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我無聊,而是你無聊。”
亨特再度露出被梗住的表情。
等他們回去的時候,發現原本的位置也沒有了。
亨特也沒了之前的興致。
兩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嘿,剛纔去酒吧體驗了一把之後,你有什麼想法?”
“要保證洗手間的數量。”溫斯頓回答。
亨特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
兩人會到了亨特的小公寓,訂好了明天下午去英國的機票。
一向沾了枕頭就睡着的亨特,到了下半夜卻頻繁地起身去洗手間。
當他第四次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溫斯頓直接打開了牀頭燈。
房間瞬間亮了起來,亨特有點不適應地伸手遮住眼睛。
“你怎麼了?”溫斯頓的眉頭蹙了起來。
因爲此刻的亨特不止頭髮被汗溼,嘴脣也發白,臉色很難看。
“不知道……一直覺得胃就像是扭起來了一樣,一陣一陣地疼……全身沒力氣……”亨特晃了回來,“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溫斯頓伸手摸了摸亨特的額頭:“你看起來像是急性腸胃炎。但是我們兩個這一天下來喫的東西都是一樣的。除非在酒吧裏你喝的那杯飲料有問題。”
“應該不至於吧……”亨特看起來十分疲倦的樣子。
“回來之後呢,你還吃了什麼嗎?”
“……你去淋浴的時候,我喝了一杯酸奶……”
溫斯頓起身,走到了垃圾桶邊,將酸奶盒子找了出來,看了一眼日期,回過頭來冷聲道:“過期了三個月,你不知道嗎?”
“……過期了嗎?我不記得了……”
“穿衣服,我送你去醫院。”
“要去醫院啊……”
“你想要脫水嗎?下一站比賽之前必須康復。”
溫斯頓的態度是強硬的。
亨特沒有辦法,只好穿上衣服。
來到門口,本來該低下身來繫鞋帶,但身體卻搖晃了起來,他剛嘆一口氣,溫斯頓便低下身來,單膝跪在他的面前,手指靈巧地將鞋帶繫好。
“謝謝……讓一級方程式的男神單膝跪地替我係鞋帶,真是何等榮幸……我竟然沒力氣拍照。”
“等你好了,隨便拍。”
去到了醫院,果然如同溫斯頓所說是急性腸胃炎,醫院給亨特安排了輸液。
到了早晨,胃痛情況有所緩解,亨特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只是他打電話給馬庫斯的時候,被罵到臭頭。
溫斯頓只是冷眼坐在旁邊,漠然地看着亨特。
今天下午是肯定無法趕去英國了,還好自由練習賽是下週纔開始。
當掛掉手機,亨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
“對不起啊……我現在把機票改簽一下,你先去英國吧。”亨特看向溫斯頓,可憐巴巴地說。
“不用了,我已經把我們兩個人的機票都改簽好了,後天去英國。”
“啊,什麼……法拉利車隊的米勒先生一定會恨死我……”
“我的發揮比你穩定,經驗也比你多,缺席一些賽前討論不會影響我最後的成績。”
幾分鐘的安靜之後,亨特忽然開口說:“謝謝。”
“謝什麼?”
“一個人最寶貴的莫過於時間。謝謝你在這裏陪着我。”
“沒什麼。”
亨特側過臉來看向溫斯頓:“輸液好無聊……你可以跟我說說話嗎?”
“你想說什麼?”
“你好冷場……我每次都要跟你找話題……”
“那好吧,我來找話題。你昨天晚上爲什麼沒有給自己點一杯酒?”
“……我沒到年紀,進去的時候用的是布魯借我的ID。”
溫斯頓歪了歪腦袋,表情明顯是說:這不是答案。
“好吧,好吧……是因爲我的父親。他是華爾街的一個股票經理人,投資失敗之後破產,一蹶不振終日酗酒。我的母親忍受不了,離開了這個家。我開卡丁車比賽,獎金還是有不少,一部分用來償還債務,一部分被他拿買酒。前年的某一天,我砸掉了所有的酒瓶,和他打了一架,他衝出門去繼續要買酒,然後……出了意外……所以我……”
亨特的聲音越來越發顫,眼睛裏的淚水不知不覺的流下來。
 
; 溫斯頓沉默着,亨特伸手用力抹開自己的眼淚。
他想要忍住,但是胸膛卻顫抖得更加厲害。
溫斯頓忽然伸出手臂,將他牀上撈了起來,一把摁進自己的懷裏。
“想哭就哭出來。”
溫斯頓的聲音很輕,卻在亨特的心頭溫柔地開了一個口子,早就積蓄太久的液體涌了出來。
亨特哽咽着,接着是小聲啜泣,然後放聲哭了出來。
溫斯頓的手指嵌入他的髮絲裏,輕輕摁着他的後腦。
“爲什麼你會對我這麼好呢?”
離開醫院的時候,亨特問。
“爲什麼那次你會抓錯了我的手呢?”溫斯頓反問。
“因爲你恰好站在我的身邊啊,我以爲你是麥莉啊!”
“也因爲你在我身邊,只是我沒有把你當作其他人。”溫斯頓回答。
當他們回到亨特的公寓,就看見溫斯頓打開了亨特的冰箱,將裏面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扔掉了。
什麼番茄醬、乳酪、芝士麪包切片、酸奶、墨西哥辣椒醬,甚至還有冰凍牛排。
扔東西的動作爽利而帥氣。
“喂喂!那個冰凍牛排肯定沒過期的!”亨特想要挽救。
“還有一個月就過期。目測你這個月回來的概率並不大。”溫斯頓看着亨特說。
亨特立刻詞窮了。
“以後喫東西前看一下日期。”
“哦……”
“但我估計你也不會放在心上。”
溫斯頓一針見血。
他們訂了第二天去英國的機票,晚上收拾完了行李,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溫斯頓明顯對電視不感興趣,拿着當月的財經雜誌十分專注地看着。
亨特也覺得晚上沒什麼有意思的節目,於是拿出手機開始打消消樂。
因爲在醫院裏一直沒充電,纔剛開機,他的手機就罷工了,只能拿去充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