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溫斯頓彷彿無所不知一般總能找到他。
“我忽然覺得這一場捉迷藏一點意思都沒有了。你總能找到我……”亨特含着煙仰着腦袋,遺憾地嘆了一口氣。
“你下次可以在更加明顯的地方抽菸。”溫斯頓在他的身邊坐下。
亨特似乎想到了什麼,壞笑着側過臉來對溫斯頓說:“其實我還真的蠻喜歡奧斯汀賽道的。特別是它的上衝和下降,高低起伏。”
“小孩子。”溫斯頓伸手要去拿亨特叼在嘴裏的煙。
但是亨特卻不滿地將腦袋歪過去:“小孩子的煙你不要抽!”
溫斯頓卻單手扣住了亨特的臉頰,手指伸過來直接將他的下脣往下撥弄。
亨特本想高呼犯規,誰知道牙關一鬆,煙就被溫斯頓拿走了。
“奧斯汀賽道高低起伏,你就喜歡的不得了了?”溫斯頓反問。
他含着被亨特咬出印子的菸蒂,輕輕吸了一口,又吐了出來。
“就像滾牀單!”亨特瞪着對方說。
“哦——”溫斯頓的聲音微微拉長,“坐在我身上那種?”
“對!坐在……”
對什麼鬼啊!
溫斯頓的脣角已經勾了起來。
亨特超級不滿啊!
明明是要勾溫斯頓的,怎麼又被這傢伙反套路了?
不玩了!
亨特起身就要走,溫斯頓卻擡手一把扣住了他的小腿:“你的煙不要了?”
“不要了,你慢慢抽!”
溫斯頓的手鬆開,真的在那裏慢慢抽菸了。
亨特扭頭就走了。
這樣不行啊!
以後再想套這個傢伙,一定要深思熟慮,看準機會再出手,絕對不能被這個傢伙反套!
三輪自由練習賽結束之後的當天凌晨一點,迎來了排位賽。
坐在賽車裏,亨特閉上眼睛,不斷回憶着奧斯汀賽道所有的關鍵點。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沈川就在他的身邊。
“亨特
,我們一直在你身邊。你知道,你的每一次比賽,都是我們更進一步的基礎。”
“我知道。”
亨特點了點頭。
奧斯汀賽道的觀衆席上已經接近沸騰狀態。
從最初他會爲這些聲音所驚擾煩惱,到現在他能習慣性地擯除所有打擾他的聲音,他知道自己的自控能力已經越來越強大了。
排位賽的競爭依舊充滿火藥味。歐文在Q1佔據主導地位,嫺熟的入彎出彎,哪怕是在奧斯汀這樣的賽道,他的流暢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甚至於直升機航拍的畫面呈現出來的就彷彿他在大海中穿梭。
夏爾與溫斯頓的圈速不相上下,而且對於歐文也極具威脅感,但是在Q1結束之前,亨特的圈速不斷提升,穩定在他們二人之後。
Q2開始,競爭更加明顯。雖然是沒有硝煙的賽道,但是卻給觀衆以戰火瀰漫的感覺。歐文在第二輪排位賽的中段被夏爾所趕超,但是在尾段,溫斯頓將夏爾趕超,暫列第一。
到了Q3,前三名依舊在變化,觀衆們也緊張無比。
排位賽結束,溫斯頓拿到了杆位,夏爾排在第二,歐文第三,亨特保持了第四的排位吸引了媒體的視線,再沒有誰能用運氣來解釋這位年輕小將的發揮了。
而馬庫斯車隊也跟着水漲船高,比賽還沒結束就接到尼基集團要加大讚助的通知。
但是亨特卻並沒有爲自己排位賽的成績感到輕鬆。
他安靜地坐在位置上,喝着水,聽着技術官的分析。
從排位賽的圈速較量,他就知道熟悉賽道,又或者說熟悉這種高低落差風格的歐文他們確實領先於自己。
這種領先看似很微妙,好像一戳就能破開,但是亨特卻很明白要真的戳中,不是努力就夠的。
也許就想賽前溫斯頓所說的,要相信自己的感覺。
想要斬落比自己更強大的敵人,就要比對方更有殺氣。
“亨特……你這次要是能守住第四……”
馬庫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亨特塞了一個小麪包堵住了嘴。
“守住我的位置?我的身後是路特斯車隊的恩佐,邁凱輪車隊的杜楚尼,雷諾的佩尼,索博的唐納德……任何一個……只要我鬆一口氣就會壓着我的肩膀到我的前面去……馬庫斯,我們已經不再是要守住什麼的階段了。”
亨特的眼睛看着馬庫斯。
那雙眼睛沒有單純的熱情,相反很冷靜。
他知道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的處境,甚至於萬分清楚那些在他身後時刻準備趕超他的對手。
“是的……我們不僅僅是追趕者,也是別人的目標。”馬庫斯伸手摁住亨特的肩膀,以同樣含有力度的目光回望向他,“盡情去發揮你所有的技術。如果你瘋起來了,我們回陪你一起瘋。”
“謝了,我要的就是這個。”
亨特笑了起來。
馬庫斯有些恍惚,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成長反而跟不上這個小鬼頭了?
不……不……不,這樣的技術和決心又怎麼是屬於孩子的呢?
伊文·亨特已經是一個清楚自己目標是什麼的男人了。
而這個時候,紅牛車隊的歐文正在座椅上伸着懶腰。
“啊……好討厭啊!”
“怎麼了?因爲杆位被範恩·溫斯頓奪走了,還是夏爾又在你前面了?”車隊的技術官來到歐文的身邊笑着問。
“不,我討厭的是伊文·亨特就在我的身後。”
歐文蹙着眉頭,那雙漂亮的綠眼睛眯了起來。
他的雙手撐着下巴,右腳在地面上來回踩着。
“你在緊張?不是吧……歐文……”
“那小子想要碾過我。”歐文說。
“一級方程式的結果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定數。但是你的經驗和技巧在他之上……”
“你不知道,論駕駛技術,現在開在他前面的任何一個車手都不能保證自己比他好。但是這小子一旦鎖定了自己的目標,會讓你無法呼吸到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