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想看你累,我只是想看你低下身,擡起腰。”溫斯頓說。
“啊?”亨特思考了兩秒之後,氣得眼睛都要冒火了,“你才低下身擡起腰呢!”
搞半天,溫斯頓就是故意要看他“撿肥皂”的樣子!
溫斯頓笑了笑,用球拍將球送向亨特的方向。
亨特覺得自從他們和好之後,這傢伙的流氓程度彷彿又上升了一個等級。
他嘆了一口氣……
溫斯頓揮了揮球拍,意思是“再來”。
亨特漸入佳境,漸漸地溫斯頓也不能再憑藉一兩球就輕鬆贏過亨特了。
“耶!”
亨特終於拉了一個好球,溫斯頓沒有接住。
他本來以爲終於輪到溫斯頓撿球了,誰知道這傢伙竟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揚了揚下巴,意思是讓亨特撿球。
“爲什麼還是我撿球!明明是你沒接住!”
“球跳到你那邊去了。”
“我不撿!”亨特決定遵循原則。
“不撿就算了。”
溫斯頓直接拿出了另一個乒乓球。
亨特的失望感成倍遞增。
那顆球蹦躂到了離他不遠處。
溫斯頓看着亨特,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走到了亨特的身邊,低下身去。
亨特在心中驚喜:哦哦哦!就要看到溫斯頓撿肥皂咯!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溫斯頓單膝跪了下來,將乒乓球撿起的姿勢真的挺優雅的,和自己那麼蠢逼地彎腰去撿完全不一樣……
自己怎麼沒想到這樣撿球?
而溫斯頓卻側過臉,視線由下而上,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脣角扯起一抹笑。
“你笑什麼?”亨特蹙了蹙眉頭。
“你的小亨特很可愛。”
亨特一驚,難道溫斯頓從他的褲口裏看到的?
他一低下頭,就知道自己又被對方給耍了。溫斯頓的高度根本看不到他的褲口。
“快十二點了,該休息了。”溫斯頓指了指掛在牆上的鐘說。
“嗯,好吧。再去衝一下,就睡覺!”
亨特將球拍還給了溫斯頓,擡起胳膊伸了個懶腰。放下的時候,因爲打球而鬆垮的領口朝着一邊滑落下去。
亨特打了個哈欠,就要拉開門走出去,但是衣領卻被溫斯頓輕輕拽住了。
“小心着涼。”
溫斯頓替他將衣領拉了起來。
“謝謝啦。”
“不過,你的肩膀真的很好看。”
“啊?什麼?”亨特轉過身來,覺得很神奇,這還是第一次聽溫斯頓誇什麼東西好看。
“讓人想要用力咬一口。”
溫斯頓一邊說,一邊淡然地從亨特的身邊走過去。
“……”亨特看着他的背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有本事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流氓啊!
溫斯頓訂的臥室是雙人榻榻米。
牀褥已經鋪好,一眼看過去很有感覺。
“爲什麼榻榻米上要放一直玫瑰花?”亨特歪着腦袋問。
“大概我訂房間的時候說是兩個人,被誤以爲是夫妻或者情侶了吧。”
溫斯頓將玫瑰花撿了起來:“你不喜歡?”
“那就扔掉就好了。放一支玫瑰花確實很違和。”
溫斯頓正要走向窗邊,亨特趕緊拽住了他。
“算了吧!它已經開放了,把它扔出去無人欣賞的話,多可惜。”
亨特伸手將它接了回來,重新放到了枕頭上。
有些事物生而脆弱而美麗,也許就是爲了被呵護的吧。
“亨特,你真的容易心軟又溫柔。”溫斯頓說。
“那你呢?如果沒有我,你會把它扔掉嗎?”
“不適合我的東西,或者不是我想要的東西,我會視而不見。”
亨特低下頭來,他隱隱能感覺到溫斯頓殘忍而堅決的一面。
“我去淋浴啦!”
“去吧。”溫斯頓取出了手機,開始瀏覽頁面。
亨特隨意地衝了衝熱水,換上新的浴衣,回到了房間裏。
他一邊擦着頭,一邊走到溫斯頓的身邊,發現他正在瀏覽關於石油和期貨的新聞。
“哇,這些東西我都不會去關注呢。”
溫斯頓隨手擡起胳膊,輕輕搭在亨特的肩膀上:“你要學會資產的合理配置,從而達到資產增值。否則就算你成爲了頂級賽車手,哪怕年薪過千萬,也會很快就花完。”
“你的錢都拿去投資了嗎?”亨特好奇地問。
“嗯。”
亨特是那種活在當下的人,而很明顯溫斯頓想得很長遠。
“所以,等又一天你離開了一級方程式,是打算從商嗎?”亨特好奇地問。
“不一定,但無論做什麼都要有寬裕的時間。”
“享受生活?”亨特歪着臉問。
溫斯頓卻笑了:“不僅僅是享受生活,還要看住不安分的心。”
“不安分的心?你的心不安分嗎?”
溫斯頓的笑意停留在脣間,他沒有回答亨特的問題,而是去淋浴了。
亨特卻跟在他的身後:“那要不然我也把我的薪水交給你?你幫我打理一下?”
“你就不怕我捲款跑了?”
“不怕。你不會。”
“那要是我生意失敗了,破產了呢?”溫斯頓的聲音從門的那一端傳來。
“只要……只要你別和我父親一樣酗酒做傻事……我們就一起重新來過,還清債務!”
“笨蛋。”
淋浴聲響起,溫斯頓的那一聲“笨蛋”輕輕地戳在亨特的心頭。
他忍不住一直在想,溫斯頓的“笨蛋”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覺得他不懂得理財,還是覺得在經濟上輕信他人的自己有點傻氣?
幾分鐘之後,溫斯頓走了出來,發現亨特還站在門口不遠處,於是開口問:“你怎麼了?”
“你爲什麼說我‘笨蛋’?”亨特問。
溫斯頓側過臉去,肩膀微微顫了顫,這是亨特第一次看見他失笑的表情。
“幹嘛笑?你是覺得我不該計較你說我是笨蛋嗎?”
溫斯頓低下身,撿起了那隻玫瑰花,輕輕碰了碰亨特的臉:“你的錢不用給我。你自己愛幹什麼就幹什麼。把你小時候住的房子買回來,最重要換一輛車,你那輛舊吉普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