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爺明顯面露不耐,不過也不好範了衆怒,只能問道:“你是她兒媳婦,你怎麼說?”
劉梅一時都傻了,可她在傻也知道不能恩將仇報,可是讓她說自己婆婆的不是,她麪糰一樣的性子,她又開不了口。
最後只能哭着道:“大人明鑑,此事與崔家人無關。”
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然而,萬萬沒想到,那個官差眼神一橫道:“如何無關?本官親眼看到對方施暴在先。”
劉梅一聽嚇傻了,一個勁的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是--”
還沒等說完,那官差直接冷聲道:“不是這樣的是什麼樣的?”
“哼,既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那就全部帶走,回衙門慢慢說。”
這話一落所有人都是一驚,顯然對方來者不善。
而賀氏也慌了,“官爺,人是我打的,我去就行了,抓我兒媳婦做什麼?”
“我家女兒更是無辜,她還未出閣,怎好去衙門走一遭?”
那官差一聽,臉色一冷道:“你女兒出沒出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負責辦案,你最好乖乖聽話,難不成你們想抗法不從?”
賀氏被氣的半死,這會也急了,“你這個官差怎這麼說話的?你知道我兒子是誰嗎?我兒子---”
還沒等說完,那官差冷笑一聲道:“崔大才子嘛,那又如何?”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兒子不過是個秀才罷了。”
“來人,帶走。”
這突如其來的一切發生的都實在太快了,圍觀羣衆一臉不解之色,平時這些當差的見到崔家人,各個都是臉上帶笑,好一頓奉承,可今天是怎麼了?
居然當街抓人不說,連人家爲出閣的女兒都要抓進班房,而且,不分青紅皁白。
而王寡婦也一臉懵逼之色,不明白爲啥今天的官差如此向着她。
然而她可不管這些,憑什麼就自己倒黴,她還捱打了呢,去衙門就去衙門,她一半老徐娘怕什麼?
可別忘了,賀氏身邊還有一個兒媳婦和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呢。
要急也是她着急。
哼,賀氏去了到無妨,可她兒媳婦那是秀才娘子,將來兒子要是更近一步就是舉人老爺,或者進士及第。
呵,到時候有一個去過班房的老孃,連帶着媳婦兒和妹妹,那纔好玩兒呢。
這麼算下來,太划算了,心裏頭也甚是解恨。
可能別人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但是,葉小樓隱隱感覺到了不太對勁。
不會是那個縣令知道了些什麼吧?
或者在算計什麼?
這班房是絕對不能去的,等到了那如何可就由不得她了。
於是直接冷聲道:“這位差爺且慢。”
“話雖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那也是要犯法。”
“不知我們犯了什麼法?”
“她毆打兒媳,逼良爲娼你不管,反倒是管我們這等見義勇爲,拔刀相助之人,這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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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我家相公雖是個秀才,但也是讀書人,不說南康城的知縣老爺極具愛才之心,多次公開誇讚與他,就說這寧安府的知府大人對我家相公也另眼相待。”
“這樣的罪責你承擔的氣嗎?”
葉小樓一頓呵斥,那個官差臉色越發難看,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公開違逆,而且還據理力爭。
“伶牙俐齒,你要是不心虛,怎會不敢去縣衙一遭?”
葉小樓見此,眼神一冷道:“我有什麼好心虛的?事實勝於雄辯,王寡婦她咎由自取,我等見義勇爲,作爲官府不但不褒獎,居然還要倒打一耙,是何道理?”
“難不成王寡婦給了你好處?這可是賄賂,那是犯法的。”
王寡婦一聽急了,“你這個賤人別胡說,我跟這個官爺根本不認識。”
葉小樓冷眼道:“認識不認識,只有你們自己知道。”
“你--”
王寡婦氣的半死,而那個官差此刻更是臉色鐵青,手拿佩刀舉在身前道:“你是鐵了心的不跟我們去衙門了?”
賀氏見此臉色一白,這衙門是不能去的,可也不能硬來啊。
就在她焦急不已的時候,葉小樓眯起了眼睛,“我葉氏不才,雖是一介女流,可我家相公是讀書人,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絕對不能丟了這氣節?”
“我們明明是在做好事,在場所有人都可做見證,可官差大人卻不分青紅皁白硬要虜我們去衙門,這哪裏是在斷案,這分明是想要我們的命。”
“士可殺不可辱,就算身死,也絕不能丟了清譽,讓我家相公蒙羞。”
說完,葉小樓迅速將賀氏和小姑子護在了身後。
她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這衙門是絕對不能去的,一旦去了就交代在那裏了。
看來這個知縣怕是要瘋了,做事竟如此不管不顧。
她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保住命,對方算上那個官差,一行七人,葉小樓一個肯定分身乏術,因此將來人拽來之後,低聲道:“娘,大妹,一會兒我攔住這些人片刻,你們就跑,能跑多遠跑多遠,先躲起來保住命在圖其他。”
賀氏的臉色刷的一白,她不過就是打個架,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以前她也不是沒打過,她還動過刀呢,也沒見如何啊---
可她同樣知道,對方心懷惡意,要是兒媳婦和女兒進了衙門,那以後還怎麼活?牢房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就算什麼事兒都沒有,平白無故走上一圈,也會受人詬病。
女兒家還怎麼做人?
想到這兒她臉色鐵青,崔玉蘭也沒好到哪裏去,她都要哭了,要早知道這樣,她一定不會拽嫂嫂過來,一定不會。
然而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並且,這事就算崔家不參與,肯定也會有別的事兒等着,既然被對方盯上了,那早晚都避不過的。
而就在彼此爭鋒相對,眼瞅着要蓄勢待發,兵戎相見的時候,忽然身旁傳出了一聲爆呵。
“讓開,都讓開,按察使司辦案,閒雜人等退避。”
這突然的聲音傳來,人羣中一陣騷動,隨後又一波官兵走了過來。
爲首的是一個穿着青色帶着補子官服的年輕男子,長的十分英俊神武,面黑如鐵,可是當看輕是誰之後,葉小樓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