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樓在沉思,而她身邊的崔玉蘭小姑娘臉色卻直接就變了。
“那個,我們還是換一家吧。”
葉小樓一愣,“爲啥要換?”
小姑娘見此,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說爲啥要換?
結果不等她說話,就見一個身段婀娜的女子,滿臉笑意的道:“呀,這不是阿蘭嗎?有日子沒見着你了,可是來找我家阿娟玩兒的?”
崔玉蘭恨不得翻個白眼,她纔不會來找錢娟那個事兒精玩兒呢。
而那女子自然不知她想什麼,反而親切的道:“不過她這會兒沒在鋪子裏呢,咦,這位是?”
“呦,這小娘子可真是個小美人兒,看看這皮膚,這長相,這該不會就是你剛進門的新嫂嫂吧?”
崔玉蘭撇了撇嘴,哼,明知故問,就不信你不知道。
不過既然被對方堵住了,也不好轉身就走,於是不情不願,神色淡淡的道:“錢家嬸嬸好。”
“我不是來找錢娟玩兒的,我是陪我嫂嫂挑點料子做新衣服的。”
那女子見狀,自來熟的一把拉過葉小樓的手道:“還真的是啊?誒呦,這是誰家的小娘子啊,一看就是有福氣的?想做什麼樣的衣裳,跟嬸嬸說,一定給你做的漂漂亮亮的。”
“咱們錦繡閣的繡娘不是嬸嬸跟你吹,這整個西城都找不到比這兒更好的了。”
這老闆娘還真不是一般的熱情,但從自家小姑子的表情來看,似乎兩家關係並不是那麼的好,你這熱情可就有待考究了。
葉小樓見此,面上不顯,卻十分禮貌疏離的問了聲好:“錢家嬸嬸好,我叫葉小樓,家就在甘泉寺的山腳下。”
“嗯,想做幾件中衣,在買兩件出門穿的衣服,不知可有成衣賣?”
老闆娘聽完笑着道:“葉小樓,這名字好聽,難怪長的這麼鍾靈俊秀,原來是人傑地靈啊,那甘泉寺可是個福地呢。”
“要說這成衣,還真有,最近繡娘做了好幾個新樣式的,保準你喜歡。”
“來--”
說完拉着葉小樓來到幾個小娘子的身邊,指着牆上那件羅裙道:“這是咱們繡娘新作的一款白蝶裙,用的是上好的織錦緞,繡了三天三夜才做了這麼一條,配你剛剛好。”
“春兒,快把這裙子拿過來。”
不得不說,這果然是做聲音的人,那好聽話張嘴就來。
只是她這話一落,之前那幾個小娘子臉色都不好了。
“老闆娘,這可是我們先看中的裙子。”
“就是,我們還沒看完呢,憑什麼先她看啊?”
隨後輕蔑的撇了葉小樓一眼道:“在說,她看了買的起嗎?”
“就算買的起,她穿的起嗎?這緞子可不是誰都能穿的。”
這話一落,老闆娘臉色一僵,只是不等開口,身邊小姑子崔玉蘭就不爽了。
直接擡着下巴,瞪大了眼睛道:“你瞧不起誰呢?”
“你以爲別人都跟你們一樣啊,只配穿棉麻?”
“我嫂嫂可是秀才娘子,別說錦緞可穿,金飾玉品也戴得,而且我們全家都能戴。”
麼呀?你穿戴一個給我看看?”
“你有膽子嗎?”
對方被噎的臉色通紅道:“你---”
隨後氣呼呼的道:“我,我們明珠馬上也是秀才娘子了,自然能穿得,這裙子我們要了。”
“老闆娘,這裙子多少錢?”
“哼,光說有什麼用?買的起嗎你們?”
崔玉蘭小姑娘見此,氣呼呼的道:“還馬上成秀才娘子,那也得能嫁過去纔算。”
“搶自己堂姐的親事,也不怕遭天譴,下地獄?簡直傷風敗俗,恬不知恥。”
那小姑娘一聽,頓時怒了,指着她道:“你--”
“你血口噴人。”
崔玉蘭聽完則翻了個白眼道:“誰血口噴人了,不信你自己問啊,一羣馬屁精,呸。”
“你--”
“你在說一遍?”
崔玉蘭纔不怕呢,把下巴楊的高高的,“怎麼,想打架啊,你打個試試。”
這架勢頗有幾分潑皮無賴之意,氣的那小娘子渾身直抖。
而叫葉明珠的小姑娘,更是臉色鐵青,眼神慍怒的看了一眼葉小樓她們,隨後一把將人拽到身後道:“崔姑娘,飯可以亂喫,話可不能亂說,你這樣平白敗壞我名聲是何道理?”
“這親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來搶奪一說?”
“你也是讀書人家的女兒,怎這般不知禮,與市井潑婦何異?”
這話一落,崔玉蘭小姑娘氣的頓時臉色通紅,剛要開口,結果葉小樓直接將她拽住了,隨後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眼神冰冷帶着嘲諷的的道:“是不是亂說你心裏沒數嗎?我的好堂妹?”
這話一落,衆人都是一臉懵逼。
這啥情況?
而作爲錦繡閣的老闆娘,也萬萬沒想到,竟直接上演了一場認親的戲碼。
不過她自然不能任由這羣小娘子在店裏吵架,多影響生意啊。
於是趕忙笑着打圓場道:“誒呀,這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沒想到還是一家人呢。”
“不過是一條裙子嘛,何必傷了和氣,春兒,在去拿幾條過來,給小娘子們選。”
而被圍在中間的葉明珠,在聽到葉小樓那句話後,臉色就更差了,雙手緊緊的絞着帕子。
擡起頭死死的盯着眼前這張極美又高傲的臉,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
自己永遠只能站在腳落,偷偷仰望羨慕着那個打扮的精緻脫俗,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尤其看到那一張吹彈可破的肌膚,她嫉妒的都要發狂。
怎麼可能?
她不是在鄉下天天種地割豬草嗎?
怎麼可能還有會有這麼好的皮膚,不應該又黑又瘦的嗎?
這樣的她要是讓和哥哥看到了……
想到這裏葉明珠緊緊咬住了下脣。
其實葉明珠長的不差,比小家碧玉還要稍美上幾分,可是隻要有葉小樓在,她瞬間就會泯滅衆人,這讓她氣的都要發狂了。
這個賤人,怎麼不淹死她?
可她偏命大,不僅活了過來,居然還好命的嫁給了南康城有名的才子,簡直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