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六零時光俏 >第二四四章 利用
    沈老頭爲了半塊煤球跟小芳媽吵了半個多少小時,最後連讓他當市長的兒子過來助陣的話都嚷了出來。

    沈玫在他們吵到半程的時候從家裏出來,小芳媽一看她的氣勢馬上緊張起來,就怕來個厲害的自己招架不住。

    可是沈玫卻如平常一樣,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地從他們身邊走過,直接上樓找周小安來了。

    躲在爐子後邊給老人燒洗腳水的沈媽媽看女兒走了,更是嚇得直搓手,囁嚅着在沈玫身後叮囑她,“小玫,別惹你爺生氣,大人的事你別摻和……”

    沈玫是沒打算摻和,她根本就把沈老頭當陌生人一樣,眼風都沒瞟給他一個。

    周小安不解,“你爺爺把你爸爸都搬出來了,你不去勸勸?”這對沈市長的影響多不好啊,沈玫畢竟是沈市長的女兒,在這種時候還是要維護他的。

    沈玫笑,“就他那樣兒,他說沈市長是他兒子誰信啊?哪個市長的父親能爲了半塊煤球跟人吵起來?還要拉兒子過來助陣!哪個市長能這麼不值錢?大家聽了都得以爲他老糊塗了做美夢呢!”

    “這種事兒他也不是第一回幹了,在解放區的時候他爲了佔鄰居幾棵穀子苗的便宜,還要讓沈衛國帶兵把人家崩了呢!

    跟沈市長住市委家屬樓的時候,鄰居新買的肉,就掛自行車車把上,進屋送個東西的功夫,就讓他提溜家裏來了,那人丟的就沒法說了。”

    “他覺得自己的家底兒都捐給革命了,自己就是大功臣,走到哪都這麼又橫又不講理,搬一次家丟一圈兒人,他乾的丟人事兒多了去了,以後你就知道了。”

    沈玫在周小安這兒待了一個多小時,走的時候沈老頭的架才吵到尾聲,最後小芳媽賠了他一塊煤球才心滿意足地大勝而歸。

    小芳媽是誰?那是全樓裏有名的只進不出!竟然能讓沈老頭就這麼給訛去一塊煤球,可見沈老頭的功力有多高了。

    當然,小芳媽也不是好欺負的,從此開始跟沈老頭死掐起來,樓裏每天下班都能聽到他們此起彼伏的爭吵,大家出來做飯的勁頭都比以前足了。

    家裏熱熱鬧鬧,廠裏也迎來了結婚高峯期。

    馬上要七一了,很多新人都趕着這段時間領證,沈玫喫午飯的時候跟周小安比劃,“一上午就開出去十張結婚介紹信!工會可有得忙了!”

    他們廠委只負責給開介紹信,工會可是得負責政審的,還得在婚禮的時候代表組織去送溫暖、做現場發言,一天幾十對,可不是得忙個人仰馬翻。

    結婚的多,禮金也花出去的多。廠委機關的必須隨,每對五毛,車間的看個人意願,一般都是三毛。

    周小安一個星期隨出去十六份機關的,跟着牛大姐隨出去兩份車間的。

    一般車間的結婚他們不認識的就不隨了,周小安幾乎誰都不認識,就跟着牛大姐來。

    隨出去那麼多禮金,結婚儀式也參加了好不少,卻一頓婚宴都沒喫到。

    這個時候除非特別疼孩子特別有家底的人家才能辦得起婚宴,絕大多數人結婚也就買幾斤糖塊、瓜子就算過去了。

    去喫喜宴的人除了禮金以外還要自備糧票,男人四兩,女人三兩,菜就算主人家請客了。

    周小安不但沒喫到喜宴,連糖果瓜子都只吃到一點點,畢竟一個小碟子在同事們手中

    輪一圈,最後還得給主人家剩回去一點,誰也不敢真喫。

    所以很多人都是白天領證,晚上下班的時候請領導同事和親戚朋友過來舉行一個結婚儀式就算完事兒。

    又是一場下班後的婚禮,周小安捏着婚宴上拿來的四五顆瓜子,興致勃勃地看寧大姐帶着工會的一個小幹事來送溫暖,一個搪瓷臉盆,一條毛巾,一個肥皂盒,這是工會送溫暖標配。

    沈玫聽夠了千篇一律的“互相扶持,爲革命事業努力奮鬥”的賀詞,塞給周小安幾塊她自己帶的糖塊,拉着她去參觀人家的新房。

    說是新房,其實就是一間十幾平米小屋裏隔出來的雙人牀,葦子席用木條釘上,跟外間的父母弟妹隔出來,就是一間最常見的新房了。

    婚牀上就是兩個人的舊鋪蓋合在一起,連一塊雙人牀單都沒有,藍白格子和紅白格子兩塊單人牀單拼起來,一對新人就要這麼開始新生活了。

    “新娘家裏弟妹多,結婚證早領了,憑結婚證買的東西都讓孃家媽扣下來,留着給她弟弟結婚用呢!”

    沈玫指導周小安,“你看看婆婆和小姑子那臉色就知道了!以後且有得爲這事兒鬧呢!”

    六月末的這段日子,周小安和沈玫一個是家人都不在,一個是不想回家糟心,幾乎每天下班都往婚禮上跑,看看熱鬧吐吐槽,反正這個年代什麼娛樂都沒有,一羣人聚在一起鬧騰一下也挺有意思的。

    周小安甚至還出名了,運輸科的張大姐專程找上她,“小周,大姐看你挺熱心的,我侄女下週結婚,她父母都沒了,就得我幫她張羅,你來幫大姐忙活忙活吧!”

    正好沈玫被派去市委學習班進修了,周小安這段時間沒人陪她玩兒,她跟張大姐雖然不熟,可人家主動找她幫忙,怎麼說都是對她的信任,就欣然答應了。

    去百貨幫忙排隊買糖果,去搶購商店新來的花牀單,甚至還幫着剪了大紅喜字佈置新房。

    最後在結婚當天還幫着收了禮金。

    新娘和新郎都是一線工人,按理說不該來廠委機關收禮金,這邊跟他們有私交的自然會送過去,沒有私交的也不會去參加婚禮。

    可張大姐在門口喊了一嗓子“小周你幫我收禮金”,周小安再回去,大家就都準備好三毛錢等着她了。

    採購科、人事科、廠委,一共六七十人,周小安收上來將近二十塊錢的禮金,甚至其他科室的人看到周小安在幫忙收禮金,還會主動過來隨禮。

    張大姐拿着二十多塊錢的禮金樂得合不攏嘴,“小周,婚禮那天你可早點兒來!”

    張大姐侄女的婚禮還是在晚上舉行的,兩個新人都是廠裏職工,可工齡不夠,還不夠分房子資格,只能跟父母擠在一間小平房裏。

    房子實在太小,連結婚儀式都是在院子裏舉行的,禮成之後大家陸續進新房參觀,張大姐拉住周小安,“小周,你去幫大姐看看,這熱水怎麼還不來!沒什麼好招待同事們的,總不能連口水都不讓大家喝上!”

    周小安也來過新房幾次,熟門熟路地去看熱水,等她提着一大壺熱水繞近路回來的時候,正好聽見張大姐在跟新娘的工段長抱怨:

    “年紀小,不懂事,熱心要來幫忙,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她。那新房離過婚的進去多不吉利!我要是不把她支走,直不楞瞪就進去了!你說說,這要是讓男方知道了,得多膈應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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