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銅鍋涮的羊肉都是從有才糧鋪進的貨，現在這種沒有羶味的羊肉斷貨，一時間又找不到其他羊肉代替，無法，周青和周懷林只得選擇用北燕的普通羊肉。
不過羊肉的變化倒是對銅鍋涮的生意沒有多少衝擊。
畢竟其他鍋子店也是這種羊肉，而銅鍋涮服務第一，說書先生每日講的話本子勾魂攝魄讓人慾罷不能。
周懷林和沈勵推薦來的人，兩人經過一個多月的忙乎，成功的搞出了暖棚蔬菜種植。
周懷林和周懷山在慶陽村有大片的地，周懷林又僱傭了不少人，跟着沈勵派來的人，大張旗鼓在慶陽村搞起暖棚蔬菜種植。
這些菜，極少一部分供應銅鍋涮。
餘下全部外銷。
因着稀缺，銷量極佳。
有不少縣城大戶和縣城酒樓都早早下了預定訂單。
與銅鍋涮一樣，種植暖棚蔬菜的所有人，也按紅利分賬。
慶陽村的村民眼見種菜賺錢，在族長的帶領下，各家貢獻出自己家的地，參與到暖棚種植中。
每家每戶，與周懷林簽訂協議，但凡有人爲破壞者，一律按照三倍價格賠償並且逐出本族。
至於紅利，按照勞動人頭和土地面積大小一起分紅。
周懷林又額外劃出一塊地，那塊地所有的收入歸村裏的懷山書院，由族長管理使用。
整個慶陽村，發展成種菜專業村。
這廂，農民企業家周懷林忙乎的熱火朝天。
那廂，讀書勞模周懷山終於迎來了他人生的又一次考試，院試。
前兩場考試，那時候紈絝山的心態還是可中可不中，因爲不在乎所以不重視。
壓根不緊張。
臨考前，只有周青緊張的想要一趟一趟去茅房。
輪到這一場，因爲心裏報了必中的希望，周懷山緊張如狗。
考場前，人山人海。
府衙還沒有開始放學子進入考場，沈勵從慶豐酒樓拿了幾張凳子放在府衙前的空地上，供周青他們坐着等。
周懷山坐不下，蹲在凳子旁，半個身子撐在凳子上，用一種便祕的表情看着周青。
“閨女，我現在渾身頭疼。”
周青哭笑不得看着周懷山，“爹，你就一個頭，哪來的渾身頭疼，別蹲着了，一會兒腿麻了連考場也進不去了。”
周懷山翻個白眼，依舊屁股一撅，半趴半蹲在那裏。
“頭疼，額頭疼，鼻頭疼，舌頭疼，手指頭疼，還有腳趾頭也疼。”每說一個詞，周懷山都重點咬那個頭字，說完，看着周青，“這麼多頭，不算頭啊！”
周青......
正說着，府衙大門咯吱一聲打開。
原本鬨鬧的人羣，頓時寂靜下來。
只有各位參考學子按秩序按各個縣所劃分的區域依次站過去。
周懷山深吸一口氣，撅着屁股從椅子上起來。
“閨女，爹去了！”
那樣子，活像他不是去參考，是去赴死。
周青擺擺手，“爹，相信你自己，你以前那德行都能考中，這回肯定也行。”
周青......
“你都假拉肚子三十二次了，快去吧，相信我，你不想！”
周懷山幽怨的看着周青，深吸一口氣，轉頭壯士就義般大步奔向清河縣考子所在區域。
他一走，一直沉穩如鐘的周青只覺得心裏忽閃一下，頓時有點坐不住了。
起身原地徘徊幾步，不由自主，蹲下。
如同剛剛周懷山蹲下的樣子一般，周青半趴在椅子上，毫無形象的仰頭看沈勵，“我爹應該能中吧？”
沈勵瞧着周青扭成麻花的樣子，忍俊不禁。
“能，放心吧。師傅要考一天呢，我帶你去府城轉轉，三月春來，府城的春光是很好的。”
周青心裏，七上八下，壓根踏實不下來。
撅在椅子上，“不行，我這眼皮一直在跳，不會又要發生什麼事吧？”
“不會，師傅能逢凶化吉，何況這次考官是胡爲嶽，師傅能出什麼事，你就踏踏實實的吧。”
周青嘆了口氣，“話是這麼說，可我就是不踏實。”
沈勵上前一步，身子輕輕彎下一個弧度，朝周青臉上一捏，“你總該信我，有我在，師傅不會有事的。”
說着，他壓低聲音，又朝周青靠近一點。
“我給師傅準備的資料，也是根據胡爲嶽的個人喜好準備的，不會有問題。”
沈勵溫熱的手指突然捏住她的臉，熱熱的氣息直撲面頰，周青心跳一閃，擡手朝沈勵手背一拍，順勢起來。
“別捏我，都把臉捏大了。”
沈勵就站直了揉揉周青的頭頂，“我們去放風箏吧。”
周青有些面頰發燙，咕噥道：“我都不會放風箏，從小沒放過。”
沈勵偏頭瞧着周青，眸光柔和，“好巧，我也是第一次，嗯......你又白了。”
周青.......
臉紅心跳突然就蕩然無存了。
不補充最後一句能怎麼着！
啊？
我就問你，能怎麼着！
“別的孩子小時候放風箏，都是父親陪着，長大了，兄長陪着，再大些，朋友陪着。
我小時候，我父親陪着我母親，沒空理我，長大了，我也只有一個妹妹沒有兄長，再大些，我就進了暗影。
這真是第一次呢。”
沈勵突然說的認真，目視前方，目光有些發飄，話音裏帶了略略的傷感。
周青偏頭看他一眼，在沈勵肩頭拍了拍，然後皺着眼角看沈勵，“難道你打算今兒讓我彌補你欠缺的父愛？”
沈勵......
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說着，周青一臉爲難撓撓後腦勺，“做你一天爹也不是不行，就是覺得，有點奇怪，咱倆這關係，我給你當爹，像不像亂倫。”
沈勵......
伸手一把捏住周青的臉蛋，輕輕用力捏了一下。
“孩子嘴欠老不好，大約是欠捏！”
周青立刻擡手打掉沈勵的手，緊跟着朝沈勵的臉捏去.
沈勵反應多快，身子一閃，躲開了。
周青撲個空，一頭撲進某人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