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六零時光俏 >第二七七章 張天來
    周小安後退一步,被刀疤臉看得手心直出汗,“我,我,你是誰?”

    刀疤臉點點頭,“你那裏有我一封信。”

    周小安張了張嘴,馬上想起來,“你,張幼林……”

    刀疤臉可能知道自己的殺傷力,一隻手插在褲兜裏,做了一個隨意而讓人心理放鬆的姿態,“我是張天來。”

    哦!就是那個威脅張幼林要踢他屁股的張天來!

    周小安覺得她能理解張幼林爲什麼不肯給他回信了,一想到自己在對着這樣一位凶神惡煞的仁兄說話,她也肯定會詞窮寫不出信來的。

    “那個,哦!對!信!”周小安趕緊把手伸進挎包,從裏面拿出張幼林那個胡亂疊起來的信紙,交出去的時候非常爲張幼林擔心。

    如果知道張天來是這樣的一個人,她肯定找個信封幫他把信裝起來,遮掩一下也好啊!

    這麼明目張膽地敷衍人家,會不會被追殺啊!?

    畢竟這位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善類……

    張天來接過信,周小安小聲爲張幼林辯解了一下,“我們回來的匆忙,他沒時間寫信,就寫了幾個字,以後……”

    她想說以後張幼林會好好回信,可想想他那個什麼都不在乎的德行,還是不敢貿然保證。

    這位看樣子就不是好忽悠的,她可不敢留下隱患。

    張天來看着手裏那張皺巴巴胡亂疊起來的紙,拿起來看了看外面“張天來親啓”那幾個字,忽然笑了一下。

    他一邊臉的肌肉和神經可能都受損嚴重,這個笑讓他的表情更加扭曲。

    周小安覺得自己手心裏冰涼的汗水都要流成小河了,用力吞了一下口水,纔沒讓自己失禮地轉身跑掉或者張大嘴巴叫出來。

    張天來也很明白自己笑的樣子有多驚悚,只露出一瞬的笑容馬上隱沒。

    他把信紙裝到褲兜裏,指了指那個狗窩一樣的小棚子,“郝善德晚上六點能回來,你六點十分過來吧。”

    周小安點頭,“那我先回去了,再見,張……張天來同志……”

    周小安有點不確定該叫他什麼,看身材他應該挺年輕,看臉卻完全看不出年齡,他所有的面部特徵都被那道刀疤佔據了。

    既然他敢明目張膽地教訓張幼林,那就肯定是長輩或者年齡大他不少,可又怕叫叔叔出錯,只好叫這個天下大同的稱呼比較保險。

    張天來面無表情地介紹自己,“我父親是張家以前的花匠,我比幼林大七歲。”

    這麼敏銳的觀察力!

    周小安對他更猜不透了。

    他能毫不避諱地給張幼林寫信,敢讓高音喇叭廣播他的電話,一點都不避諱跟張幼林接觸,當然不會在周小安面前隱瞞他們的關係。

    可能他們的關係早就是公開的,根本隱瞞不了。

    花匠的兒子,那不是被打資本家“剝削壓迫”的典型代表嗎?不是應該對張幼林這個大少爺恨之入骨嗎?

    怎麼還會追着給他寫信,他不肯回信還氣急敗壞地要找上門去踢他的屁股?

    周小安好奇極了,卻不能問,也不敢問。

    張天來跟上她的腳步,走在他略前面一點,開始語氣平緩地問她,“幼林最近有沒有出疹子?”

    周小安看看拉了自己辦個身位的張天來,這個位置她正好能看到他,他卻看不到她,而且還把他一側的傷疤

    都藏了起來,讓她不再那麼緊張了:

    “沒有吧……他能喫能睡上躥下跳地脾氣還不怎麼好,不像生病的樣子。”

    後面的話是周小安故意說的,既然張天來那麼想讓張幼林回信,肯定是希望多知道他的現狀的。

    她說得模糊一點,也好試探他一下。

    如果他是衝張幼林來的,那就會追問下去。如果他別有目的,比如說郝善德,那她就要好好防範一下了。

    畢竟他忽然出現的地方太敏感了,她只是從張幼林那裏知道有這麼個人,他又是這副樣子,當然不會輕信他。

    她不是歧視他的傷疤,可是相由心生,一個人的外貌和目光就是他的一部分,他的經歷和心理都會通過這些體現出來一些。

    “脾氣不好?幼林又跟人打架了?”張天來馬上找到了周小安話裏的關鍵。

    周小安放下一半的心來,“他沒跟人打架,每天跟小二黑較勁,被追得滿村子跑,還試圖把人家剛生的小牛犢拉來泡藥浴。仇越結越深,現在每天生產隊放工,大家都會蹲在門口看完小二黑追他再回家喫飯。”

    張幼林鬥牛真的是成了全村的娛樂項目了。

    張天來輕輕地笑了出來,低沉的聲音從胸腔裏震動出來,看不見他的刀疤,只聽聲音會覺得非常悅耳。

    “幼林從小就特別聰明,到哪都討人喜歡。”

    周小安目瞪口呆,張天來同志您是從哪裏得出張幼林討人喜歡的?我剛纔明明說得是他連牛都能招惹好不好?!

    張天來接着問周小安,“他還在跟《雜方拾遺》較勁?有沒有又研究出來什麼新藥?是不是又騙人吃藥了?”

    周小安只好把他到處推銷藥膳、薰蚊子把全隊人都薰跑、還騙她喫奇怪的葉子的事說了。

    張天來很顯然是很渴望聽這些的,一邊走路頭一遍衝她這邊微微偏過來一點,臉上會不自覺地露出淡淡的笑容。

    只看這一邊臉,其實他長得還不錯。

    特別硬朗的一張臉,連目光都柔和不少。

    周小安的媽媽是律師,從小耳濡目染,她知道不少安撫人或者讓人放下心裏防備的肢體語言。

    從見面起,張天來就一直用他的肢體語言讓她放鬆,放下防備,甚至開始信任他,循着他的暗示給他講張幼林的瑣事。

    運用得非常自然嫺熟,一看就是精通此道。

    當然,這也都是周小安能看出來的部分,可能還有很多她看不出來的部分。

    畢竟她即使看出來了,還是按照他的暗示開始給他詳細地說了很多張幼林的事。

    雖然她十分注意,說得都是無關緊要的日常瑣事,可還是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了。

    可能發現了周小安的想法,兩人走出大雜院的範圍,張天來在一棵大樹下站定,還是用他沒有傷疤的那側臉對着周小安,“幼林從會說話開始我就帶着他玩,明面上我是他的跟班,實際上他叫了我二十多年哥哥。”

    周小安有點不想聽後面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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