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我的肩背有沒有讓你覺得安全?”
“你想太多了。”夏爾輕哼了一聲。
“你該減重了,不然太耗油。”
“關你屁事。”
歐文將他放回病牀上,說了沒兩句話,離別的時候,夏爾揚了揚下巴說:“別讓這一個賽季的個人積分冠軍旁落別家。”
已經要離開的歐文忽然回到牀邊,傾下身來,單手撐在夏爾的枕邊,笑容無比欠抽:“真難得,你對我竟然有所請求?”
“你腦子壞了?請求你個屁啊!”夏爾朝他比了箇中指。
“再會,魯道夫。”
歐文轉身離去,夏爾不爽地想起這傢伙每次耍完自己都會好像很熟一樣叫他的名字“魯道夫”。可這一次,自己有被他耍到哪裏嗎?
剩下的日子,夏爾躺在病牀上,刷着歐文每一站比賽不斷保持前三名的記錄,並且真的拿下了這個賽季的冠軍。
而夏爾,閉上眼睛看到的都是自己與歐文從未進行的較量,不斷模擬着超越對方的細節。
心臟的躍動,指尖的溫度,都變得不一樣。
而病牀上的修養時間也如此難熬。
夏爾的手機裏始終保留着歐文在最後一站比賽結束的時候發給他的短信:我拿到冠軍了,但是沒有你的賽季很無聊。
這一年的聖誕節前,夏爾閃電結婚了,對象並不是莫妮卡,而是陪伴了他整整兩個月的一位小護士。
夏爾打了個電話給歐文:“喂,我要結婚了,你要不要來當伴郎?”
電話那端竟然傳來了歐文的笑聲:“你說你平常囂張跋扈得罪太多人,是不是連朋友都沒有?伴郎竟然要我來當?”
夏爾沒有說話了。
也許這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地以爲,歐文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這種朋友,和平常一起喝啤酒聊天談心的不一樣,是比所謂“朋友”更加特別的存在。
但歐文的笑聲,讓夏爾第一次覺得自尊心受到傷害。
“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目的只是通知你我要結婚了。”
夏爾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往常一樣張揚。
“嘿,魯道夫。”歐文電話那端的聲音有點輕。
“怎麼了?”
“你很容易陷入愛情,因爲你很需要被人愛以及被照顧的感覺,並不是爲了滿足你大男人的自尊心,而是你缺乏安全感。”
“不要說的好像你很瞭解我。”
歐文輕笑了一聲:“魯道夫,等到你遇到一個讓你很有安全感的人,你再通知我,我會做你的伴郎。”
“喂,你在咒我離婚嗎?”
“不是。我從來不會去做別人的伴郎,如果是你的話,我願意。但我這一生只打算做一次。所以你想好了再告訴我。”
那一刻,夏爾忽然一點都不生他的氣了。
“好。”
婚姻與愛情是兩碼事。
夏爾的第一段婚姻在雞飛狗跳中結束了。
結婚的時候,歐文沒有來。
簽了離婚協議的第一個晚上,歐文卻破天荒地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陪着夏爾在酒吧裏喝酒。
“這是我的錯。我沒有足夠多的時間陪伴她,也沒能照顧好她。”夏爾看着那一大杯啤酒說。
喝完了啤酒,兩人去打了一場保齡球,夏爾輸得一敗塗地,氣得很想用球砸地板。
“這只是保齡球而已,別那麼心急。”歐文的聲音又緩又長。
夏爾呼出一口氣來,學着歐文的樣子將球送出去,顯示大滿貫。
“你看,是吧。”
下一個賽季對於夏爾來說充實無比。因爲每一場比賽都必須竭盡所能,精力集中到要爆炸一般,因爲他的對手是歐文。他連續幾個月的腦內模擬和訓練終於展現了出來,他以2分的優勢摘下了這個賽季的個人積分冠軍。
“恭喜。”歐文笑着擁抱他,但是卻在媒體看不見的地方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氣得夏爾直想踹他。
可偏偏這傢伙總是雲淡風輕地笑,無論賽場廝殺如何尖銳,他會坦然接受任何結果。
後來,夏爾又結婚了,他打了個電話告訴歐文。
“要我做你的伴郎嗎?”歐文問。
“嗯……我也不確定。實在不行,你就做我兒子的伴郎吧。”
“好。”
大概就是因爲這樣的不確定,夏爾的太太在賽季中被爆出和夏爾的會計陷入愛河。媒體們紛紛猜測這會對夏爾的比賽造成影響,但是他很乾脆利落地再度以微弱的優勢從歐文那裏拿下了冠軍,然後很利落地向自己的第二任妻子送出了離婚協議。
簽字之後,夏爾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去了歐文所在的城市,兩個人連續打了幾天的桌球,夏爾都輸了。
“這一次離婚,你有什麼感悟?”
一起喫飯的時候,歐文拖着下巴問他。
“你看着我第二次失敗的婚姻,有什麼感悟?”
“愛情會莫名其妙地來,也會莫名其妙地離開。”歐文說。
“所以,不愛了的時候就放對方自由,這樣會想起相愛的時候也不會有太多的怨言。”夏爾回答。
“魯道夫。”
“嗯?”
“其實你很紳士,對女性也很溫柔。你很需要被愛,但從來不強求。”
“謝謝。”
之後連續兩個賽季,歐文問鼎了冠軍。
而夏爾在離婚之後的第三年,再次陷入了戀愛。
對方是一位女律師。
“女律師啊……會不會很強勢?”
歐文和夏爾在大獎賽的通道里遇上的時候,歐文和他閒聊了起來。
“是啊。”
“哦……你喜歡被控制的感覺。”歐文假裝明白的樣子摸了摸下巴。
“喂!你在瞎想什麼啊!”夏爾怒視對方。
“你覺得我在想什麼?”歐文問。
“反正不是什麼好事!”
“你說,你們辦事的時候,是你在上面,還是她在上面?”
“關你屁事!”
“啊,看來是她在上面,因爲你的臉紅了。”
“勞倫斯·歐文——”
夏爾真的很想揍死這個傢伙,拎着他的領子,看着他的眼睛卻揮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