑿船,在水中擒拿我等。”

    拉傑夫笑道“他以爲凌霄是沙漠來的,我們都是一起不習水性,哪知道我小時有個混號叫恆河小摩羯,可幹了不少碗恆河水。你們放心,落水了自有我在”

    平嵐道“不用管我,我雖然不算精通水性,也沉不了底。”

    相曇和三保略微有些擔心,他們都沒學過游泳,但還是開口道“若又情況,拉傑夫你先顧凌霄,我們問題不大。”

    幾人議定了,安心等待變化,可等了許久也不見船沉。

    相曇奇道“那幾個人下水了就再沒有聲音,也不聞鑿船之聲,就算是淹死了也該掙扎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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