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說,他急需要幾盆上好的墨菊用來給上司送禮,京都找不到合適的,讓周懷海從清泉寺幫他求幾盆。
同信一起的,還有兩張千兩銀票。
信讀完了,周老爺子皺了皺眉。
“清泉寺倒是有墨菊,可我聽孫澤年說,清泉寺的墨菊一共就三盆,全等着禮佛節的時候用呢。”
自從上次被周青氣的吐血,周老爺子的身體就一蹶不振。
吃了許久的湯藥都不管用,後來大夫建議他多去山野走走,聽聽佛經聽聽禪或許有效。
這些日子,周老爺子時常約了孫澤年去清泉寺。
一來二往的,倒也真精神了不少。
“可禮佛節要熱鬧三天,這三天,那花萬一蔫吧了折了咋辦?”
“是啊,而且咱們這裏距離京都,怎麼也得三五天路程,這路上萬一......”
周懷海打斷了王氏的話。
“路上不怕,得了墨菊咱們顧鏢車送到京都去,倒是娘說的,禮佛節熱鬧三天,保不齊這墨菊就要被摧殘了。”
說着,周懷海動了動身子。
“這樣,我和爹現在就去一趟清泉寺,看能不能和寺裏商量商量,買一盆出來。”
說行動就行動。
爺倆坐了轎輦出發。
因着周懷海還行動不便,到了寺院門口,從轎輦下來便由兩個護院小心翼翼攙扶着他。
“老爺,您瞧那個是不是周青啊?”
正進寺院大門,一個護院忽的指了前面的人。
周懷海頓時順着他指了的方向看過去。
前面,周青和周懷林正立在那裏說話,不知說了什麼,兩人臉上都掛着笑。
周懷海頓時黑了臉。
“前面那兩人是來做什麼的?”周老爺子朝一旁的知客僧問道。
因着周老爺子時常來清泉寺聽禪,知客僧對周老爺子雙手合一,行了個佛禮。
賣花?
周老爺子和周懷海相視一眼。
“爹。”周懷海將周老爺子拉到一側,“這倒是咱們拿回那張紙的機會。”
周老爺子眼皮一跳,看着周懷海。
周懷海便低低說了幾句。
周老爺子立刻拒絕,“不行,你這不是......”
不等周老爺子語落,周懷海就道:“爹,你忘了你是怎麼吐血的了?你忘了我是讓人怎麼打了?而且這清泉寺的墨菊,還未必賣呢!”
周老爺子一時間心亂如麻。
黑着臉猶豫了好大一會兒,緩緩閉眼嘆出一口氣,“罷了,左右不要命就是。”
“爹放心,我不是那不顧血親的人!”
周懷海轉頭點了一個護院,低聲吩咐幾句,那護院得令轉頭便進了寺院。
他一走,周老爺子便深吸一口氣,朝周懷林走去。
“林子?”
周懷林和周青正說話,忽的聽到有人喊自己,順着聲音回頭就看到周老爺子。
“爹?!”周懷林一臉震驚。
周老爺子則滿目欣喜意外,“真的是你,林子。”
瞧着周老爺子如此,周懷林一時間心頭髮酸,朝周老爺子迎過去。
周老爺子一把拉住周懷林的手,在他手背拍了幾下,老淚便縱橫下來。
“林子,爹想你了。”
周老爺子這話,不是假話。
這淚,也不是假淚。
到底是親生兒子,他不想纔是假的。
周老爺子一哭,周懷林有點慌。
“爹,別哭,別哭啊,我這不是好好地。”
周老爺子便又哭又笑的看着周懷林,“對,好好的,好好的,是爹不好,不哭,不哭,你咋來這裏了?能和爹說會兒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