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第一個盛怒指向周懷山,“你放肆這裏是什麼地方,容得你撒野你算什麼東西”
周懷山揚眉,咄咄看向皇后,眼底是無盡的厭惡,絲毫不加遮掩。
“這裏是什麼地方,原來皇后娘娘您也知道呢
這裏還坐着陛下呢,陛下一天沒有退位,他就是這裏唯一一個九五之尊吧
就算是要指責草民,陛下這個被鎮國公府詛咒的人都沒說什麼呢”
皇后被周懷山這濃烈的咄咄的氣勢氣的夠嗆
然而周懷山稍稍停頓一瞬,又譏誚一笑,不屑道:“就算是有人想要找個背鍋的,也得看看這鍋他是不是背得動”
皇后頓時面上神色一僵。
太后坐在那裏,滿腦子還是剛纔黑火藥爆炸蘇恪被炸死以及沈勵回來的事。
“如果草民所猜不錯,太后娘娘的壽辰,應該是皇后娘娘您在全權打理吧
怎麼,皇后娘娘當真覺得,這麼一個內務府負責造冊的小內侍,就能一口氣陷害鎮國公府,大理寺卿,刑部尚書,工部尚書,京兆尹,刑部侍郎,威遠侯,端康伯
皇后娘娘也未免太過高看這小內侍
倘若他當真在皇后娘娘您的眼皮子底下都能有這個本事,那是不是皇后娘娘您也要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有統領六宮的能力”
二皇子母妃,非常適時的昂首挺胸。
被周懷山這麼當衆羞辱,皇后面子裏子掛不住,可她竟然找不到反駁的話。
太子實在忍無可忍,蹭的起身,“你放肆你一介草民,這裏也有你撒潑的......”
周懷山轉頭,凌厲的目光落向太子。
“太子殿下也知道,草民是一介草民啊
那陛下被人詛咒的時候,草民怎麼不見太子殿下與陛下父子情深要爲陛下討個公道呢
草民甚至都沒有看到太子殿下面上閃過哪怕這麼一丁點的震怒呢
怎麼,現在草民說這些話,太子殿下您就氣的坐不住了
那這可真是感天動地母子情深呢”
最有一句話,周懷山說的格外陰陽格外裱,語氣詞拿捏的準準的。
太子讓周懷山堵得說不出話,驚恐不安的看向皇上。
的確,在從鎮國公府的匣子裏翻出人偶的一瞬,他所有的情緒都落在鎮國公府,完全沒有落向皇上。
“那是本王知道,鎮國公府斷然做不出這種事本王更知道......”
周懷山直接撅過去,“你更知道,你想登基,要依靠鎮國公府”
太子頓時惱羞成怒,“周懷山......”
周懷山直截了當打斷太子,“惱羞成怒大可不必,有功夫還是想想眼前的事怎麼收場比較好。
畢竟今天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想大家心知肚明”
衆人......
能怎麼回事
當然是太后一黨想要陷害周青,偷雞不成蝕把米
但是你周懷山這麼直接的把話說出來,真的好嗎
太子臉色鐵青,太陽穴突突的直跳,額頭青筋都快崩開了,他轉頭對向皇上,“父皇就這麼讓周懷山在這裏上躥下跳這可是皇祖母的壽宴,當着滿朝文武”
皇上淡淡開口,“他在給朕討公道不讓他上躥下跳難道讓你嗎”
太子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他不懂。
爲什麼父皇能縱容周懷山當衆羞辱母后和皇祖母。
就算是母后與皇祖母做錯了什麼,難道就不能私下解決了
非要這樣,讓一個賤民來當衆折辱這天底下最最高貴的兩個女人。
太子眼底泛紅。
內務府的小內侍被拖下大殿,一時間,大殿之內,落針可聞。
過了不一會兒,外面又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這一次,進了大殿的,是沈勵,沈勵身後,還跟着寧王府世子。
數日不見,沈勵面上帶着一層壓不住的倦色,他強打着精神支撐着。
挺拔的身材包裹在暗影統領的官服中,僅僅數日,人瘦了一大圈。
周青猛地看到沈勵,不禁有些晃神。
石月馨一見沈勵來了,當即鬆了一口氣,可馬上看到寧王府世子,又蹙了蹙眉。
轉頭去找明和,正要開口,卻見明和臉色難看的坐在那裏。
石月馨輕輕拽了一下明和的衣袖,明和幾乎戰慄一般看向石月馨,定了一瞬,朝石月馨輕輕搖頭笑了笑,脣語低低:沒事。
沈勵的突然出現,驚動了滿座。
幾乎成爲壓垮太后和皇后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們明明把沈勵引到北燕去了
人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想到今兒一天所有的事情都在脫離軌道,皇后幾乎提着一口氣站不穩。
沈勵飛快的掃了太后一眼,壓着眼底憎惡與憤怒,幾步上前,行禮之後,高聲回稟,“啓稟陛下,在五行街一處當做飯館的民宅內發現大量黑火藥,並且在現場捉拿案犯周遠。
與飯館相隔百米一處民宅發生爆炸,從暗影逃脫出去的蘇恪被當場炸死,一同炸死的,還有另外五十七人,從現場找到這個。”
沈勵將一枚被炸的裂開的木牌遞上。
那是一枚腰牌。
鎮國公府死士專用。
鎮國公府一共豢養死士五十七人,今日只派出二十人過去堵暗影,但是沈勵說,一共炸死五十七人。
沈勵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也就是說,鎮國公府豢養的所有死士,被一鍋燴了。
還死了蘇恪。
太后瞧了一眼暈倒在地還未被扶起來的鎮國公夫人一眼,只覺得眼前發黑,一口惡血涌上喉來。
皇后臉色鐵青的搖了搖,將將站穩。
皇上倒是輕描淡寫嗯了一聲,沒多說,只一擺手示意沈勵和寧王府世子暫且靠邊。
然後望向地上一排匣子。
寧王府世子也看向那一排匣子,不由臉色大變,脫口道:“竟然有這麼多人偶誰這麼膽大包天敢在搞這些”
說話間,內侍總管拿着證詞從外面回來。