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六零時光俏 >第646章 添把火
    周小安不止要看戲,還要添把火。

    蔣勝男的事還沒現出端倪,周家、王家幾口人就先把顧方和顧月明鬧騰得焦頭爛額了。

    沈荷花和王老太太躺在牀上不能動,可他們能動嘴,能支使王臘梅和沈荷花家的大丫、二丫啊!

    再加上週小安他們的暗中推動,整個醫院,甚至半個沛州都知道了,顧大成的兒子顧雲開出車禍的時候被司機捨身相救,顧家感激不盡,不但要對他負責,照顧他終生,還要照顧他背後那一大家子。

    甚至已經有人有鼻子有眼睛地傳出來,顧雲開要娶周家的女兒,以後好方便照顧周家人。

    這個年代這種事並不少見,娶戰友的姐妹爲了照顧他一家的事屢見不鮮,甚至還會見諸報端作爲先進事蹟來傳頌,娶救命恩人的妹妹,那更是順理成章的事。

    顧方和顧月明對此也有所耳聞,可他們本就抱着這樣的想法,又一向自視清高,沒人會對他們說得太多,能聽到的傳言也就非常有限。

    母女倆一直都以爲事情正在向他們預期的方向發展下去,顧雲開康復以後沈閱海就會來主動找他們談周小安的事了。所以並沒有出面澄清,甚至還在幾個關鍵場合模糊不清地默認了下來。

    這就更加助長謠言,不,現在已經不是謠言,而是實實在在的事實了。王老太太已經讓顧家趕緊把在郊縣的王天明和王天亮轉學接到沛州,他們王家的孫子,當然得來大城市上學以後纔能有大出息!

    而且王鎖柱還在支邊改造呢!趕緊把她大孫子整回來呀!這纔是他們家最重要的事!

    還有小土豆那個狼崽子!沈閱海跟公安局官官相護,他們普通老百姓沒辦法,顧家可是大官兒!趕緊去把他抓起來!去舉報沈閱海!去把周小安抓來伺候他們贖罪!

    顧方嘴上答應得痛快,轉身就拋到腦後。

    等顧雲開跟周小安的事定下來,這些人肯定就一窩端扔回鄉下老家了!一羣壞分子還想脫離管制來大城市?當黨和國家政策是玩笑嗎?

    但周家人和顧家人卻不這麼想,他們在高幹病房裏喫着大米白麪的病號飯,住着單間病房,被護士一天幾遍溫聲細語地照顧着,一下就覺得全家以後就都能享受高幹待遇了!

    他們底氣足了,腰板兒也硬了,甚至剛來到城市畏畏縮縮的大丫和二丫都敢去食堂要小竈了。

    周小林正在經受着幻肢痛的折磨,又沒人跟他說這些,除了看到王老太太和沈荷花受傷,請護士幫忙去找周小安,想再罵她一頓,別的什麼都做不了。

    可高幹病房裏的護士誰都不敢接茬,上次那個臨時來盤點的,現在已經被判刑扔到不知道哪個艱苦的勞改農場去改造了,誰還敢再找死?

    那個小護士工作玩忽職守擅自離崗,收受壞分子的賄賂造成重大事故,在這個貪污幾千塊就可以槍斃的年代,她這已經算是非常嚴重的錯誤了。

    不用沈閱海特殊做什麼,只讓法院公平宣判,她這輩子就已經毀了。

    所以這一層的醫護人員都萬分謹慎,即使醫院不開大會組織學習,他們也不敢跟周家這幾個病房的人多說一句話。

    甚至醫院單獨把二樓東邊的病房都空出來,就住他們這幾個病人,就怕再造成什麼壞影響。

    周家人更加覺得自己待遇優厚,都狂歡一樣,認爲自己可以在醫院裏橫着走了。

    甚至二叔公還打電話過來,說王福昌和馬三妹在跟政府申請,要來沛州照顧生病的老孃。看樣子是打算來了就再不回去了!

    只有周小玲,無論王臘梅打多少電話,她都沒再來沛州一次,也對家裏的事一言不發,保持着詭異的沉默。

    顧雲開終於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周小安已經能坐起來了。她又一次用她小妖怪一樣的康復能力讓於老激動得直翹鬍子。

    別人半個月能好的傷,她只用了三、五天就熬了過來。

    她終於能挪動了,沈閱海也開始準備帶她去溫泉山莊。她身上的淤青還沒褪,腹背還是痠疼不能用力氣,於老說多泡泡溫泉有助於恢復,那就趕緊搬去。

    一想到那些能傷害她的人都住在這個醫院裏,他連覺都不敢睡踏實了。

    不過走之前周小安還有點事需要辦,她得先給自己出口氣再走!

    這天一早,沛州醫院高幹病房二樓東側的病房只留下周小林和沈荷花幾個病人,醫護人員忽然消失得乾乾淨淨,一隊士兵守在走廊裏,連這邊的樓梯都被封鎖了。

    一名通訊兵動作利落地拉了一根電話線過來,把電話放到周小林的病房就開始接通電話。

    同時幾名士兵把沈荷花和王老太太連牀帶人一起擡了過來,周家、王家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這裏。

    通訊兵接通電話,直接把話筒給了王臘梅,王臘梅已經被門外戒備森嚴的士兵嚇得腿軟,戰戰兢兢地拿起話筒,那邊忽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嚎,“奶!大姑!救命!”

    連離話筒好幾米遠的王老太太都聽出來了,在牀上掙扎着要撲過來,“鐵柱!是鐵柱!奶可憐的大孫子喲!”

    王鐵柱這些天忽然被嚴密控制起來,每天干不完的活,受不完的罪,現在可算聯繫上親人了,狼哭鬼嚎地求救,“奶!我要被欺負死了!我活不了了!奶!你讓我大姑救救我!我死了咱們老王家就斷子絕孫了!”

    王鐵柱簡直字字血淚,“奶!錢不夠!沒錢我就得受罪!冬天刨凍土睡大雪窩子,春天去都是冰渣的泥溝子裏清淤,jj都凍沒了!咱們老王家要絕後了!”

    王老太太急得全身哆嗦,老淚縱橫,“作孽啊!這是作了什麼孽啊!”衝着王臘梅使勁兒捶牀,多年不叫的小名都叫出來了,“大妮子!那是你親侄子!咱們老王家就剩這麼一個後了!你還不使把勁兒!!”

    那頭王鐵柱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叫,“奶!大姑!他們讓狼狗追我咬啊!我一天一天跑!停下來就挨咬!腿都咬爛了!他們要把我扔螞蝗泡子(大水坑)裏去!進去就叮一身螞蝗!腿就得爛掉了啊!血都給吸乾了!我活不成了!救命啊!”

    整個屋子裏的人都急得團團轉,只聽電話那頭王鐵柱的慘叫一聲比一聲不似人聲,他們在這邊卻無能爲力。

    王老太太自己動不了,拿起牀頭的茶缸子就扔向王臘梅,“趕緊去找老顧家!說啥也得把鐵柱整回來!他們不答應就把林子擡到他們門口去!讓大夥看看他們這一家子忘恩負義的!快去!”

    王臘梅慌慌張張地要往出跑,門忽然打開,沈閱海推着周小安走了進來,旁邊還跟着小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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